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雪,郑州风很大温度很低,我以为会下雪的,但是没有。很烦,哪里也不想去,家也不想回。
我现在的名字叫琳,从广西嫁到河南来可谓千里之外了。有人说远嫁的人想家会哭,可是我没有,离开这个所谓的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在我离开广西之前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因为是捡来的因此所有的人都叫我捡妹。我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我不得不介绍这个名字。我的养父养母是一对奇葩的夫妻,养了五个儿子,夭折了两个存活了三个。他们想要一个女儿想了许久,终于在我被人第三次抛弃的时候他们收养了我。我不知道我能存活下来,到底幸运还是不幸。
在我的亲生父母没有找上门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那个吃饭都吃不饱的家庭,谁还去关心生日?从小我就被人叫捡妹,所以我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我的爸妈斗大的字也不是一个,总是“阿妹阿妹”地叫我。他们收养了我不是希望有个女儿,而是缺一个使唤的丫头。至于名字,有没有也就无所谓了。其实我应该庆幸,毕竟对于那些来过世上却又没法存活下来的弃婴来说,我健康安全的活下来了。可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有时候我又会想我还不如像那些弃婴一样早死早投胎的好。作为那个年代的弃婴,生或死我们都没有选择权。
你说说我的家庭吧,一个字,“穷”!这是一个大家庭,爷爷,奶奶,爸妈和三个哥哥,还有两个我没有见过的双胞胎哥哥,据说是游泳的时候溺水而死的。爷爷和奶奶是天生的宿敌,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开过日子了;而母亲跟奶奶又是天生的仇敌,这个家庭算是三个家组成。爷爷奶奶各自自己过,我们一家自己过,可是却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穷,所以那个油毡纸搭建的简易厨房有三个火灶。我们都是各自做自己的饭,烧自己的柴火。反正每天都非常热闹,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而母亲的声音最大,整个村都能听到我们家的争吵声。我知道背地里那些人给我母亲取了一个外号,叫“飞天母鸡。”
家里穷成什么样子呢?那时候住的是泥巴房,后来要不是政府资助估计爸妈一辈子也住不上水泥房。家里人口众多,房子很小,所以总是显得拥挤不堪。爷爷奶奶各自占据了一间房子,我们一家六口就挤在白天都要开灯一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就所谓的客厅,连接着我们的、爷爷奶奶的房间和厨房,说白了不过你是一个比较大的通道而已。好在住房子很大可以放三张床,小时候我们就挤在这样拥挤的房间里。下面住人,上面还有一个阁楼,俗话叫“隔顶”。农村的泥瓦房一般都很宽很高,用木板再隔一层是专门放杂物,稻谷,农作物了之类的东西的。那时候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隔顶,条件好一点的家庭还会建像楼梯那样的木板梯,没条件的人家就建议把活动的竹梯子。我到现在还记得,隔顶成为了我们玩捉迷藏的好去处。
父亲是以前生产队的队长,分田到户后依然担任村里的队长。不过父亲这个队长你是没有什么作用,只要村里有事的时候别人,才会叫他一声队长,平时大家都叫他二叔公。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他主要的收入还是靠死人为生。不,应该是我们一家人都靠此为生。这个被农村人所唾弃的职业,是专门伺候死人的。别人都说,我们家之所以又穷又落魄都是沾了死人的晦气所致。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到我们家串门,是因为家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村里人认为这是死人的味道,是父亲带回来的。可是我们生活了那么久,从来不觉得。也许是我们习惯了吧,谁知道呢?
母亲,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别看她长的矮小却喜欢吵架,大嗓门。每天村里的人听不到母亲的大嗓门就不习惯,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对此,我在心理瞧不起这些人。虽然我也知道他们瞧不起我们家,但是这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