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冯歆多喝了不少葡萄酒，在仍能良好地控制自己的状态下，她选择了提前离开。这不是因为她怕失控，怕大家来劝酒。而是许畅叫好了车，在等她。
他们的相处，从那一曲雪中的旋律开始，发生了些些微妙的变化。他们不会腻在一起，也不会常常约会，像两个灵魂在交往。如果看看他们的通话和聊天记录，不难发现，均是绝对言之有物式的交流。根本没有一句甜言蜜语，也没有半句可多可少的废话。
他们的对话往往这么开始，许畅说，“其实，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
冯歆收到这样一句，通常陷入沉思，但同时她也发现，这是个她很愿意讨论的话题。紧接着，她会回复：“判断生命是否值得继续，真是个好问题。”
许畅接下来会列出几位以自杀的方式来结束生命的名人，问冯歆：“你怎么看待他们的选择？”
冯歆会说：“不，你不应该问我，因为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自己做出结束生命的选择。我对他们的选择只有敬意，而没有看法。”
然后，许畅会停几分钟，突然说一句：“好了，祝我的姑娘今天顺利。我上飞机了。”
冯歆一看到“我的姑娘”，就会在心底微微一笑，再发一个她特有的表情过去，便开始工作。冯歆觉得许畅大脑里装着许多她感兴趣的话题
事实上，工作对他们两人，全无难度和压力。而在他们的周围，却少有几个能聊聊天的朋友。
冯歆走出年会的宴会厅，一股冷风吹进她的衣领，酒店大堂门口是一辆白色的宝马。许畅开了车门走出来，向她招手。两人上了车，许畅跟司机说了一句：先去大望路。就问冯歆，“你怎么样，他们没少灌你喝酒吧？”
“还好，他们知道我没酒量，不过我答应下周一请客，你也来吧。”
“你说，这是巧合吗？”冯歆知道许畅说的是中大奖的事儿。
“算吧，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中奖，我不是个能靠运气生活的人。太意外了，现在都跟做梦似的。”
“你相信吗？一直没有中奖，是在攒集一种运气，中个大的。我也一样，就连石头剪刀布，我都不记得自己赢过几回，去年竟然中奖了。如果去年遇见你，我肯定不会把大奖捐掉。”
冯歆看着他笑了笑，在夜色中的霓虹灯下，许畅的脸，无比秀气，真诚。她觉得身边这大男孩儿，像自己的亲弟弟。甚至会让自己忘了他们是同事关系。只因两人的办公室并不在一个楼层，也不在一个部门。公司里见面反而极少。
细数起来，两人的线上交流，绝对多于线下。可正是线上这种特殊的书面体对话，让他们不知不觉中养成一种习惯——深思而后言，不思则不言。
但也带来一个小问题，就是面对面时，反而稍有不自在。
“现在快十一点了，你累吗？”许畅问她。
“不累，圣诞夜嘛，我还挺怀念在国外读书时，圣诞夜折腾一宿，特别释放。回国后，不是外企的公司也不过圣诞节了。”
“既然不累，我们找个酒吧呆会儿如何？”
“哦？好啊，没问题。”
“放心，我会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师傅，那我们到后海吧。”许畅跟UBER司机说了详细位置。
此刻的冯歆，脸上泛起红晕，那是离开前红酒的反应。但确切地说，她坐在许畅身边，更像是坐在一个知己的身边。并无心跳和激动，也完全没有期望要发生些什么。她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和许畅的关系和相处方式，那就是“文学化”。
没错，他们不废话，不浪漫，不八卦，不送礼物，不表白。只是像两个文学工作者一样，谈天论地，聊聊生命，聊聊哲学……可难得的是，他们两人都很享受……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239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