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碧绿的湖中,一只蜻蜓悄悄地停在荷叶上,它看着荷叶上正在睡觉的小虫,不禁轻手轻脚起来。
“蜻蜓蜻蜓,你干嘛在乎这么一只小虫啊?”一只麻雀站在树枝上,瞪大眼睛百无聊赖地看着蜻蜓。
“嘘,我只是准备来这里喝水,并不打算打扰这只小虫子,它多可爱啊,碧绿的身子,美丽的花纹,就像天生就是装饰荷叶的一样。”蜻蜓小声说到。
“哦,你为什么要在乎这只小虫的感觉呢?它与你又有什么关联呢?”
“我与小虫并没有什么仇恨,我只是来饮水,看他睡得香甜,我便不好意思打扰他,我只愿小心地喝水,慢慢地收拢我的翅膀。”蜻蜓道,“你看那只小虫,他多美啊,像个艺术品。”
“咯咯咯,太逗了,为什么你看一只小虫子也能认为它是艺术品?”
“因为它美,同样,你也是一个艺术品,你的心,你的思想也是独特的,你也爱美,你也具备美的条件,以前我认识一个水濑,他却说现在美的人都如同一本小说,丑的人是让人惊艳的新鲜日记,虽然都毫无意义可言,但是却给人带来新鲜感。”蜻蜓喝了一口水,又说到,“可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不能把自己当成艺术品呢?”
“我是一个麻雀,人们都说我丑,人们会在书目中描写各种可爱的小鸟,却没有一个人会着重描写麻雀,他们顶多会说我们平凡,我们不会南迁,然而,对于我们的美,却只字不提。”麻雀扬了扬手臂,似乎并不赞同。
这个时候,湖里游过来一条鲤鱼,它全身橙红,带着白色斑点,黑色的眼珠不断瞧着蜻蜓与麻雀。
“我想我不会关乎你们的话题。”他呆呆地说到。
“不,鱼,你很美,你比我美极了,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麻雀说到。
“人们只关乎我的美丽肉质是否鲜美,在书里,你可以见到不少做鲤鱼的方法,却很少有人说我这种鲤鱼如何的美。”鲤鱼摇了摇头,引起一阵漪涟。
“天啊,人们真是太没有欣赏力了,不过我们依旧懂得欣赏你的美。”麻雀安抚着鲤鱼,“事实上,我也很喜欢你的漂亮容貌,那样的话,人们都会以为我是一只夜莺,人们便会精心照料我,即使我不会跟他们唱一支曲子。”
“我真为你的想法感到惋惜,麻雀,你也很美,人们知道你的品质,人们喜欢你,你是一件艺术品,人们不会讨厌你,即使你长得不好看,人们更愿意好看的鸟儿倒不错,但那些关在笼子的鸟未必比你有魅力。况且它们在冬天来临之前就要来到南方,每年无时无刻都在追逐温暖,保护自己的羽毛,可是这些羽毛迟早都会成灰,他们却要花每年一半的时间想着如何保护它。”蜻蜓想纠正麻雀的想法。
鲤鱼勉强点了点头,又说:“不错,当你有了美丽的容颜,就有了被捕食的风险,你身边会多更多的危险,更多不怀好意的人,他们只愿意得到你外表最华丽的地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蜻蜓又说到。
... ...
“曾经有个小男孩儿,他住在城堡里,衣食无忧,当时他在那个城堡里只能看厚重的经学,见到修女和耶稣,直到26岁也没感受到心悸动的瞬间。”
“他叫什么名字?”麻雀问。
“啊?这个我不是很在意,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他A。”
“叫他朱庇特吧。”麻雀道。
“嗯,朱庇特后来要继承王位,他就不得不去各个王国觐见,但其实是寻找满意的女子进行求婚。
朱庇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年轻与他相仿的女人了,虽然他经常与圣贤做探讨,但到了寻偶的这个时候,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羞红着脸看着自己衣领上的银纽扣,看着自己华丽的宝剑。其他的国王对他都很满意,但是他却对他们的女儿不满意,他不愿意娶她们,那些过惯了富贵生活的人儿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对着他谈着一些贵族的话题,但是朱庇特却发现自己无法跟她们很好的交流。
‘抱歉,能换个话题吗?’王子挠着头说到。
‘什么?’女孩儿们似乎都十分不解,当朱庇特提出这个要求时,她们几乎都会这样问道,当然,我们也不能要求那些人儿说一些政治经史,这往往是无必要的和单方面的,与人交流一定是要先讲一些双方都感兴趣和认同的。”
“你的这个故事太枯燥了,我都不明白会发生什么?如果你要跟我讲的是一个枯燥王子的求爱记,也太庸俗了。”麻雀坐在枝头上,打着哈欠说到。
而鲤鱼此时已经不见了。
“先别急,说到庸俗,那个朱庇特最后确实喜欢上了一个庸俗的姑娘,那个姑娘来自沿海的边缘贵族家庭,她的贵族血缘并不强,对于当时的大陆没有太大影响力,她长的不算惊为天人。”
“这我明白,一个灰姑娘的故事永远是这样,一个并不好看的女子实际上永远会得到王子的关爱,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并没有见到好看的鸟儿向我求爱,我是一个对爱枯竭而乏力的人,所以,如果我跟你不熟,我可能连第一句都不愿意听,我更愿意接受意识流的故事。”麻雀继续说到,“我听惯了灰姑娘的故事,可现实永远不会玛丽苏。”
“对,那个姑娘也许很像灰姑娘,她地位不高,长的也不是很惊艳,即使她线条柔和,笑靥如花,但是当那个朱庇特见到她时,他们做了更多有趣的事情,你猜猜是什么?”
“我想朱庇特一定不会选择经学或者历史,但是如果按照你的逻辑,他应该是选择了这些。”
“哈哈哈,朱庇特没有,事实上,那些公主知道朱庇特喜欢这些后便主动揭开了这个话题,不过她们说的很愚笨却又自认为高明。”蜻蜓慢悠悠地说到,“他喜欢上了女人经过岁月修饰的脸,他喜欢上了她真实的庸俗。
‘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宝石,我爱你的庸俗,胜过爱你的精雕细琢后的产物,我爱你天然的颜色,就像冬季冰封后的湖,内心波涛涌动。’朱庇特在一个深夜对公主说道,公主事实上每天都在聊朱庇特曾经没接触的事情话题,但是她讲的很有趣,不会高大上但却精致得可爱。”蜻蜓又张开了自己的翅膀,轻飘飘地挥动了几下。
“然后呢?”
“他们相爱了,在一番追求之后。”
“怎么相爱的?”
“这我想是水到渠成的。”
“什么?这是水到渠成的,我还以为公主会做些其他挑战王子的事情。”麻雀瞪大了眼睛,“我的老天,你依旧跟我讲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玛丽苏故事,我恨透了玛丽苏,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还单纯地相信它,现在你却又跟我讲这种故事。”
“难道你不明白我究竟要说什么吗?我是在跟你讲玛丽苏吗?我的天,难道你没听出其他意思吗?”
“还有其他意思?”
“我想你会明白的。”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把庸俗和不好看结合在了一起。”麻雀摇了摇头,“按照玛丽苏... ...”
“生活不是小说,但生活可以是艺术品,任何事都可以。”
麻雀没有听下去了,他将虫子衔了过来,然后飞回了自己的巢穴。
“与其听一些引人幻想的故事,还不如吃掉一个小虫子填饱肚子。”麻雀悠哉悠哉地飞走了。
蜻蜓无奈地在心里可怜着小虫子。
这时,水里冒起了一些泡泡,鲤鱼冒了出来,“兄弟,你讲的真不错,我很喜欢这样的故事。”
“你听懂了里面的含义吗?”
“你说什么?”
“含义。”
“哦,那可真是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