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摔门而去时,才意识到我咆哮嘶吼的是一个癌症中期的亲人。从医院12层哭着跑下1层的时间段里我不断的问自己:“你凭什么管我?”“你知道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吗?”
回到家,未接4个。隔着电话屏幕心里惴惴不安,短信来了:你刚走他心脏不舒服又做了检查,空了来医院。对于破坏家庭的这类物种,通常电话短信都是自带屏蔽的。
在我岌岌可危的内疚中,处境就是像不小心掉进热锅的老鼠,感觉内心彷徨焦灼而无力。
记得五年前从他那个家里搬出来,电话那头冰冷的对我说:“你给我最大的孝顺与幸福就是离开这个家,请让我维持好现在这个小家。”那年那月正值寒冬,外面异常的寒冷。我拖着瘦小的身体,拉着重重的行李,背包沉重而难行,装满了深深的怨恨。
而今看到病魔折磨的他,身体日渐消瘦,没了往日的冰冷严肃。病房里悄悄流泪的他,楼道里偷偷吸烟的他,半夜辗转一宿失眠的他。突然恨意全无,更多的是自责,自责这么多年没有履行一个女儿的职责,赡养老人。
那日我陪着化疗的他吃晚饭,一碗拉面吃到第二口的时候,他呕吐了。那个瞬间我的眼泪如倾盆大雨,“爸爸,我不孝。”他回头眼里泛着泪花,强忍着泪水说他没事。在那个瞬间我终于明白血缘的伟大。
我想日后我不会离开了,因为有些人见一面就会少一面。此文献给和我一样的离异再婚家庭,愿怨恨不要带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