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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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重器联合征文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潘天明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却没有丝毫的倦意。他紧紧捂着自己心潮起伏的胸膛,似乎一松手,那颗心就会跳出来。

几天前发生的一幕,像烙印一样镌刻在心里,总是挥之不去。那晚,他和育才学校的同事刚开完会,收音机里突然传来播音员的天籁之音,以刘伯承、邓小平为首的第二野战军向西南进军了,重庆解放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像战场上胜利的号角,让大家欣喜若狂,热血沸腾。无数爱国人士用生命和鲜血铸就的希望,终于穿过黑暗来临了!

潘天明工作的育才学校是由著名思想家、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创办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育才与红岩村的八路军办事处只有几步之遥,为八路军干部子女解决了入学问题,他们之间情同手足。育才的一个党支部是由校领导和各个组的优秀党员组成,由周恩来同志直领导。学校二楼的会议室是专门的接待室,在这里,周恩来接见了各界爱国人士、各民主党派代表,传达党的精神和方针政策。后来,由于局势加剧,他和八路军办事处被迫迁往南京。

在风雨飘摇的形势下,育才并没有丝毫的退缩,而是逆水行舟,不断地为革命培养和输送新鲜血液。他们被誉为国统区的“解放区”、大后方的“小延安”。

自从听到收音机的消息后,潘天明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为重庆解放事业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育才,在那神圣一刻到来之际,该怎样表达对革命胜利的喜悦之情?又该如何告慰那些壮烈牺牲的战友以祭他们的在天之灵?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潘天明的脑海,让他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一周之后,已经是11月下旬。育才后山的那片红叶,鲜艳欲滴,像抹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秋日的下午,育才学校收到周恩来同志委托爱国人士袁超俊先生从香港汇来的相当于800银元的港币,并且还有一本新出版的杂志《群众》。潘天明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翻看里面的内容。当看到杂志上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时,他心潮澎湃,仿佛暗夜里发现了璀璨的明珠。一种强烈的意识冲击着他,只有那抹艳丽的中国红,才能让逝者安息,激励生者勇往直前。他决定亲手制作一面红旗,让她与共和国的精神一同高高飘扬在重庆的上空。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战乱,学校早就入不敷出,物资非常短缺。去哪里找制作红𣄃的材料?潘天明绞尽脑汁,却没有一点头绪。

午后,潘天明的未婚妻文静来到宿舍。文静是育才学校的音乐老师,他们是一对革命伴侣,已经相恋五年有余,为了新中国的胜利,他们的婚期总是一推再推。

看着恋人愁眉不展,文静的心像湿透的麻绳越来越紧。在血雨腥风的日子里,他总是斗智昂扬,谋略过人,一次次化险为夷。可今天怎么了,他的眉宇之间总是带着忧郁。

文静拉着潘光明的手,柔声问道:“天明,出什么事了?”

潘天明把窗户关上,凑近文静身边耳语:“小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重庆马上就要解放了。”

“天明,这是真的吗?太好了!”文静像个孩子般跳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小静,我们终于胜利了。”他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害怕一松开,喜讯便会从指缝溜走。

“天明,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眼看着这一天马上来临了,你怎么反而不开心?”

潘天明向文静和盘托出了一切。话音还未落,文静拉起恋人的手,不由分说往外跑。

潘天明一头雾水,跟着未婚妻来到她的宿舍。文静翻箱倒柜,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一张鲜红夺目的红绸缎。

文静将绸缎递给潘天明,满脸娇羞地说:“天明,这张被面是我三年前偷偷准备的,用它做成五星红旗吧,我相信,这将是我们最有意义的结婚礼物。”

潘天明接过被面,迫不及待在窗下展开。耀眼的光芒,像火苗一样不停地在他们脸上跳跃。

潘天明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将文静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说:“小静,谢谢你,这一天,我们终于等到了,让重庆解放的号角,成为我们婚礼的奏鸣曲吧。”

文静看着恋人深情的目光,面如桃花,羞涩地低下了头。

五星红旗的红色旗面有了,可黄色的五角星用什么做呢?潘天明左思右想,脑海里一片空白。望着窗外的阳光,他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件黄色的咔叽布上衣,那上面斑驳的血迹,浸染着他永远都无法忘却的记忆。

往事如潮水般狠狠冲击着潘天明的心坎。十二年前,他刚刚十八岁,为了追求人人平等的梦想,他走进了育才学校。在浓厚的爱国情怀熏陶下,他义无反顾加入了地下党组织。在党的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下,他蜕变成为一名优秀的地下党员。为了革命的需要,毕业后,他留校任教,并担任教务主任,配合组织展开地下活动。多年来,他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成为重庆地下党的核心人物之一。

他在育才工作的第三年,一位叫李飞的老师成了他的新同事。他热爱生活,向往平等。在潘天明潜默意化的影响下,李飞成了一名英勇的共产主义战士。

1947年3月,设立在重庆的中共四川省委机关被国民党强令撤销。为了应对国民党的战争,中共南方局立刻创立了游击队。潘天明和李飞一起加入了华蓥山纵队第八支队。他们带领游击队并肩作战,相互配合,为忧乱国民党后方、牵制敌人兵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后来,由于叛徒的告秘,造成川东地下党组织严重破坏,潘天明成了特务暗杀名单上的主要人物之一。在一次行动中,他们得知潘天明前往华蓥山,国民党政府便派遣了保安团、内二警及正规军两个师进行清剿,试图消灭以潘天明为首的地下党,彻底瓦解川东革命力量。由于双方战力悬殊,游击队伤亡惨重。潘天明因为腿中弹而无法动弹,望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双腿和没有一粒子弹的枪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飞按照战前的部署,带着小分队与潘天明汇合。然而由于敌人的火力太猛,只有他一人能突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战友和沟渠里一地的殷红,他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眼看敌人的大部队越来越近,李飞在心里马上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迅速地将潘天明受伤的腿包扎好。潘天明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命令李飞给他一枪并赶紧撤离。李飞紧握着潘天明的手说:“天明,你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良师益友,组织不能没有你,育才更不能没有你。以前都是我听你的,今天,你就听我一次吧。”

“李飞,你快走,敌人马上就来了,多耽误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潘天明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落叶。

“天明,你是皮外伤,血已经止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的后援部队很快就会赶到,答应我,你一定会要为我、为所有热爱新中国的人活下去。”

潘天明摇着头,示意李飞服从命令。李飞将自己的衣服盖在潘天明身上,眼里露出无比的期待与留恋:“天明,永别了,等到革命胜利那一天,请你一定记得告诉我。”李飞一边说,一边将旁边的玉米杆盖在潘天明身上并留下记号。随后他迅速来到远离潘天明的悬崖边,将一块大石头推下山崖,山谷里立刻传来巨大的声响。

正在四处搜查的敌人立刻跑过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李飞知道自己插翅难飞,只得跳下山崖。在他纵身一跃之前,山谷里响起了他悲壮的声音:“二十年后,我潘天明又是一条好汉!中国共产党万岁!”

特务们的主要目标是潘天明,一看他跳崖自尽,一窝蜂追着去了山崖下。

当地下党的大部队找到李飞时,他已经身中数弹牺牲了。因为常常在华蓥山作战,李飞对这里的地势非常熟悉,他高呼着跳下山崖并不是一心求死,而是误导敌人他就是潘天明,将他们从潘天明身边成功引开,然后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再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用飞蛾扑火的决绝,将自己燃烧成灰烬。

后来,那件盖在潘天明身上的黄色咔叽布上衣,被他当成至宝一样藏在箱底。潘天明每次看到它,李飞的音容笑貌就历历在目,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衣服上残留着李飞的体温和气息。

往事一幕幕,像粗大的鞭子,抽得潘天明的心生疼。他觉得,用李飞的上衣做成红旗的五角星,就好像他亲眼见证重庆解放一样,一定能让他含笑九泉。

潘天明将那件装在盒子里的咔叽布上衣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匆匆来到一个山脚下。寂静的山野中,孤零零地矗立着一个黄色的土包,没有墓碑,更没有墓志铭。坟上长满了青草,几朵白花的小花在风中摇曳,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潘天明走到墓前,颤抖的双手,在冰冷的泥土和斑驳的衣服之间不停地移动、切换。浓浓的悲伤,将他紧紧围绕。

傍晚,潘天明匆匆招集几个老师来到会议室,把准备制作红旗的事一一告诉大家。他的提议得到同事们的一致赞同。

此时,尽管解放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国民党的军队也开始撤退,但他们的余孽却无处不在,大街小巷到处是游荡的特务。而育才学校一直是国民党重点监视的对象,会议室对面山上就是他们“内二警”的驻地。

大家仍然秉承地下工作的谨慎意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经过协商以后,由体育老师陈冰去校门口放哨,由后勤的老张把周恩来同志在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工作时留下的一只叫毛毛的狗狗,也牵到了校门口守护,并和老张留下了暗号。

山峡博物馆珍藏着的的第一面五星红旗

暗夜如水,寂静无声。待一切就绪后,潘天明和文静、语文老师杜鹃、化学老师林高远开始制作国旗。潘天明曾经是数学老师,对图形和比例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他按照《群众》上的介绍,把五角星按比例放大,先用纸剪好形状,再贴在已经整理好的咔叽布上剪下来。林高远压着裁剪好的五角星,文静和杜鹃把五角星先用针线固定在被面上,再一针一线地缝制。

由于会议室的办公桌不够大,他们只能把被面铺在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庄严肃穆的神情,大家想着壮烈牺牲的革命同胞,又期盼着新中国的璀璨诞生,一时间悲喜交加,感慨万千。

夜,越来越深,似乎在酝酿着一场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正在聚精会神地缝制国旗时,突然,校门口传来毛毛的叫声,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校门口传来老张三个响亮的有节奏的喷嚏声。

大家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特务又来了。他们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迅速收拾好材料,锁入文件柜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们明白已没有办法撤离。潘天明让杜鹃和林高远躲在会议室外的阳台上,再从角落里拿出蓑衣,将他们遮得严严实实。

他和文静耳语了几句后,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紧接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如雷鸣般响起,似乎要穿墙而过。

潘天明一脸怒气地开了门,看到门外的特务时,马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长官,您们深夜大驾光临,请问有什么事呢?”

“半夜三更,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特务头子恶狠狠地问道。几双贼溜溜的眼睛,像机关枪一样把会议室扫了一遍。

“嘿嘿,长官,我和我婆娘有点小误会,女人家不懂事,让您们见笑了。”潘天明一脸媚笑。

“长官,您们来得正好,大家帮我评评理。我们结婚才半年,晚上他总是隔三差五不回家,他说工作忙,如果晚上加班,为了不影响我休息就睡在办公室。”

文静狠狠地瞪了潘天明一眼,继续说:“开始,我还半信半疑,可我昨天回娘家,堂姐悄悄告诉我,他常常和一个女人在会议室谈情说爱。我今晚就要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偷走了他的魂,让我刚结婚就守了活寡。”说到后面,文静顾不上羞耻,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哭诉着心中的委屈。

“长官,女人家的话不可信,别听她胡言乱语。”潘天明一边说,一边走到文静身前扬起了手。

“你敢打我?有本事你打死我,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文静像发怒的母老虎,用身体直往潘天明身上撞。

“家丑不可外扬,你再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们明天就去离婚。”潘天明像发怒的狮子,似乎要将文静吞下肚里才能解心头之恨。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竟然要和我离婚?当初你发了重誓,只要我们家里供你读完书,你一辈子都会对我好,你这个现代陈世美,苍天啊,替我收了这个白眼狼吧……”

文静嚎啕大哭,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个人你拉我扯,扭打在一起。

几个特务看着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的两口子,摇着头走出了会议室。

潘开明和文静的吵闹声并没有停下,直到毛毛的叫声再次响起,他们才偃旗息鼓,然后让杜鹃和林高远回到会议室。

潘天明知道,学校已经不安全了。如果再轻举妄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决定暂停下来,等待适合的时机。

此后的几天,特务们在育才的活动更加频繁。不过,就算他们像疯狗一样四处乱窜,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又慢慢放松了警惕。

沥沥的秋雨,带来阵阵寒意。这天,特务们破天荒地没到育才来。潘天明趁学生下课时,让文静将材料从会议室带到离育才只有一墙之隔的杜鹃家里。他和林高远也偷偷溜了进去,四个人又马不停蹄赶制红旗。为了争取时间,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全神贯注,滴水未进。直到暮色时分,五星红旗缝制完毕时,他们才发现手麻了、腿软了、腰酸了、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看着亲手制作的五星红旗,他们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1949年11月30日,这个让重庆永远铭记的日子终于到来了。第11军、12军、47军先头部队进入重庆市区那一刻,人们看到身穿灰布军装、头戴五角星军帽的解放军时,热泪盈眶,欢呼雀跃。他们敲锣打鼓,热烈欢迎解放军的到来。

“解放军进城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像纷纷扬扬的雪花,飞遍了重庆的每个角落。

潘天明、文静手牵着手,一路飞奔来到杜鹃家里。他们来不及诉说此刻的喜悦,翻出那面五星红旗,用竹竿穿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育才会议室的阳台上,将五星红旗高高地立起来。所有的老师和同学望着五星红旗,跳着、笑着、拥抱着,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当晚,重庆到处灯火通明,这个全城欢庆的日子,翻开了新的历史,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国人民解放军在重庆举行入城式。当天上午,育才所有的师生从红岩村出发,步行走向解放碑。潘天明、文静穿上红色的礼服,手持五星红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林高远、陈冰、杜鹃紧跟其后。他们一路载歌载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潘天明看到道路两旁拉起了“庆祝重庆解放”的横幅,他将手里的旗帜挥动得更加有力。游行路上不断有人加入,仿佛一条不见头尾的长龙。中午十二点,他们终于到达解放碑。跨过人潮涌动的群众,在此伏彼起的欢呼声中,他们将五星红旗插在了抗战胜利纪功碑上。

潘天明心潮澎湃,望着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他看见李飞迈着轻快的步伐,神采飞扬走向他。他看到许许多多像李飞一样的英魂,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生生不息。

潘天明和文静来到国旗下,他们彼此凝视,深情对望。

“小静,今天,你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吗?”潘天明紧紧握住文静的手。

“天明,这一天,我们终于等到了。”文静娇羞地点了点头,脸上飞起的红晕,如那抹艳丽的中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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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而成,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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