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暑假

暑假已末,坐下来检讨一下快要结束的全职保姆的生活——累并快乐着!

从放假第一天开始,厨房和菜市场就理所当然成了我的阵地。老实说,我不是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好女子。

我讨厌去菜市场,因为那里处处充满了血腥,还埋藏着我永远识不破的“阴谋”。比如,徘徊了好几圈,花了最贵的价钱给儿子买点大河鱼,结果一转身,邻居阿姨就告诉我:“这肯定是养殖的。”想回头去退货吧,又没根没据的,还免不了一场争执,这就更不是我所擅长的了,最后只得十分不悦地吃下这鱼,咽下这亏了!

去一经常光顾的小摊上买醪糟,老人家热情得不得了,大老远地招呼我。不仅价格上优惠了点,称斤也让了些许。这样的“便宜”事落我头上,真让我有些喜不自胜。但结果我又被“盛情款待”了一回。看上去新鲜水嫩的糟米呢,拿回家装盒子时才发现,里面有不少冰块,我的那个心情,简直比正午窗外的阳光还要炽热!

至于那些被挂得老高的滴着血的牛肉,划成段子还在盆子里蠕动的鳝鱼,扔进类似洗衣机的桶里就脱光了毛的鸡鸭,我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它们在草地上悠闲漫步,在水底自由游弋的情景,实在不愿将它们同餐桌上的美食联系起来。

我是一个很不会和别人讨价还价的人,工作上如此,生活中更是如此。所以经常做的事多,拿的报酬微薄,同样的东西也常常比别人买得贵些。偶尔殚精竭虑砍价成功,还被人家数落“年轻人一点都不耿直!”落得心里满不痛快。

像买鸡蛋,拿回家后少两个;为了凑整数,老板给我添的葡萄是坏的,加的肉块是变质的,如此等等,也是轻而易举就发生过的。但无论如何,我骨子里仍然更愿意相信,周围的人群都是善良而友好的,就像我会毫不迟疑地买下,挤在街角处的老奶奶卖剩的好几斤丝瓜;为了减轻烈日下青年肩上那副担子的重量,满心欢喜地多带回一个两个盆栽。

我不喜欢进厨房,是因为我做的饭菜确实大多不太可口,有时会自己都看不下去,也吃不下去。就好比上课,备好课是一回事,要上好课又是另一回事。我往往无法机智地处理好那些及时生成,手忙脚乱之后,还是与自己原本的设计大相径庭。在厨房里面烟熏火燎的折腾了半天,端出来的菜不是缺盐少油,就是糊锅或欠火候。轮番批斗之后,菜早已变味,做饭的初衷也荡然无存。

当然,我也有一两样拿手的。煲的汤还不错,包括打的豆浆都很好喝,尽管老师说这是他买的锅和破壁机的功劳。于是,我几乎每天坚持弄汤,不用费神,把要煮的菜捣鼓在一起就行。这样做,也是为了接完儿子回来,不会在汗流浃背的情况下,再忙着去为即将下班的老师炒菜。

我喜欢简简单单,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愚钝吧!所以,当从杂碎繁冗的工作中走出来,要在母亲、妻子、女儿、媳妇等一系列的角色中转换,我就真不能做到游刃有余。儿子的阅读题至今没有查看,奥数题一道没为他讲解过,好在他曾信誓旦旦地承诺:“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很久没有回老家去看看,妈妈在弟弟面前念叨,让我秋凉了一定回去。我自责不已!

我喜欢安安静静,可事实证明,一个再平静淡然的女人,一旦掉进烟火婚姻,也难免浸染世俗的气息。一段计划好的文字,常常要开三四次电脑才能写完;儿子若习惯不好,有人会责备你这母亲是怎么当的;饭做得不好,屋子整理不及时,有人会埋怨你的懒惰;会因为三观不同,和老师就同一个问题争吵不休;至于媳妇的角色,运气不好的话,你会整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因为有些道理根本没法讲。

还有一天,我的烟火暑假即将结束。去见到那群充满生气的孩子,在作息时间的规律下一起学习,一起生活,想想都是快乐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害怕开学,第一次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一点……我似乎还没准备好迎接随之而来的一切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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