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关键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变世界。——再评马尔萨斯人口理论
当人类的文明在大跨步前行时,一些“文明”的观点又完成了否定之否定的过程。
在马尔萨斯的年代,人们对他的理论进行攻击,理由是马尔萨斯认为人口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粮食的增长速度,从而会出现大量人口饿死的现象,以至于制约人类文明发展。他把粮食增长预设的太过悲观,而当时耕地资源还远远没有充分利用,并且已有的技术进步已经带来可观的粮食生产率增长。马尔萨斯却要把人口的限制和粮食的不足联系起来。在当时的人们眼里,这的确像是天方夜谈。此外,马尔萨斯还把贫穷与这个“铁定的人口律”联系起来,没有认识清楚,贫穷是由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不断地生产和再生产出来的。生活资料的不足,不过是工人工资的普遍偏低和产业后备军的存在。当时有些批评马尔萨斯的人,认为他把一个社会的问题错误地归结到了一个“自然的”问题上。
到了今天,文明发展到了这样一个阶段:人口的增长已经超过70亿,一些常用的资源资源接近枯竭。悲观的生态主义者们再次搬出了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并且对其扬弃,产生出了新马尔萨斯主义,实现了其理论的否定之否定的发展过程。
客观来讲,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存在一定的思考价值,马尔萨斯和他的新、旧追随者们,一直都在强调这样的一个理念:人口的增长受到自然资源的限制。旧马尔萨斯主义认为,粮食的增长,赶不上人口的增长,人口的数量要受制于粮食的数量。进而马尔萨斯把贫穷与此联系——这一点在新马尔萨斯主义那里不再出现。新马尔萨斯主义认为,人口的数量要受制于不单单是粮食数量,还有地球上其他一切自然资源的数量。新马尔萨斯主义者更像是生态主义者,而不是一个用“自然律”对穷人审判的宗教教士。
可笔者认为,这样的观点无非只是说出了这样的一个事实,即一定量的人口,总需要一定量的粮食和自然资源。这一观点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当然可以被认为是“最普遍的”规律。可是它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说明这样的事情:被需要的粮食和自然资源,当然是被一定量的人口所需要,而既然一定量的人口存在,那么必定他们需要一定量的粮食和自然资源。这样看来,马尔萨斯的人口规律,和新马尔萨斯主义者们提倡的规律,无非是没有多出其他意义的同义反复罢了。
马尔萨斯提出的“几何比率”和“算术比率”,不过是对这一同义反复的具体的文字显现。而且这个文字显现,还彰显了他的悲观主义的主观色彩。当然,他的悲观主义的产生,与当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大量的穷人出现有关。但是,马尔萨斯先生毕竟是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他在洞察“自然”的“铁一般的”的“人口规律”的同时,显然没有洞察资本主义的发展规律。
问题的关键,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变世界。同义反复的话说得再漂亮,也于事无补。就像古典的货币数量论者们总是在讲MV=PY,但是这除了说明商品的价格用货币单位表示,并且有买就有卖,有卖就有买一样,没有多出的意义。
那么如何改变呢?我们当然不像马尔萨斯先生那样对穷人开刀,从而认为由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再生产出来的穷人要为一个“自然律”去集体牺牲。我们也不会用一个同义反复来规范自身,陷入到一个形而上学的陷阱里。历史的经验和人类自身的实践,一次次地告诉我们,马尔萨斯的人口规律确确实实地得到了证明,不过证明的方法,不是人口的限制,而是生产力的提高。人类实践的经验表明,自然规律在人类身上起到的作用,不是人类毫无主观能动性的表现,而是人类利用自然规律对自然进行改造。就像一个悖论一样,自然规律的体现竟然是自然规律地被使用——可是别忘了,人本身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的实践与创造,也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所以,马尔萨斯的人口规律,似乎在告诉我们这样的一个道理,要去提高人类的生产力,以此来适应人类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