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下午,我在老家的沮漳河堤上散步。
河岸春光正好。咦,清明时节,泥蒿正嫩,妈妈喜欢吃泥蒿,何不去掐一些?
我下到河坡,野草茂盛,我担心藏蛇,下脚前咳嗽几声,以期惊走那吓人的东西。搜寻一番,在水闸下的淤泥处看到簸箕大一方泥蒿。我欣喜,小心翼翼顺着斜坡下去,踩稳了才开始掐泥蒿。
采着泥蒿的嫩尖,并不觉得有多少汁液,但我右手的拇指食指一会儿就绿得发黑了,万一这东西洗不掉,去给学生上课,伸出一只黑手……后来发现果然难洗,用洗手液搓了两遍残留依然多,直到晚上洗完澡了,皮肤上痕迹消失了,指甲缝里尚有少许。
正采着泥蒿,我们村里的国勤带着狗经过,跟他打招呼,国勤说刚去zǎn牛了——老家方言,将牛牵着换个地方吃草——牛在一个地方啃草久了,此处的草就不如别处丰茂了。
国勤身后的狗不敢跨过石头垒起来的坎,他冲狗叫声“过来”,狗战战兢兢跳过几块石头,并没打湿脚。
我把水闸这块的泥蒿采得差不多了,看看不够一顿,就沿着河细寻。按我的经验,泥蒿经常藏在河滩和河堤半坡的杂草里,果然没走出多远,又看到一小片泥蒿。
手里忙着,脑子也不闲着:我是怎么知道泥蒿是泥蒿的呢?它和另外一种蒿子长得特别像。我观察这片泥蒿——它们的茎偏紫红,那个蒿子的茎是绿色的,不对,泥蒿也有茎呈绿色的,莫非叶子形状不一样?叶子形状也相似……
我颇有点迷惑,是什么让我一眼就知道这是泥蒿那不是泥蒿的呢?小的时候,怎么都分辨不了。
等我采完泥蒿正上河堤时,我们家的狗狗坨坨冲过来抱住我,嗅着我手上的泥蒿,想知道是不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