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刺得都是用情至深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遇到一个不顾千山万水,穿越人山人海也想要去见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真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年少时也曾动过心,有过喜欢的人,当时的我以为那就是情爱,直到了后来见过了许多人情世故的冷暖,我才知道年少的喜欢只是懵懂羞涩的。
“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看你的微博,你转播的歌好耳熟,我们坐一起听过,当日嫌它的唱法做作,现在听起来竟然很生动,可能是时光让耳朵变得宽容,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失落,幻听你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夜色多温柔,你有多爱我,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难过,爱已不在这里我却还没走脱……”许嵩的《幻听》,是我一直最喜欢的一首歌,它唱着许多人的故事。时光流转,能在KTV里听见有人唱嵩哥的歌已不多见,所以我听得入了神,想起了一些烟尘过往。
“木子!””一声大叫打断了我神游,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周末,好不容易得了闲,本想要窝在家里看剧挺尸的我被好友的一通电话叫了出来,因为她失恋了。小小的包间里,四个人,都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年纪又相仿,小时候天天窝在一起,长大了因为学业因为未来,每个人各奔东西,也只有假期偶尔小聚。一向五音不准的我来这里,也是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
安溪吼完了几首歌,便将话筒递给了小一和阿娇,一屁股坐在我身边,递过来一瓶酒,鉴于她今日心情不太好,我还是接下了。几瓶酒喝完,在酒精的作用下,安溪扑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为什么?我对他那么好,我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是分开了呢?”爱情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用道理可以讲清楚的。而对于刚失恋的人,一切安慰都是徒劳,所以我没有回答安溪的“为什么”,默默的搂住她,让她可以好好的哭个痛快。哭完后的安溪,一边继续用酒精麻痹自己,一边跟我讲着她和他的故事。
【倾盖如故】
缘分有时候很奇妙,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白头如新,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以倾盖如故。那是安溪大二上学期的时候,学校来了一群退役军人进行转业培训,本来这些人的课程作息都是和在校的大部分学生错开的,所以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而那次是周四,下午安溪的肠胃炎犯了,校医务室又缺药,安溪只能向辅导员请了假去校外的医院,因为学校在郊区,公交站距离远,安溪只能在和室友尝试在路边拦车,幸运的是那天刚好那些专业培训的人休息,安溪拦车的时候刚好遇见了一个同路去市里的,那人叫的的士也刚到,那人见状,便邀请安溪和他同行。下车给钱的时候,安溪给了一百的现金,师傅为难找不开又不会使用手机支付,那个人便直接将安溪的车费给了,安溪没有办法,只好要了那人的微信,转账还钱。
本以为只是看病路上的小插曲,安溪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安溪在熬夜赶稿,顺手发了一个吐槽的朋友圈,秒收到了那人的信息:“大半夜的,咋还不睡觉,姑娘家家的熬夜不好,更何况不是本来身体就不好吗?。”一般不太熟的人,安溪是不太喜欢搭理的,但是因为那天受了人恩惠,安溪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多谢关心,身体好多了,因为写稿白天没有灵感,所以只能晚上。”
“写稿?怎么,小姑娘还会写文章呢?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一观呢?”
安溪顺手发了一篇文章过去,见那人不在发信息,不由的好笑,期待什么呢?这个人大约和那些大多数深夜不睡觉还抱着手机聊天的男人大概是一样的,深夜寂寥,打发时间而已,她见的多了,所以丢了手机,继续专心的写稿,不知过了多久,抬眼看了眼窗外,寒月当空,室友们早已经酣然入睡了,收了电脑,躺上床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时却受到了一条信息,是那人发来的。
安溪有一点点的吃惊,因为那人发来的是一篇文评,附带的还有对安溪发过去的文章的修改意见。安溪认认真真的读完了文评和修改意见,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仅仅是一篇文章那人就将她心之所想分析的几乎透彻。都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安溪也不例外,于是也顾不得时间多晚,两人聊了很久,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安溪也不知道。但是她记得,他叫井衡。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夜晚熬夜写稿子的安溪已经习惯了一边写稿一边和井衡聊天,有事卡在哪个地方,也许井衡的一句话就可以给她带来很多灵感,那天睡觉之前,他们说好了,明天有空的时候,见个面,一起出去走走。最后约好的时间是傍晚六点,校园东区的白水桥。
下午上完一节课的安溪,回了宿舍,还特地收拾了一番,前去赴约。课前脚出宿舍,就收到了井衡发来的信息:”抱歉,今天不能赴约了,刚刚接到通知,现在出发去A市培训,为期三天,回来了一定履行诺言。火车上没有信号,晚点再聊。”
安溪本来激动的心突然有一点点的失落。那大约应该是心动的开始。不知道井衡多久才到,所以自习课的时候,面前放着书的安溪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一动不动。
一直到凌晨两点,安溪收了电脑,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收到了井衡的信息:“到了,太晚了,早点休息。”盯着手机屏幕,安溪不觉得有些出神,为什么突然对一个了解并不深的人这么在意呢?大约只是他对于文学足够要了解,聊的来罢了。至于另外的念头,安溪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安溪没有想到的是,早上在上课的路上接到了井衡的视频电话,然后手一抖来不及犹豫已经接下了,是记忆里见过一面的井衡。
“早啊,吃过早餐了么?带你见见A市,现在我在去培训教室的路上。这里的风景不错呢。”面带着一抹如春风一般的微笑,安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隐隐跳动着。
“吃过了,嗯,风景不错,不过我的去上课了,你好好培训,有空了再聊。”安溪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对话。
为期的三天的培训很快结束了,安溪并没有问井衡何时返程,每次聊天也大都是井衡开场,她礼貌性的回几句,有时候想要多一点的了解他的近况,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直到下选修课,十一点,天早已经黑透了,也没有井衡的信息,安溪有些失望,回宿舍的路上有些漫不经心,一直到走到宿舍门口被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安溪才回神,轻轻说了一句:“同学,你挡住路了,麻烦借过一下。”那人却浑然没听见,安溪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却傻住了。
井衡?安溪不确定是不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回过神,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确定是井衡无疑。
“你怎么在这?”安溪有些惊讶。
“等你呀,履行诺言。这里人太多,一起找个地方走走吧。”井衡转过身往人群外面走,安溪不自觉地跟上了井衡的步伐。离宿舍不远的桃林,有三三两两夜游的人。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好像靠在一起。
“给,看你天天熬夜写稿,蛮辛苦的果茶养颜,花茶和枸杞养身,女孩子应该多爱惜自己。”说着,井衡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包,一股脑地递给了安溪。
安溪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么多,都是他买的?
见安溪没有伸手来接,井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收下吧,专门买给你的,不然我也不知道该给谁了。”
“没,挺好的。”安溪不好拒绝,心里暖暖的,收下了井衡的礼物。
两人也就是边走边聊,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井衡在说,安溪在听,培训时的见闻,以及她好奇的他两年的部队生活。一直聊到门禁时间,在井衡的坚持下,他把安溪送到了宿舍门口才离开。
【不知相思入骨】
早上醒来,看了一眼时间,就收到了井衡问候早安的信息,中午下课就会收到井衡叮嘱吃饭的信息,晚上写稿或者约着出去走一走,就会聊一聊文学,聊一聊天南地北。一起上课的室友经常嘲讽安溪是不是魔怔了,每天不自觉地盯着手机傻笑。又过了一段时间,室友察觉不对劲,在其猛烈的攻势下,安溪将自己与井衡的相识以及来往告诉了室友。室友小馨的一句话却让安溪有些复杂:“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了哦,以前也不见你对哪个男孩子如此在意。”
“喜欢?怎么可能呢?顶多算得上聊得来的朋友。”安溪解释道。
“朋友?你对其他的朋友也像他一样吗?”一样吗。其实安溪心里很清楚,不一样,所以一直以来这种莫名的情愫就是因为喜欢?
被小馨道破了心思,安溪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看在我们俩的关系上,我就当一回月老,帮你看一看小哥哥是不是也喜欢你。”安溪无法还口,也只能由着小馨调笑。作为发小的我,是她们俩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没有等到小馨牵线问情,井衡自己就跟安溪告了白。
而告白的场景没有言情小说一样狗血和浪漫,就是某一个晚上,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在白水桥上,井衡跟安溪说:“我们两个月的培训结束了,马上要去单位工作了,大约就是这两天就要离开了,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觉得还是出来比较好。从第一次见面加过微信之后,我出于好奇,看了你的朋友圈,看过你的文章,就想要了解你,认识的虽然不算久,了解的虽然也不算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我只是想说出来,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
困扰。”井衡说了一大句话,不带喘气,说完后,隐隐期待着。
听完井衡这朴实无华的告白,一时之间,安溪的心里乱作一团,原来,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从小到大,安溪的身边也出现过许多男孩子,年少时也曾动过心,有过朦胧的喜欢,却从不及这一次来的如此清晰和猛烈。
井衡见安溪没有回应,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大约以后应该没有机会见面了。”说完这些话,井衡转身准备离开。
“我,我也喜欢你。”安溪见井衡要走,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了这一句话,下一秒,她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这世间大抵最美好的时光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刚好喜欢我。
【思之如狂】
从那之后,安溪时常抱着手机发呆好久,要么就是盯着手机不住的傻笑。因为在告白的第二天早上,井衡他们就离开了,去了刚做的地方,是B市辖区里的县城里,离安溪的学校两百五十公里。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每天早上一个视频,是安溪叫井衡起床上班,晚上睡前一个视频,两个人聊一聊自己一天的生活和乐事,有时候哪怕对着视频相顾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有时候聊的久了,安溪睡着了,井衡也不挂,就那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安溪时常跟我说,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是开心的。爱一个人就是想着为他做很多事情,只要他开心只要是为他好。想和他在一起,不计较什么,静静地和他坐在一起就行,会为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距离阻隔了她们,虽然不能每天见面,但是每次谁有假期,都会到彼此的地方去看望对方,我在安溪的家里看见了她来往两个地方的火车票,每一张都写上了她们在其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时她一脸幸福的样子跟我说:“等我们老了,这些可以拿来细细回忆,比如我们第一次看的电影,第一次他给我抓了很多娃娃,第一次我们一起旅行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安溪眼里永远闪着光,她的耳机里总放着《往后余生》。
井衡对她也是真的好,把力所能及的好都给了她,在我们面前一向成熟安静的安溪在井衡面前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撒娇耍赖,以前我真是不敢相信安溪还有这样的一面。后来的后来,安溪的家人也知道了井衡的存在,认识他们两个的朋友都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等到安溪大学毕业,然后结婚生孩子过一辈子。
安溪的爱情就跟当下的大多数异地恋一样,聚少离多,一个是忙于学业的学生,一个是在职场中拼搏的热血男儿。时光和距离总让一腔爱意慢慢消磨。
【患得患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听到安溪同我讲的话,不再是她的井衡对她多好,跟我们在一起,她提到他的话越来越少。一直到我问她,她才同我说。井衡每天加班到夜里,她等着他忙完视频,井衡却忙完就睡了,第二天安溪问他,他也只是一句工作太累,休息的早。安溪很想要理解井衡的辛苦,所以有事能自己承担的绝对不会麻烦井衡,有时候受了委屈一个人咽。对,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因为家庭的原因,她很独立,但是跟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没有疼的孩子。她也很敏感,很会顾及别人的看法。记得看见过一句话,不要轻易去依赖一个人,他会成为你的习惯。安溪和井衡在一起是因为那时的心动,也就是爱情,但是在这个功利的世界,爱情是做不值钱的。
他们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井衡给安溪发的信息越来越少。有时候早上发的信息,井衡晚上看见了也不回。让安溪最难过的是,那次放假,安溪去看井衡,结果井衡说好了去接她,十一点钟等到凌晨五点钟,井衡始终没有出现,安溪一个人找了住的地方,打了一晚的电话,担心井衡,但始终无人接听。我一直安慰着安溪,却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最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井衡才出现在安溪的面前,一脸憔悴的倒头就睡,后来安溪才知道,他去跟上司吃饭,很多了,就近找了九点睡觉。安溪满心委屈却无处发泄,井衡错了吗?工作,怎么会错,只是以前的井衡会把她放在第一位,而现在的井衡已经不知道把她放在了哪?
有一句话特别适合他们那个时候的状态: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刺得都是用情至深的人。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安溪是真的害怕失去,但有些人就是你抓的越紧,他离的越远。安溪在接视频电话之前,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发脾气,好好和井衡说。视频接通,没说几句,两人又炒红了脸。至于为什么吵架,安溪自己也想不清楚。
最后井衡说了一句“我们需要安静一段时间。”便挂了电话,电话这头的安溪望着手机出了好久的神。
“木子,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爱情这个东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抓不住的,就不要追了,追的头破血流,疼的人是你。”我回了安溪,选择应该听从内心的声音。
暑假前夕,接到了安溪的电话,她说:“我和他,分手了。”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安溪是怎么过来的,看着趴在我腿上泣不成声的安溪,是很心疼的,我的安溪阿,其实应该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孩子来疼她。这一生每一个人都会遇到很多人,有人教会你成长,有人陪伴你长大,有人会伤害你,也会有人负责治愈,我们要做的,应该史学会放下那些伤害,并勇敢的拥抱和热爱那些热爱着你的人。
后来安溪告诉我,分手之后的井衡找过她,她只问了一句,横梗在两个人面前的问题都解决了吗?比如他的父母不是很喜欢她,比如他想要她一直陪着他,他是否也可以一直陪着她?井衡有了一瞬间的犹豫,而安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记得安溪说,毕业以后她想要留在B市,那样她和井衡就不用分开,结束异地。大学毕业的安溪的确留在了那个城市,可却不是因为那个人。工作几年后,突然收到了安溪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当伴娘,新郎是她的同事,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年纪到了,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结婚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