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坐上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或者大巴,我就会很好奇,大家在这个时候会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呢?
我原本十分讨厌坐车,原因有两个,一是看起来像家族性遗传的晕车,那种感觉实在难受,二是,自己确实是没有方向感,十分害怕出门,害怕坐错车,害怕迷路,害怕陌生的环境。
但,自从我到了隔壁隔壁再隔壁的镇上读初中和高中时,才开始慢慢改变。六年如一日地每个月坐四十分钟的客车到学校,放月假时又如此这样回家,于是讨厌坐车的我也慢慢能够适应摇摇晃晃的座椅。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大群小伙伴一起坐车回家,我记得有一次坐在了一位大姐姐的左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位姐姐留着利索的黄色短发,一只手靠在车窗上,头靠在手臂上,耳朵塞着耳机,闭着眼,听着什么歌,还不知觉地唱了出来。
那个时候傻乎乎的我还在和旁边的同学偷偷地笑这位自我陶醉的姐姐。年幼无知的我并不知道,慢慢地,自己也成了这个模样。
曾经一群小伙伴的回家之旅,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人的旅途。那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只能靠听音乐,睡觉,面对着窗外发呆,来打发。
看见窗外醒醒略过的景象,心理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平静和满足。大脑来不及捕捉每一个细节而干脆罢工放空,只是随意的想法在大脑那一片春风和煦的海洋里飘荡起伏,闪出波光粼粼。
这样安静的时候,时间仿佛是变慢了,变得每一秒时间的流逝都可以从匆匆闪过的风景得要验证。可是,时间越慢,我越觉得,仿佛在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与我无关。
每一段旅途,总是从一个起点,到达目的地,而其中的在路上的时光,仿佛不受起点的干涉,未受到目的地的影响,而独立出来的一个时空,任我随意想象,细细品味。
高中毕业后,四十分钟的客车之旅,渐渐变车了六七个小时的高铁之旅。虽然更加担心害怕,但是那独特的几个小时里,在有限的座椅上,我反而觉得自由自在。相比之下,我倒是一点也不愿意尝试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