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心”的春雨

来到高陵上班已经半个多月了,虽然天气还是那样的寒冷,但是这里很有文化气息,泾渭分明的诞生地让我依然感受到八水绕长安的宏伟。宛如初春是羞涩的,试探性的,像极了一场酝酿已久的春事,要在一个孤寂无人的二月的最后一天,伴着春雨的春晨,才能尽情的打开通往春天的所有道路。初春也一样的,它可能不习惯人间对她的陌生,不习惯人们的大呼小叫,那让她觉得自己放佛是初来乍到,不合时宜,是做错了路,还是误闯了人间。但我知道,每年第一场春雨都在等待一个特殊的时刻降临人间,虽然我们大多数人漠视了这个时刻的意义,但那个时刻却是来自天国的贵如油的美誉在大地上的第一次临幸,第一次对人间的布施,是真正的恩萌福泽,于万物应是心怀感激的,所以,春雨的降临的当如俗世里繁华隆重的节日,在未到之际,就让人心怀向往,朝思梦想。她的意义不亚于一场生命的降临,昭告着一些事物的离去和另一些事物的诞生,而新生的喜悦总是大于离去的失落。

在阎良任职大学生村官的时候,我在写工作日志的一片里,我写道:“与其他开端相反,每年过完年后第一场春雨大都是凌乱的,就像一群初进校园的乡下儿童,雨放佛是不期而至的客人,大地对这些客人的进门,似乎感到一种意外的突然和无备的慌乱。没有收拾停当的大地,显然还不准备接纳它们,所以,尽管空中颗颗雨纷纷直下,地面依旧无法汇成一片小水池。”

田地的麦子对春雨的渴望让人心生敬意,这个对于憧憬秋天收获的药惠农民来说,无不捧着一颗诚心对于春雨是那样的奢求。学校的学生用早晨的朗朗读书声和春雨的滴滴声混合在一起,用交响乐般的节奏记录着大地上历历在目的事情。新桃補绽,麦苗拔节,鸟营剿,峰造窝,都让我激动不已。任何俗常微末的物候节令,都被我看做神示的箴言,一一记录下来。药惠大地上每颗树木每块泥土都像是大地的保姆,整理呵护着那些被常人忽略了的春雨滋润后的麦田。也只是经春雨的洗礼,我们才感到生命原来如此之美,洗礼过后让大地万物更真实复归真实,美好还原为美好。

同时还有初雪有别于隆冬腊月里的雪,那是的雪是肆无忌惮的,大片大片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非要泯灭天地的界限,让自己成为世间的主宰。而新雪则是粉末状的雪襂儿,放佛天上有一面大筛子,神在天界不停地筛动着,只吝惜地撇下些细碎的粉末,而将更大、更轻盈、更美好的留下来,自己享用。新雪初下的声音如同春夜里雨大芭蕉的细密的雨脚,“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如泣如诉,让每一个深夜难眠的人感动不已,心存暖意。那是天和地的倾心细语吧,带着犹疑不定,小心翼翼。

这里的提到初雪是因为它为初春的来临打好了前瞻,正所谓瑞雪兆丰年。因为过去为了初春常常是下了多半冬天,而如今干燥的冬季难以寻觅大雪,剩下的只是雾霾以及暖冬。所以一阵风就会将地面上薄薄的那层雪吹得一干二净。眼巴巴地盼望着一场大雪光顾的孩童,准备用一个洁白的雪人来迎接这个冬天,可是雪花的请柬还未拟好,就邀请不到圣洁之神的降临。所以,这吝啬的施舍怎能塑造一个雪的童话,让孩子的心依偎取暖?

但是,初春毕竟还能带动大地的所有万物,人们脱去厚重的外套,万物长出绿芽,成长是年轻青春的节奏,这一点谁又能否认呢?如已怀胎九月的母亲,什么也不能取代她将为人母的喜悦。

天地间枯叶为新芽腾地,枯叶落尽,并不等于只新亚嫩枝就能长出来,而是为一个更为辽阔盛大的夏夜预留出空间,这个美丽的天地应该用什么填充呢?这只能由初春说了算。

从此,四季的时针已拨入新的下一个季节,大地万物摩拳擦掌,你方长新叶,我方突鲜花。无不让大地充满朝气的韵味,只为迎接一个更为花枝招展的夏天。站在初春里领受一场风又一场春雨的包围,更是在等待生命的另一场繁盛的开放吧。

苏东坡的《江城子》中写道:“使君留客醉厌厌。水晶鞋,为谁甜?手把梅花,东望忆陶潜。雪似故人人似雪,虽可爱,有人嫌。”苏东坡就如一片冰清玉洁的初雪,带着锋芒,带着温度,带着呼啸之声,降临北宋的天空,但他如何覆盖得住一片泥掉浑浊的土地?所以,大宋天地没有一处他的容身之处,一再受贬,一再南迁,让他空余咨搓,陶潜有菊可慰,他则只能以雪自娱了。雪虽可爱,却有人嫌弃,因为它太洁白。初雪的有时候这样悲剧造就名人的人生。所以初春还是让人充满希望。

春雨虽然不长,也不能覆盖整个春天,三月的艳阳高照起码传递了一种讯息,迎接着一场更为炎热的天气的来临。这样,看着阳春即将来临,也会让人感到这个春天不再寂寞,单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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