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拭歆坐在旷阔的足球场的左侧看台上,没有护栏,没有座椅,全部都是荒袤的石阶,石阶上生出了杂草,我有些嫌弃地拨开杂草,徒劳地用手试图拂去石阶上厚厚一层的灰,难以入座,但看到拭歆渴望观看的兴奋的样子,我只好勉强坐下,坐下那一瞬间,我感觉得到原本安静的尘土一瞬间活络起来争先恐后扑向我白色的裙子,沿着我的大腿内侧,向更深处钻进去,我感到腹部一阵绞痛,我侧头看了看他,他似乎还是那么兴奋,眼神告诉我:接下来的比赛会很精彩的。
我忍着腹痛望左前方,比赛看台的中间突然多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我皱了皱眉,又多了一样让我讨厌的事情,他们像那层厚厚的灰一样不适时宜的存在着,只会让人心烦。
一堆孩子的中间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灰发的老人,视线模糊,无法辨认出他的性别,邪魅的斜视的眼神射向其中一个安静不说话的孩子。
拭歆的脸上开始蔓延出一道抓痕。
是她!
拭歆曾满脸抓痕地出现在我面前,捂着汩汩涌出鲜血血的胸口,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就倒了下去。
我细心照料了他很久,那段时间他也很就没再回去,我当时甚至很感谢这个把他弄伤的人,把他就在我的身边。
我从没见过这个会伤害拭歆的人,却就在刚刚那堆孩子里我认出了她。
一堆孩子的中间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灰发的老人,视线对焦后变得清晰,竟是一张清秀的,她的脸!
她还坐在一堆吵闹的孩子中间,她凝视的那个安静不说话的孩子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我拽了拽身边的拭歆,他并不理会我,只是一直说着,精彩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哨声响起,身下的石阶开始震动,飓风席卷密布的乌云,从低压压的空中哨声响起,身下的石阶开始震动,飓风席卷密布的乌云,从低压压的空中涌出大量深蓝色的碎块状的物体,向看台的正中央砸去,我本能地站起来,张口要喊那个灰发的老人,尽管她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她,却抑制不住我想要去阻止她继续坐在那里的冲动,我被拭歆拽住,按在座位上,但我的视线无法被他控制,我看着那些蓝色碎块状的物体迅速地变得清晰,塑料材质的碎块在即将砸向看台时停顿了数秒,然后精准地镶嵌在没有人落座的石阶上,变成座椅,压倒了杂草,她的目光一样精准地盯上了那个安静不说话的孩子,伸长舌头,刺入她的心脏,卷在舌头里并缩进嘴中吞掉,没有流一滴血。
所有吵闹的孩子都变成了安静不说话的孩子。
那一刻,我被拭歆拽住,按在座位上,但我的视线无法被他控制,听到他小声的说着:
我的心脏已经被她挖去吃掉了。
下一个吃的就是你。
不信你看,他掀起了衣服,透过心脏部位的空洞,我又看见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