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夜里,我跟胖子还有他的夫人在华科大深处的一棵树下,挖了一个漂亮的方形坑,埋下了他们刚刚逝去的狗。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埋狗了,以至于,胖子的夫人在一旁打趣,说等你和胖子老了,就合出一本书,叫做《那些年,我们一起埋过的狗》。
上一次,是小赵的狗死了,我们用的工具,是借来的一把破锹,在第一把铲土的时候,铁锹面已经由于绣烂而折断了。所以当时的场景是,我们有大约易工4-5个人,凌晨2点左右,在黑黢黢的夜里,低调的、偷偷摸摸的、用手和半边铁铲刨坑,一直刨到4、5点。
挖坑工具直接导致了整个场景的调性都非常沉重,那位死了狗的小赵,在铁铲坏了的情况下,跪在坑里,用手刨坑,汗水、蚊子、土腥味混在一起,感觉到人生特别绝望,越刨越绝望。那狗是我家狗的女儿,最漂亮的女儿,我也心如死灰一般,那种白发人送黑发狗的感觉全都在那个夜里。
我记得中途还有巡夜的警察,我们几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汗,屏住呼吸,空气都凝固了,其实干吗要这么怕了,因为巡夜的警察带着一只警犬,而我们呢,毁坏公共环境,公然挖坑埋死狗,并且我们还带了一只活狗来围观。
这件事,让我们当时参与的几个人都终身难忘,后来,不知怎么的,冥冥之中,我买了一把可折叠多用工兵铲,天天带在车上。
这一次我们的工具实在是精良了很多。我带着可折叠的多用工兵铲,胖子带着借来的新锹,我们一个铲一个挖,聊着天抽着烟,竟然两个人只花了1个小时就把坑挖好了,坑也挖的比较好看,白发人并没有特别的沉浸在悲伤里。
之所以想写下来,是因为我们几个人,从年轻时一起玩,到现在的大十几年了,不仅不约而同的养了狗,那些狗也不约而同的都慢慢的老了,或者因为衰老而离去、或者因为意外而离去。
我们将还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再度经历这些孩子们逐渐离去的伤痛,白发人送白发狗,年轻的时候谈起友谊,都是喝酒吹牛撒泼打架,而慢慢成年后,友谊就变成那些年,我们一起埋过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