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遗憾无法打扰——《人生无限公司》

陈奕迅说,如果他是歌神,那五月天就是一种宗教。

这个“宗教”,我愿意一直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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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记得,第一次听到五月天的名字,是15岁夏天的军训。

一群第一次碰面的人集体被拉到昆山的基地练枯燥的队列军姿立正稍息,午休时间,对面下铺的姑娘弹起吉他,说自己的偶像是五月天。后来,听到了《倔强》。那心情,完美契合执意离开南汇想要独立的我。

“当 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大学时,《咸鱼》《倔强》《放肆》《离开地球表面》也时常在最常播放列表里单曲循环,啃书的时候,跑步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有梦想背单词做课题熬夜的时候,撑不住想放弃的时候。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就放肆爱 放肆追 放肆去闯 放肆地大闹一场”
“我如果有梦 有没有错 ……也许放弃掉一些 活得更轻松 我却不再是我”

后来的后来,这些歌仍然是珍藏金曲,在心底。慢慢在追刘若英的过程里,慢慢知道着更多五月天的消息,也始终有一份好感。17年刘若男台北演唱会时第一次听到live版近距离见到真人,《顽固》是在经历工作动荡选择坚守时的单曲循环之一。这些歌,见证了我的青春,在艰难的时候,陪伴过我给我力量,给我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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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今天,不是为这些而哭的。

电影里,这五只都是超级英雄,拯救了地球,经费预算被砍又无所事事,不得不接受人生的平凡甚至无用。这是一个关于人生后半程的故事。年少时英雄气概,倔强到可以与世界为敌,“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怕什么艰难阻碍,咸鱼也要有梦。然后呢?人到中年,也许梦想早已被现实磨平,妥协了放弃了油腻了,过着精确规划的完美人生,心里却始终缺了一块;也许还坚持着践行着努力着,可是年岁渐长责任越多越重,时代变迁年轻人早已追上,就像那张49.9还卖不出去的唱片……

所以,你会听到他们唱“入不敷出 水电和房租 成绩和任务,这泡沫般 人生是那么辛苦”,他们也唱“无悔少年枉 只愿壮志狂“,”想要回到每个场景 拨慢每只表”“少年早已苍茫 回头望 我在何方”“有时候好想流泪 好想流泪 却没眼泪”。人到中年,“学会收拾起叛逆,学会隐藏了表情”,父母孩子,事业家庭,“人生有限公司,没有一天能请假”。“时间的电影,结局才知道,原来大人已没有童谣”“你顽固的神情 消失在镜子里”。

阿信在跨年场问一个小孩子,想不想快点长大。镜头聚焦在孩子懵懂的脸上,周围的大人们都摇着头喊着”不想“。可是长大这件事,无论你多么想或多么不想,在科技发展到可以改变时空之前,你都必须而且只能遵循着”人生有限公司“的规则,一一经历”父母、老师、上司、伴侣“四大部门,只能向前,从无退路。绝望吗?虚无吗?可怕吗?

可是你听,他们还唱着:“庞大或卑微 恒久或瞬间,人间的罣碍 都是相对”“走过的叫足迹,走不到叫风景”,还问着“这些年 让步的 你是否会叹息”“一天一天你 是否还相信 活在你心深处那顽固的自己”“我们会航向怎样的未来”“我们该珍惜如何的现在”“Do you ever shine? Do you ever try?”

我们到底该如何过一生?自由与责任,梦想与现实,年纪渐长,以前觉得25岁已经很老了,现在都快想不起25岁的样子,磨掉的棱角,冷却的激情,一定只能是卑微的妥协吗?人生海海,潮起潮落,懂得失知进退,依然相信心里的顽固,相信“心中尚未崩坏的地方”,“如果你能预知 这条路的陷阱 我想你 依然错得很过瘾”。

五月天成军已经22年了,15岁的夏天我第一次知道的少年们,在无名高地开演唱会的少年们,都早已成了40多岁的大叔,成为生活中的丈夫、爸爸,“平凡的我们也将回到平凡的世界,生活中充满孩子哭声柴米和油盐”。他们曾说只出十张专辑,《自传》已经是倒数第二张。真正让我“爱上”刘若英的是#我敢#巡回,他们都已不再年轻,开始盘点过去,开始唱变老,唱遗憾,唱成长,不是那种急吼吼要证明自己,而是“坐着聊聊天”,“你看我们曾经那些日子,那么美”。

所以你听,这一版的《倔强》,坚持是一件那么笃定而日常的事。

英雄会老,人会走散,梦想会丢,生涯的阶段性和无常性,我们都逃不掉。

可是,“人生有限,你的自传却有无限种写法”,而你,正握着那杆书写的笔,在“还呼吸 还生存着的每个最好的今天”。

“我们都要把自己照顾好,好到遗憾无法打扰”

“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变老”。


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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