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逐光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开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张国荣《我》
01
时至今日,哥哥已去世了很多年,
也许有人会问,我们为什么会怀念哥哥?
朋友说他足够好,有一张精致无瑕的脸,够帅够真,而且演技过人。
但我想说其实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做自己。
唯一能区分他与众人的途径便是,
他肯做自己,他敢做自己。
我们真的都很少忠于自己,所以会觉得生活中大多数的人没有鲜明的特点,并不是真的相似,只是因为种种原因畏畏缩缩,被压制,被束缚,所以渐渐沦为苟同。
02
在银幕光影,每一次断裂的真空带,对他的思恋便如野草般疯长,十四年了,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张国荣,后无来者。他从艺生涯创造了多个令人难忘的角色,为电影史留下了无数经典:
敢爱敢恨的程蝶衣;多重性格的欧阳锋;
痴情善良的宁采臣;张扬激烈的何宝荣;
嫉恶如仇的宋子杰;孤傲叛逆的浪子旭仔。
他令以下成语有了深刻又具体的解释:
西装革履,玉树临风,霁月风光。
纸醉金迷,意气风发,风华绝代。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放荡不羁。
03
有人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着西装敢不穿衬衣,一种是乞丐,一种是王子。
但对于哥哥来说,穿不穿衬衫又能怎样,没有什么会是束缚,他活得很自在也很自由,他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的美是与生俱来的。
我以前看不懂王尔德,因为哥哥,让我知道了王尔德到底在写什么:美是天才的一种形式,实际上还高于天才,因为美不需要解释,只有浅薄的人才以貌取人。
因为哥哥的气质是无法被模仿的。
04
我听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
没有脚,只能飞呀飞,
一生只落地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刻。
——张国荣《阿飞正传》
因为你,我们会永远记得这一分钟。
因为这一分钟承载了太多我们对你的思恋。
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会喜欢多少个女人。
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我最喜欢的。
我始终觉得,旭仔的生命之上沉重地压着一颗空虚之心,所以他才会四处寻觅,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想知道自己这一生到底最爱的是谁。
这样一个敢爱敢恨、才情兼具的旭仔,把苏丽珍迷得神魂颠倒,所以苏丽珍宁愿被这样的旭仔爱三天,也不宁愿别人来爱她三年。
如同甜美的毒药,让人痛苦却甘之如饴。
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阿飞,
区别在于是否有勇气把他放飞。
05
说好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少一天,少一个时辰,
少一分,少一秒,
都不算一辈子。
——张国荣《霸王别姬》
一梦,梦过了大半辈子。可是醒来不一定是好事。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骗我。我也在骗我自己。
现实太冰冷,太荒谬,太复杂,太可怕。
干脆一了百了,去另一个梦中。
所以不愿醒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我说了多少遍,你为什么还不相信?
所有的一切从这里开始,
又从这里结束。
05
一直以为我跟何宝荣不一样,
原来寂寞的时候,
所有的人都一样。
——张国荣《春光乍泄》
黄沾在致张国荣的悼词时曾说过,如果有人问我,这个世界甚么是中国文人笔下的翩翩俗世佳公子,我会告诉他:Leslie(张国荣)就是!
他令哭泣与哀伤动人心魄,
他令淫荡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他令何宝荣的滥交与程蝶衣嫉妒和怨毒也如此美丽。
他把残缺变成美。
男也好,女也好,我只知道的我爱的只是你。
06
曾有媒体问哥哥,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他回答的第一个人是妈妈,第二个人是唐先生。
其实他本可以活得更好,毕竟他那么美,又那么好,只要他肯迎合一下观众,卖卖萌,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不承认自己的爱人,不去接那些不讨好的角色,不去拍《春光乍泄》,不穿高跟鞋,不做妖娆的热情演唱会。
甚至不必去演《霸王别姬》,只要他演一个又红又乖的偶像张国荣,就可轻松过完这一生,不必被口诛笔伐,不必背腹受敌,不必夜夜失眠,但他是张国荣,是的,只有张国荣,才可以定义张国荣他自己: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孤独沙漠里,依然盛放的赤裸裸。
07
他享受自己的事业,曾说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把梦想带给人们,他以最大的勇气面对自己,是华语娱乐圈,第一位公开性取向的人。
他以男性的身份,理直气壮地美丽妖娆,脆弱感性,是社会性别刻板印象的温柔反对者。
传媒妖化他的女性特征,粉丝强调他的男性特质,努力被合谋扼杀。
如今我们一遍又一遍看他拍的电影,看他的演唱会,听他唱的歌,我们这样做不是精神病,只是对他的爱太深,舍不得遗忘他,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不断去加深对哥哥的印象。
因为我们相信,只要我们不遗忘,哥哥就会一直在,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从未离开过。
Leslie有一首歌,我现在想借他的词来问他一声:『哥哥,可会知,你在我心中那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