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循环着单调的生活,不知道真我该在何处停驻。懵懵懂懂,经过熟悉的路口,审视陌生的面孔,刹那觉悟又瞬间失落。总是在寻找,寻找一个理由,为所有的无视找到一个宣泄的借口,但我明白一切,我熟知世间的规则,所以总是孱弱到无力抗衡,所以总是习惯无所谓的细胞壮大侵蚀本就不勇敢无畏的心。
我始终是不喜欢自己所过的生活的,每天经过一样的风景,习以为常到无关痛痒,淡漠无力成了内心的独白,我不知道这样的重复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价值。
挣扎在梦境的边缘不想清醒,但总是逼迫自己醒来,因为在社会生活中没有能力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满世界的落寞,内心的落差将自己推入深渊,莫名的就已泪流满面。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存在着,又为什么而挣扎奋斗,我不喜欢自己拥有的生活,即使在别人眼里我的生活是那般的幸福美好,但对于一个找不到自己的人来说,一切美好都只是虚掩的浮华,孤寂苍凉的戏码。每天都不想起床,抱怨生活太过于艰难,总觉得生活不易,自己经受了太多沧桑,但回头才发现,原来我是那样的幸福,那样的不知足。
妈妈说,每个年代都有专属于那个年代的故事,那时的生活没有灯红酒绿,没有霓虹闪烁,没有川流不息,也没有喧扰纷争。那时的她们没有多余的选择,早上顶着寒风爬五公里的山路去上学,在没有一丝光芒的黑夜里,小伙伴们手牵手前进,彼此照应着,他们每天都傻傻的生活着,从不去想未来,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害怕,单薄的身影在犬吠中徘徊,警惕的回头搜寻,看看身后是否有什么奇怪的异物,我知道小时候孩子们的玩笑,无邪的相信着鬼怪的存在,总是在穿不透的黑暗里把自己吓得半死。妈妈说,那个时候,她最害怕的就是在鸡还未打鸣之前叫伙伴上学,一个人穿梭在无尽的黑暗里,任何一阵风都能令她毛骨悚然,汗毛直立。还好,在没有选择余地的年代里,他们渐渐习惯了生活的赐予,没有焦躁,没有抱怨,没有嘶吼,就那样安静温馨的生活着。十二三岁的我在干什么,应该是在校园里狂奔的“疯子”,年幼的生命总是无所顾忌的,那个时候的我,天真烂漫,傻的可爱,会奋笔疾书,会讨厌老师,会翻墙逃课,会喜怒无常,也会抱怨妈妈做的饭太难吃。而妈妈的生活却是截然相反的,妈妈的数学很好,所以姥爷在买菜的时候总要叫上妈妈算账,即使那个时间点妈妈本该在教室里读书,那个年代的孩子都是吃苦耐劳的,他们从小就会跟家里人下地干活,汗水浸透衣衫也坚持不懈,他们期盼的不是轻松,而是那支撑生活的收成。他们跟在父母后面,灰头土脸的在田地上耕耘,精疲力尽也很少休息,很奇怪,在艰难的岁月里,他们却个个笑靥如花。说实话,我是佩服他们的,因为我办不到,我宁可把那种环境想成幻境也不愿有一丝丝的体悟。我讨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感觉,泥土散发出的不是大地的呼吸,没有哪一种呼唤可以把田地里的劳作当成享受。我不是个娇气的孩子,但碰到玉米穗子总是过敏的样子,因此,我总是比较自由,总是可以不用到田里去,总是会为自己的慵懒找到合适的理由。妈妈说,她十二三岁就开始过上了打工的生活,在粉条厂上班的时候,工作还算轻松,就是工资太低,厂子发不了工资就拿两袋面粉顶替,但就算这样,她也是幸福的,最起码她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到了两袋面粉,这两袋面粉够家里吃好几个月了。妈妈在砖厂上班时,每天起早贪黑,不停的搬砖,磨砖,倒砖,双手都磨出血泡了还是坚持,没有谁会抱怨或是偷懒,因为生活都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如果他们放弃就会失去生活的来源,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双手长满老茧的姑娘那年才十五岁。
听着妈妈的故事,总觉得那个年代好久远,每次都会思考很久,难过很久,我敬佩他们的吃苦耐劳,憎恶自己的慵懒无力,诚然,我的童年要幸福多了,甚至在他们组建家庭承担更多责任义务年纪的时候,我依旧沉浸在幸福的学生时代,父母是我的经济之源,我可以潇洒的挥霍金钱,因为我不曾知道赚钱的艰难,我深知,“我还未见过真正的下雪”。我从来就不懂什么是生活,只是一直习惯挥霍,浪费,碌碌无为。
我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叫嚣着,“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处在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的环境里,有多少耄耋之年的人奔波在刺骨的寒风中,卑微的乞讨着生活。我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干什么,好像一直纠结在沉睡与觉醒的状态里。我的清晰与模糊只是自我调试的情绪,没有任何意义。总是习惯仰望星空,一直都在寻找,找寻心灵觉醒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与妈妈交换故事,很多情节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忆里的片段一直都浮现在脑海,记得那个憎恶自己的自己,那个泪不能已的自己,那个深深拥抱妈妈的自己。
深深拥抱妈妈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