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词。它就像一只缓缓爬行的蜗牛,慢慢,慢慢向我逼近。
白昼,黑夜,交替进行。孤独却永不间断,无止境。
我喜欢在热闹的人群中被挤的孤孤单单,然后长舒一口气,来掩盖内心的惊喜。但其实,喜极后的慌乱更容易让人心生悲凉,而我就是这么一个悲凉的人。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很怀念那些很旧很旧,甚至都快遗忘了的日子,我在那些日子里努力寻找做过的事,熟悉的人。
日子可以被细数,而皱纹却不可以。
我这么一个悲凉的人,时常想起在无数个黑漆漆的夜里,母亲眼中流下的泪水,眼角的皱纹也随着啜泣的面部肌肉而变的更加密集,纹路清晰。小时候,母亲会告诉我说,当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正是在赶往另一个世界。我信了,信的毫无疑问。
而现在,姥姥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如母亲所说,正在赶往另一个世界。
姥姥离开的孤孤单单,也许到了另一个世界,会交到好的伙伴,也会出现在拥挤的人群里,欢声笑语。我安慰母亲,用小时候她告诉我的话。虽然我明白,我们都已不是小孩。但当眼泪决堤,泣不成声的那一刻,任谁都是妈妈的小孩。
母亲开始孤独,这种孤独谁都不喜欢。在给姥姥上头七的那天,空气中透着凉意,我和妹妹默默点着纸钱,什么都没说,结束之后,母亲看着面前的一摊灰烬,哽咽着,说:“我是没妈的孩子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母亲真的越来越像一根孤独的小草,体重开始下降,身体日渐单薄,面容消瘦。思念像恶性肿瘤一般,在母亲身体的各个角落里肆无忌惮的蔓延,我曾一度想用“妈妈,你还有我们”这句话来安慰“病重”的母亲。可我还是将它咽下了喉咙。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有的那份感情。我没有权利去替代母亲表达,更没有理由去阻止她。
所以,母亲的孤独,也总会以她的方式继续或者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