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在刘邦的精心照料下,父亲太公与妻子吕雉二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了。
吕雉对刘邦说:“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念我的一对儿女,他们现在可好?”
刘邦:“他们好好的,现在在关中栎阳王宫中,听萧丞相说,惠儿知书达礼已经能背论语了。”
吕雉笑了笑,说:“夫君,我对打仗也不懂,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想回关中栎阳去照看我的一对儿女。”
刘邦:“行,后方关中也需要你去打理。”
吕雉:“夫君龙战中原,我在关中顶力协助,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一定能战胜项羽,取得天下。”
刘邦大笑:“愿如夫人所言。”然后派人护送太公和妻子回关中。
处理完军中事务,晚上刘邦来到河南王宫中。用过餐后,他坐在成皋灵台上,放眼东望,整个防线灯火通明,固若金汤,将士们各司其职。
这时,管夫人和赵子儿两位美人在旁相伴,她们在一起谈笑当年与薄姬的相约。刘邦听到后,问:“你们谈论什么?”
管夫人、赵子儿急忙行礼,管夫人回答:“陛下,儿时我、薄姬、赵子儿三人曾相约,富贵勿相忘。如今我和赵子儿已得陛下宠幸,可是薄姬至今还无缘陛下。在这成皋灵台上,见星汉灿烂,银河昭昭,如此良辰美景,不由想起此事,望陛下恕罪。”
刘邦:“有何罪?快起来,富贵不忘故友,是有情有义的人,本王应该嘉奖你们才是,这样吧,每人赏上等翡翠玉镯一双。”
管夫人、赵子儿连忙拜谢:“谢陛下恩赐。”
薄姬天生丽质,蕙质兰心,能忍让,懂得生活的艰辛。她的父亲薄生是吴郡人,在秦朝之时与从前魏国的宗室之女魏媪私通,生下薄姬。父亲早死,魏媪拉扯着她,在乱世之中苦苦求生。不久,魏豹自立为王。这时薄姬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魏媪心怀故国,见魏豹复立魏国,便将心爱的女儿送进了魏豹的王宫,薄姬成了魏豹的姬妾。
当时有一位很著名的星象家、相士名叫许负,魏媪请他来给女儿薄姬相面,看她能否在魏宫中出人头地。谁知道这许负一见薄姬,顿时大惊失色,说:“何止是在小小的王宫中出人头地那么平常?她日后还要生下天子,成为世间第一贵妇人!”许负先生的相术精准如神,广为世人推崇。
魏豹开始时跟随刘邦一起攻打项羽,当听到许负的话后,心中独自高兴,喜上眉梢,心想:薄姬的儿子要做天子,而她是我魏豹的小妾,她只能生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做天子,我岂不是天子之父?既然这样,当为儿子一搏。于是说到做到,他因而背叛刘邦,持中立态度,接着与项羽联合讲和。魏豹这个想法好是好,问题是好过了头,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薄姬虽是“天子之母”,自己却没有“天子之父”的份。
刘邦派韩信等人攻打并俘虏了魏豹,把魏国改置为郡,将薄姬送进宫中织布的工房。
荥阳之战,魏豹被周苛、枞公杀死后,刘邦有一次到织布工房中,看见薄姬很有姿色,诏令纳入后宫。薄姬入宫一年多,也没有得到刘邦的御幸。
此时刘邦听二人说后,想到此事感到伤感,怜悯薄姬,当晚就把薄姬召来侍寝。薄姬见到刘邦说:“陛下,昨夜我梦见有苍龙盘踞在我肚子上。”
刘邦:“这是显贵的吉兆,我为你促成这件好事。”……
这一次同房,薄姬就有了身孕,生下儿子刘恒。刘恒就是以后大名鼎鼎开创文景之治的汉文帝。文帝崇尚黄、老之学,推行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维护了社会的稳定,很大程度上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为汉武帝征匈奴,扬国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黄、老学说的代表作就是《道德经》。《道德经》一部伟大的哲学书籍,虽然只有五千言,却是中国人哲学思想的起源。它虽是一部哲学,其实更像一部兵书。纵观人类历史,其实就是一部战争史,战争从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战争失去它的正义性。
对战争总的原则,《道德经》有这样的论述:兵以正合,以奇胜。军事家曹操曾为《孙子兵法》做注释,前言中说道:“兵以义动。”保持战争的正义性,是战争最核心最本质的内容,这一点不能动摇。
然而兵者,诡道也,是可以耍阴谋阳谋的。攻其不备,出奇制胜,何为奇?就是防不胜防,出其不意。让敌人万万没想到。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之间,云里雾里傻傻分不清楚。
停战契约达成后,项羽引兵东归,打算回彭城,一方面部队千里转战,需要休整。另一方面,还天下苍生一个安宁。
此时汉王刘邦也准备回关内,张良、陈平对刘邦说:“汉现在的版图占据天下大半,诸侯都归附我们,我们实力雄厚。楚军现在兵疲食尽,正是天亡楚之时,是消灭项羽的最佳时机,机会来了,稍纵即逝。如果现在不主动出击,让项羽回彭城。正所谓养虎遗患,以后要战胜项羽,恐怕很难了。”他听取了张良、陈平的建议。
汉五年(公元前202年)刘邦率军追击项羽到阳夏的南面,大军驻扎了下来。同时和淮阴候韩信,建成侯彭越约好会合日期和地点,共同攻打项羽。
汉军到达固陵,韩信、彭越的军队没有来汇合。
这时项羽得知刘邦没有率军回关中,一直悄悄尾随自己的身后,想在背后捅刀子,顿时火冒三丈,停战协定成了一纸空文。刘邦首先违约,项羽率军转过身来,迎头痛击汉军。
汉军不是对手,被打得大败。刘邦仓促撤退,退回固陵,又深挖壕沟,高筑城墙,坚守不战。
这时刘邦心急如焚,他心里清楚,固陵坚守不住几天,他对张良说:“诸侯不遵守约定,韩信、彭越不服从命令。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他们不率大军来助我,怎么办?”
张良:“楚军很快就会被打败,项羽也很快会兵败身死。如今是大决战,韩信、彭越没有封地,所以他们不来是很自然的。”
张良指着桌上的地图,对刘邦接着说道:“大王如果能和他们共分天下,他们立刻就会来,如果不能,形势就很难预料了。君王如果把陈县以东到海滨一带的地方给韩信,把睢阳以北到穀城的地方给彭越。在巨大利益的驱使面前,使他们各自为自己而战,他们必来,这样楚国很快就会灭亡。”
刘邦大悟,说:“对!”
赶紧让张良持封书,去韩信、彭越军营。张良到了二人军营,宣读封书:“你们跟我同心协力,合力击楚。战胜项羽,消灭楚国之后。自陈县以东到海滨一带,归齐王韩信。从睢县以北到穀城归相国彭越。”
张良宣读完封书,韩信、彭越接过封书,都干脆地回道:“我们今天就带兵出发。”
于是齐王韩信从齐国起行,彭越自梁地开拔。刘贾的部队从寿春和他们同时出发,三路大军浩浩荡荡进军楚国,韩信人数最多,势力最大,号称三十万。沿途攻占了楚国城父,到达垓下。
楚国大司马周殷见诸侯兵如此强大,背叛了项羽,他以舒县的兵力攻占了楚国六个县,发动九江兵力,和刘贾彭越的部队一起会师到垓下,逼向项羽。
如今形势对项羽极为不利。之前,楚将龙且攻打韩信损兵二十万,大司马曹咎趁自己平定梁地,擅自出击汉军,又损兵十万,如今楚军只剩十万兵马了。项羽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山穷水尽。
对于战争,霸王项羽从未害怕过谁,他始终相信自己就是为战争而生的。自己曾经以三万精兵铁骑,大败诸侯联军五十六万。曾经渡河救赵,九战九捷大败秦军,生擒秦将王离,一战定天下。
纵然形势对自己不利,幸运女神没有倒向自己这边,项羽在众人面前也从未抱怨过。
这次韩信,彭越,刘贾,刘邦合起来兵力达五十万,自己兵十万,而且自己兵疲粮尽。说实话,项羽对这次大战,心里真没底。他在思考,如何化解目前困境。
一天半夜,项羽一个人悄悄起来,走出营帐。天上繁星点点,仰望星空,回忆自己以往种种,感慨良多,不知不觉双眼湿润,一滴眼泪溢出眼眶。英雄不是无情人,因为有情才英雄。
虞姬醒来,见项羽不在身边。她穿上衣服急忙起床出去寻找,看见项羽一个独坐帐外。夜里寒风潇潇,忙拿上大衣,悄悄的为项羽披上。
虞姬:“大王别太忧心,夜里风寒,回帐里去吧。天下事本不可知,尽力就行了。做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大王您在我心里始终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项羽:“只有虞姬最会安慰人,最懂我。”
项羽怕虞姬受寒感冒,拥着她,把大衣批在她身上,和她一起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