《萤坟之殇 第一章思念之殇》

作者:高元昊

“好无聊啊,又是语文课。妹的,师太(语文老师)讲课像念经一样,真搞不懂她怎么不去当尼姑!“李宏乾边吃零食边抱怨。李宏乾身材微胖,头顶着锅盖头,头发硬挺,一双机灵的小眼睛,耳朵肥大,眉毛浓密,鼻子肉多,身高适中。

“我听说当尼姑需要博士学位,还要求过英语六级。师太就一本科生,当然没资格。”张轩解释。张轩身材偏瘦,眉清目秀,小巧的鼻子,大嘴唇,个子不算高。

“那也不应该当老师,误人子弟。”

“你成绩差好像跟老师没多大关系吧?”张微惠打击道。张微惠戴着一双方形眼镜,斯文不缺俏皮,眼睛水汪汪,婴儿肥的脸蛋,蒜头鼻下有张薄薄的嘴唇。

“你能不能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突然觉得秦始皇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要不是多亏他烧了这么多书,肯定得学死我们。”杨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地说。杨林也戴着方框行眼镜,镜片很厚,身材健硕,方形脸,厚嘴唇,看上去有些憨厚的模样。

“有道理。秦二世也不懂多学学他老爸,多烧点书,难怪秦朝会亡在他手里。”王宇天回道。王宇天标准身材,外表冷酷,头发齐耳,剑眉倒竖,鼻挺嘴小。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几个臭皮匠合起来也就只有诸葛亮的三分之一。——就是头猪(朱)。”张微惠打击说。

话刚落音,大家笑成一片。 午后的阳光火辣辣的射进高二(3)班的教室里,天花板上的风扇在匀速转动着,发出呜呜的响声;墙角的蜘蛛在网上静静地等待猎物自投罗网;角落的垃圾桶装着个各种袋子和空牛奶盒。老师站在讲台上解释屈原的《离骚》。一群骚动不安的学生在无精打采的听着课。坐在窗旁的吴祖诚趴在课桌上,他穿着蓝色的校服,裤子是长裤,衣服是有领短袖,这是全校男女生都统一的规格。一头柔顺的头发直垂眉毛,嘴巴适中,鼻梁挺直,眼睛不大不小,眼神忧郁,身高适中。典型的南方人常见的瓜子脸。他两眼忧伤的望着窗外,心想着何时才能长大,逃离这禁锢人身自由的牢笼,像鸟儿一样无忧无虑的翱翔在没有考试,没有作业的天堂。坐在其他组后排的霍欣时不时转头偷瞄吴祖诚。这是他们分手的第15天。她回想起和吴祖诚在一起时的时光是美好而开心的,虽然偶尔会小吵小闹,但那也是因为自己任性才会吵闹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恋爱中的女生都爱无理取闹吧。“哎,这节课怎么这么难熬。”她想着。霍欣身材匀称,白皙的脸庞,樱桃小嘴,眉毛似月牙,眼神单纯,声音温柔,笑容甜美。

下课铃声响后,天已下起滂沱大雨。这阴晴不定的天气害得好多人没带伞,包括霍欣在内。雨滴落在一楼墙角的方形花坛内,汇聚成一个小水洼,几只蚯蚓浮游其上。眼看雨越下越大,同学们都站在走廊上看一些同学冒着大雨往校门冲,霍欣和同桌林羽也冲了出去,用书包顶着头。 就在此时,吴祖诚追了上去,把伞递给霍欣后,头也不回的奔向教室。 吴祖诚刚到走廊,见同学们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眼神流露出钦佩之情。还不断说着玩笑话。

同桌杨林说:“可悲啊,古人自有雪中送炭之举,可谓有义;你今日雨中送伞,可谓有情。可你妈逼的重色轻友,见情忘义。——不见我也没带伞吗!”

“胡扯,自古情义两难全,这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何况老师还说过,“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张微惠替吴祖诚辩解道。

“谁说情义不能两全,他可以先把伞给我,我再把伞送给霍欣她们,这不是全了吗?”

“别听他胡说八道,鲁迅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杨林正准备说什么时,天空突然一阵巨响,雷声淹没了一切。顷刻间,雨声噼里啪啦地倾泻而下,拍打着窗外的树枝直不起腰。没关好的窗旁,早已淋湿一片,雨水沿着墙壁裂痕,侵入教室内壁,几只蚂蚁忙着来回逃窜。

“吴祖诚,你看老天都被你的行为感动得哭了。”张轩说。

“不仅是老天哭,我都想哭了。不过不是感动,是心寒。”杨林说。

“你们很无聊耶,换个话题不行吗?”吴祖诚不耐烦地说。

“别理他们,他们今天忘记吃药了。”张微惠安慰到。

“吃了,还吃了两片呢!只是中国假药多,药效不明显。”张轩答。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我先去校门口买点吃的上来,你们先聊。”李宏乾说。

“我也要,给我带两个虾饼,多放点辣椒;帮我带一包薯片和一包辣条;我要两个绿豆饼和一瓶绿茶。”大家争着脱口而出。

“你要吃什么?”李宏乾问吴祖诚。

“那也帮我带两个虾饼吧。”

“好。”李宏乾正准备离开。

“再帮我带一包纸巾,要心心相印的牌子。”张微惠急忙补充。

“你大姨妈来了吗?”李宏乾开玩笑说。

“你个死胖子,一天不打你你就皮痒是吧。”

“猪哥为了吃的,真是风雨无阻。”王宇天说。

“要不你说他能这么胖?”张轩答。

“他说他胖都是你捏的,其实那是肿。”王宇天对张微惠说道。

“别相信他的话,他长那身肉若是肿的话,我也只占了百分之二十的功劳,剩下的百分之八十来自他爸妈。”

“李宏乾跟我说,他有次把你弄哭了,然后你告诉他妈妈听,他回到家,他妈就揍他。就在此时,碰巧他爸爸回来了。他爸爸见状,鞋都没拖,就走过去说‘老婆,你歇会,别累了,换我来’。”

“呵呵,这很有可能,那死胖子小时候经常欺负我,动不动就揪我头发。我想起来个特别搞笑的故事,每次想起来我都忍不住想笑。就是有天晚上我去他家找他拿东西,他妈妈刚开门我就听到他爸爸在骂他‘让你学会习,你坐不到五分钟不是上厕所,就是吃东西。’然后他回答‘肚子饿哦,不吃饱哪有力气学习嘛。’他爸妈当时看着他那肥胖的身躯是又气又想笑。”

他们彼此谈笑着。透过窗户往外看,四周灰蒙蒙,街道两旁的居民区早已亮起灯光。除了风声,雨声,参杂着偶尔的车鸣声,再无其他。

教室犹如茫茫大海的灯塔般,孤立于喧嚣之外,迷离的暮色笼罩着一切。青春,犹如黑板与粉笔,黑白分明,纯洁强烈。

此时此景勾起了吴祖诚的回忆。“那是上个月前,放学后天已下起了大雨,喜欢淋雨的霍欣提议大家走路回家。车就放在学校里,明天再拿。虽说前面遭到一点反对,但经过吴祖诚‘暴力’手段后,大家便挽起裤脚,将书包护在怀里,漫步在雨中。一瞬间,他们遍湿透了。公路上的车辆往来奔驰而过,骑着车或打着伞的同学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眼光,他们毫不在意。像《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的小主人公霍尔顿·考尔菲德。一心想着逃离这浮躁、虚伪、俗不可耐的世界,去追求自己的童话。他们直直地穿过由两排榕树的树枝在半空中弓起来形成的林荫小道,拐进一条小巷里,小巷两旁是低矮而破旧的瓦房,瓦房墙角处长满了杂草,开着一朵朵黄色、紫色的小花。几处瓦房门前立着一两根腐朽、乌黑的木桩,木桩底下整齐的堆着一小堆木柴。途径时,可见几处瓦房上空青白炊烟缭绕。他们边走边闹,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脚,嬉笑打闹声惊起阵阵狗吠声。走到一半时,他们相互摇晃两旁的低矮的树枝,落下的雨滴不断砸到他们身上。突然霍欣扬起头来,闭着眼睛任雨滴拍打着脸庞,享受着大自然无限的恩惠。她用单纯的方式,向世俗证明青春是一种无厘头的存在,无论是喜亦忧,都没有粉墨的样子。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们都是叛逆、冲动和无知的一代。但无论何种姿态,都是真实的存在。其他人看着霍心抽疯的样子,都在欢快的嫌弃着她,可在吴祖诚心里,一颗爱恋的种子被潜移默化的方式根植,他坚信这种子定会茁壮成长,并将开花结果。”

“发什么呆呢,我不就是离开一会,有这么想我吗?”李宏乾对吴祖诚打趣道。

“我在想你是不是遭雷劈了。”

“你妹。说说吧,明天周末,我们去哪玩啊?”

“不知道。随便啦,哪都行。”

“要不我们明天去海边吧,好久没去了。”王宇天说。

“不去,下周就要期中考了,你们还玩。我不去,我还要复习,懒得陪你们疯。”张微惠答。

“一看就知道你假正经,老师说过,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老师的话你都不听吗?何况俗话说得好:大年三十,养鸡不肥,你这临时抱佛脚的心态我最鄙视了。”张轩说。

“就是,去啦,去海边吹吹风,喝喝椰子水,放松心情,调整心态,别到时候考试影响发挥。”李宏乾补充道。

“你发挥失常和正常有区别吗?”吴祖诚说。

“呵呵,此处应该有掌声。”张微惠笑着说。

“你们不觉得我是靠脸吃饭的吗?”

“你是靠不要脸吃饭才对!”张微惠说。

“一般与别人发生争执时我都会以帅服人。”

“让你骄傲。苍天有眼,一会打雷时记得闭上眼睛,免得死不瞑目。”

“不用担心,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们坐在明亮的教师里,通过雨滴拍打窗户的滴答音可以判断外面依旧下着倾盆大雨。走廊上和教室里的学生看似一动不动。时间在此刻好像走得比平时慢些,甚至有停止的错觉。也许正因为如此,这幅画面才得以足够的时间镌刻入脑海中。

雨渐渐变小,他们慢悠悠的走下楼去拿车。看见初一的教室里还有许多高三生在埋头苦读。他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努力,努力离开这回忆的天堂。此时的校园很安静,除了时不时能听见几位住校生穿着拖鞋啪啪的走着。

他们慢悠悠地行驶在马路上,马路上车不是很多。李宏乾载着张微惠,让张微惠时常抱怨说自己之所以没有男生追,就是李宏乾耽误的。而载着张轩的杨林也时常威胁张轩考试让他看,否则以后自己走路回家。他们就这样边骑边互相调侃着,公路两旁的建筑物、报刊亭、娱乐场所、红灯区等嗖嗖地一闪而过。 他们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吴祖诚耳边的音乐缓缓地响起周杰伦的《回到过去》。“一盏黄昏旧旧的灯,时间在旁闷不吭声,寂寞下手毫无分寸,不懂得轻重之分······”。悲伤伴着音符敲进他的心里,编织成一个人的名字,勾起阵阵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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