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枝艰难到百花满园——观芥子2018秋季期末汇报演出之感

《雪绒花》

2019年元月26日,依然是隆冬的早晨。

按照传统,这定然是一个不同的日子。每个学期的这一天,都象是大年初一那样的隆重,喜气。又依照传统,知道这一天对于孩子们来说,无非只是他们成长历程中众多汇报演出中的一次。

平静又渴望地等待着,那大幕拉开的一刻。

这一次的不同,在邀请函略知一二。走到大礼堂的门口,还是被与以往不同的入场仪式触动到了。提琴合奏《雪绒花》悠扬地从礼堂的窗户和门缝里挤出来,萦绕着在门外侯场的家长和孩子们。如丝如缕,沁人心脾。

尽管作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在入场的那一刻泪眼模糊。

舞台上,孩子们持琴忘情地演奏,让内心的旋律缓缓流出,微微晃动的小小身躯,如咨意摇曳在风中的花。他们的光芒填满了整个舞台,还有溢出来在台上流泻的一道光,那是大提琴手们自在的风景。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年前的画面,现在七年级的孩子那时还是三年级。

在北四环外的那个工厂里,简单刷白的墙壁,堆在角落里的边角料,黑乎乎裸着的窗户,坑洼不平的地面,时而飞扬的尘土,一群不明所以的孩子,一个尽力却略感焦虑的老师……那是提琴课堂的雏形。一切都如待雕琢的璞玉,被掩藏在一个乱石堆里。

然而,也就是在那里,关于乐团的梦想开始萌出一双翅膀。

几年时间,历尽艰辛,多少的坎坷和沮丧,陪伴着老师和孩子们一路走来。

今天,在这里,原来的懵懂孩童,已成临风而立的少年。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满脸童真的学弟学妹们,在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带领下,稳稳地站在这里。

这是带领,是跟随,是陪伴,也是共生。从当初的一个班级的探索,到现在四个年级的呼应,就象一朵花儿一样,一瓣一瓣地开放着,终于惊艳动人。

这是芥子的豹之一斑,虽然是很亮丽的一斑。回首整个学园的成长,无论哪个版块,莫不如此。学校从开始的三个孩子,到现在完整、连续的七个班级,又何尝不是象螺旋一样盘旋着生长呢?

我是七年级的家长,坐在台下,看着二年级的小娃娃们在舞台上展示,看着那全然天使的样子。他们那么自在,那么萌,那么当下,可以忽略掉舞台下面无数双眼睛。偶而飘忽的眼神,台下观众善意的笑声,看着他们,就能想起自己的孩子几年以前的模样。

三年级的轮唱,四年级的原创歌曲,五年级的琴声,六年级的戏剧,就象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一点从远景拉到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成为现在的样子。

七年级的孩子上场,拉开幕布的一瞬间,整场出奇地安静。

低年级的孩子们轻呼了一声:哇!

十个挺拔向上的少年组合,出现在舞台上,震住了全场。

大提,小提,合唱——《钗头凤,登南太行》。这是孩子们根据南太行负重徒步穿越的蝶变经历,创作的一首曲子。音乐响起的时候,不由感叹,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

四声部的曲子,从创作到排练到演出,时间紧张并没有使他们乱了阵脚。淡然和笃定的神情,就象他们是这个场的顶梁柱,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只是想哭。

这些孩子们所在的班级,几年以来经历了太多。聚合,分离,信任,质疑,惊喜,茫然,所有的强烈而又复杂的情感一直陪伴着他们,在爱与痛苦中依然成长起来了。

从当初的十个孩子,到二十三上孩子,最后又回到十个孩子的原点。数未变,人在变,不变的是依然是这个历尽欢欣和挑战的班。

他们是被爱包裹着的,又是时常要面对困难和抉择的;他们顽皮,还可以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他们遵守规则,又敢于创新;他们会张扬地哇哇乱叫,又会内敛到沉默不语;他们自信时口出狂言无所不能,失落时无助消沉抓狂流泪;

这些孩子,鲜活、真实,善良互助,愿意倾听他人,更愿意看到自己。知人所长,观己所短,欣赏他人,平衡自身。

他们那么真实而美好,美好到那么不真实。这样的美好,关于未来,还有什么值得去担忧和焦虑?

羡慕他们,能生在这个好时候,遇上以爱与接纳为根基的教育,护佑着他们,找到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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