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灯市的小枫回到了揽月阁,换好睡衣梳好头发以后,忍不住对阿渡说道,“你说我都写了这么多封信回西州了,一封回信都没有,这马上就要大婚了,你说阿爹到底来不来接我啊?还是他不答应?不答应也该有个回信吧?”
小枫之前不是已经把她被当作贡品一样送来送去的情绪都平复好了吗?怎么忽然又想回西州了呢?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刚刚知道李承鄞马上就要被封为太子了,但她又不想勉强只爱瑟瑟的李承鄞娶自己,断送李承鄞的幸福,才想要得到阿爹的回信的。
阿渡一听这句话,她当然就慌了。但是她也不能告诉小枫,她的信都没寄出去,更不能告诉小枫西州的情况,只能沉默地垂下了眼睛。
小枫一看,她想回家的心情又惹得阿渡忧心了,便又开始宽慰起阿渡来,她说,“好了好了,我看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阿渡这才走了。
阿渡一走,小枫忍不住又开始烦忧起来。小枫是那种特别良善的姑娘,会设身处地地帮别人着想。上一次,她感叹自己就像贡品一样被送来送去,都没带阿渡出去,今次小枫更不会把她为了李承鄞烦心的事告诉阿渡,她只是叫阿渡回去休息了。
顾剑来到了揽月阁里,小枫隔着帘幕,向顾剑寒暄道,“你把明月送回去了?”
顾剑道,“你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开心。”
顾剑从小和小枫一起长大,最知道小枫的情绪了,小枫在他面前强颜欢笑,装没事人,他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所以,顾剑才在把明月送回去以后,就赶忙到揽月阁来了。顾剑还以为,小枫是为了他和明月在一起的事不开心,因为她以前就这样恼怒过。
小枫一听顾剑发觉了她不开心,下意识就否认道,“我没有啊!”小枫不肯让任何人知道她为了她喜欢李承鄞而李承鄞不喜欢她而伤心难过的事,更何况,小枫失忆了,她只是把顾剑当普通朋友,并没有到掏心掏肺的程度。
顾剑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把明月当妹妹看,你别误会。”顾剑为什么要和明月去逛灯市呢?还不是因为他知道,明月和他的义父决裂的事。顾剑这个人,非常地有情有义,他自觉对不起明月,要不是因为义父当年救我,明月一定会得救,他便想补偿明月,想要和明月去逛逛灯市,看看能不能劝导明月慢慢改善与柴牧的关系。结果,被小枫撞上。顾剑又不知道小枫刚刚和李承鄞在一起,他就以为,小枫是为了他和明月在一起的事不高兴了,才赶来解释。
小枫当然听懂了,顾剑是在向她表达情意,小枫赶忙道,“我没误会,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你们。况且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要是在一起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枫心地良善,再说了,她又不喜欢顾剑,见到顾剑特意来跟她解释,她便把自己不高兴的事和盘托出了,小枫还宽慰顾剑说,我对你和明月在一起的事是乐见其成,你不需要觉得别扭。
小枫说的这句话,当然是真的。她爱上了李承鄞嘛!小枫的爱情,是有排他性的专一的爱。既然她爱上了李承鄞,她便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再对别的男人动心了。后来,小枫误会顾剑是顾小五,虽然她一直从精神上劝服自己,要接受顾剑,实则身体上对顾剑也是很疏离的。小枫是一个女人,她才不像李承鄞,心里面想着小枫,还能和瑟瑟情深似海,有肌肤之亲。
顾剑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任何的欣慰,反而有点失落。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回忆道,“要是换成以前,你肯定会闹。”
小枫失忆了嘛,她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紧紧地盯着顾剑,想听他讲自己以前的事。顾剑隔着帘幕对小枫说道,“在西州的时候,有一回你上街,正好撞见我和迪莫在一家簪子店。当时你气得掉头就跑,还说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后来整整三天,你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其实那一次,是我让迪莫陪我去给你挑礼物的。后来我把礼物交给你以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你给哄开心。所以今天在街上,我遇见你以后,我就很担心,你会生气。”
迪莫是小枫在西州时的贴身侍女之一,第一集时,就是迪莫掉进了忘川,小枫还以为迪莫饮了忘川水,失忆了呢。因为迪莫知道小枫的喜好,顾剑想送小枫礼物的时候,就请迪莫陪他去挑,结果被小枫撞见。小枫那时候喜欢顾剑,见到顾剑与其他女子约会,非常生气,大喊一辈子再也不见他了,顾剑好不容易才把小枫给哄得回心转意。
顾剑给小枫讲了这段往事,一方面觉得很甜蜜,因为他以前曾经被小枫喜欢过,这就是小枫曾经心仪于他的直接证据;另一方面眼睛又湿润了,顾剑想起了他错失所爱的过往,小枫曾经那样喜欢他,只想嫁给他,他却把小枫推到了李承鄞的怀里。他非但会在与挚爱有缘无分的悔恨中渡过余生,更自责内疚于就是他,掀开了小枫悲剧人生的扉页。
顾剑为什么要在鸣玉坊中劫走小枫呢?除了他受到小枫与李承鄞在一起高高兴兴地看烟花的直接刺激,心中嫉妒、不忿以外,更多的就是,他不想让小枫再糊涂地生活下去了。顾剑其实并不相信李承鄞爱小枫胜过爱他的皇位,更不相信李承鄞爱小枫胜过爱他自己,所以,他怕李承鄞总有一天,又会做出在西境时伤害小枫的事,才觉得他假扮刺客劫持走小枫是一个机会,他可以让小枫名正言顺地回到西境。你能说顾剑完全做错了吗?在我看来,他是有强加自己的意志给小枫的意思,但也绝对没有李承鄞错得那么离谱。
小枫听了顾剑说了她在西州的往事,忍不住慢慢从帘幕后面走了出来。之前,编剧让小枫隔着帘幕和顾剑说话,就是小枫紧闭心门的体现,小枫走出帘幕的这个动作,暗示了小枫慢慢对顾剑敞开了心扉。她知道,顾剑对她是真心的,她也相信,她以前真的曾经和顾剑那么熟识过。
小枫走出帘幕后,又陷入沉思,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你刚刚说的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你……”
忘川的神水,让小枫忘情、忘爱、忘忧。对李承鄞来说,情也是小枫,爱也是小枫,忧也是小枫,他只忘记了有关小枫的事。可是对小枫而言,她忘记了李承鄞,忘记了顾剑,忘记了阿翁、阿娘的死,阿爹的疯癫,忘记了一切痛苦。你能说小枫真的对顾剑没有一丝感情吗?我觉得并不是。如若不然,为什么李承鄞没有忘记顾剑,而小枫忘记了顾剑呢?
这是编剧补写出来的情节,也是原著中没有的情节。原著中,顾剑并没有和小枫有那么深的交情,他们也不是青梅竹马,小枫也不曾喜欢过顾剑,只是很依赖他而已。而电视剧中,顾剑变成了那个小枫曾经喜欢过,却没有爱过的竹马,小枫的确对他心动过,假如不是顾剑主动退出,李承鄞也没有机会,得到小枫的心。所以说,在我眼中,本剧第三世的种种改动,譬如顾剑默认他是顾小五的情节,是十分合理的。
顾剑听到自己的挚爱这么说,也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下。这个笑,对小枫而已,是安慰的笑,我希望你幸福,你忘记我就忘记我吧;可是对顾剑而言,就是苦笑了,顾剑咽下了他自己酿下的苦果,他想要在小枫面前强颜欢笑,成全小枫的幸福,好好地守护她。
绣幕低低拂地垂,春风何事入罗帏?又一阵温暖的春风吹入了揽月阁,把小枫与顾剑之间的那片本来没有隔断他们的帘幕拂了起来,挡住了他们彼此的视线。编剧借此暗示,将会有外力,继续阻断他们想要敞开心扉真心结交的路途,这就是李承鄞对小枫独一无二的占有欲。顾剑与小枫,是真的错过了。
柴牧到了翊王府,和李承鄞下棋来了。柴牧说,“现在就剩一个老四了,殿下,如今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不妨以不变应万变。因为在这个时候越是焦虑,就越是容易露出马脚,不如让四皇子先出招。”
李承鄞听了这话,轻轻地抬了抬眼眸,又带着轻蔑的笑,摇了摇头,一副我自有主张的姿态。只不过,李承鄞还是什么也没和柴牧说,他只是继续落子而已。
编剧为什么要写这个下棋的情节呢?这实际上是在暗示,柴牧一直都在把李承鄞当棋子来使,他想把李承鄞拱上太子位,来为挚友翻案。不过柴牧这个人,虽然心机颇深,冷血无情,但几十年如一日,头脑没怎么变过;而坐在他面前的李承鄞,已经迅速、彻底地成长了,他先是认清了高相的真面目,又认清了皇帝的真面目,最后通过宣德王,认清了权力的真面目,脱胎换骨的他,才不屑于与一介允王拉锯战,他自有办法,去对付这个自幼喜好文墨、又胆小怕事的四哥。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李承鄞为什么就突然忍不住了呢?之前,他明明对父皇非常畏惧,怕自己掐头冒尖惹皇帝忌惮的。和皇帝下棋的时候,他也主动投子认输了呀!这当然是因为小枫了。李承鄞刚刚和小枫手挽手逛了灯市,小枫羞涩又欣喜地把她柔嫩的小手放在了李承鄞的手里,李承鄞便不想放开了。他知道,皇帝给小枫定下的婚期就在十几天以后,他必须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把允王赶出上京,才能与小枫顺利成婚,名正言顺地得到他的心上人。小枫才是李承鄞在权力的征途中,一步步裂变的催化剂。
这里出现细节。1.柴牧仍然执黑子,李承鄞仍然执白子。围棋中,是黑子先行的,晚辈谦让,必会让长辈来执黑子。这代表着李承鄞的心中,仍然敬重柴牧,信赖柴牧,他并不是彻底地反客为主,反过来把柴牧当棋子的。等到小枫失踪,李承鄞发觉柴牧为了顾剑骗他,还使得他差点失去挚爱,触及他的底线,他才在柴牧面前彻底裂变。
2.从构景上来看,李承鄞和柴牧是在那面翡翠屏风的荫蔽下下棋的。之前就已经分析过,这面翡翠屏风上绘着江山暗纹,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与柴牧所谋的,是江山,是天下。
李承鄞来找允王的时候,允王也在下棋呢。小黄门一来禀报,允王就把自己的棋盘遮了起来。编剧借这个动作,暗示允王在以算计棋局的方式,谋求太子之位,而且,他并不想让李承鄞发觉他的心思。
李承鄞走了进来,他先按照长幼有序的宫规,给允王行了一个作揖礼,允王作为哥哥,则只是颔首为礼,就叫李承鄞坐下了。编剧靠他们行礼的方式,暗示此时,允王的身份要比李承鄞尊贵得多的。
李承鄞在和允王各分主次地坐下以后,立刻就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掀开了允王遮盖起来的棋局。允王只能微微一笑,代表着允王此时内心比较闲适,而李承鄞也含笑道,“果然被我猜中了,四哥自己在跟自己对弈啊!”
编剧为什么要让李承鄞首先掀开被允王遮起来的棋局呢?这棋局象征允王谋求太子位的算计,而李承鄞一坐下,就掀开了棋局,则代表着李承鄞首先明目张胆地告诉允王,我知道你在谋划什么,你在我面前,就不用遮掩了。
这里出现细节,就是李承鄞的笑——他露出了白眼狼王一样的笑容,一副我已经看透你,想要耍弄你的姿态,你不过是我的猎物。李承鄞此时的笑,和他在小枫面前的笑,是完全不同的,他在小枫面前的笑,是会心的笑,窃喜的笑,毫无攻击性的笑;到了故事的结尾,是自嘲的笑,小心翼翼地讨好的笑,发怒到了极点后迸发的冷笑。
被李承鄞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的允王,尴尬地笑了;而李承鄞的笑,则好像是从鼻孔里出来的一样,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又开始观察起这棋局来。李承鄞道,“这棋局……”
允王见了,一把把这棋局给打乱了,掩饰道,“我就是平时自己瞎练习的,五弟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李承鄞为什么觉得这棋局有异呢?我觉得,允王应该是在琢磨上一次皇帝叫他们三个皇子一起下的棋局,他在思考,如何才能破解这个棋局。这一代表着允王的智谋是真的不如李承鄞,李承鄞当场就想出来如何破解了嘛!二就代表着允王其实并不懂皇帝设这个棋局的目的,他更多的是在试探他们三兄弟的品性,而不仅仅是智谋——所以,允王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又能破解棋局,又对皇帝的心思把握准确、主动向皇帝认输服软的李承鄞的,允王退出太子之争,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承鄞听到允王这样敷衍自己,又露出了一个探寻的目光,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对允王,真的是拿捏得当了。他知道允王的心机不如他,知道允王拿不准皇帝的心思,更知道,他要如何对症下药,逼得允王退出这太子之争。
李承鄞听到允王这么问他,立刻开始实施起自己的计划来,他笑道,“四哥,我这次来啊,是来给你送礼的!”
允王也笑道,“五弟送来的,那一定是个宝贝了!”允王根本不知道李承鄞为什么会来,他听到李承鄞要给自己送礼,就开始下意识地恭维李承鄞,说能入得五弟眼、还值得五弟亲自给我送来的礼物,肯定是件珍奇异宝了。
后面李承鄞的台词,基本上都是话中有话,我将在括号中,写明每句话暗示的意思。
李承鄞笑道,“也不是什么宝贝,我看四哥这府里,也不缺什么奇珍异宝,所以我今天特意带了一件,特殊的礼物。”(“四哥是允王殿下,府中奇珍异宝无数,从不缺什么,你已经得到了最丰厚的物质生活了,若你还要收下我送你的礼,非但会失去你已经拥有的一切,更会丢掉性命。”)
李承鄞说话间,时恩就把手中的锦盒掀开了,李承鄞把一把弓拿了出来,允王则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这件“特殊的礼物”。
李承鄞道,“四哥,可还记得这把弓?”(“弓”谐音“宫”,象征东宫之位。)
允王见到这么久远的东西,他都不敢认了,“这是……”
李承鄞一边把玩这把弓,一边说道,“我记得小时候,父皇教哥哥们学射箭之前,都要先学做弓。”(“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都曾经教过我们用东宫之位处理政事,对我们寄予厚望。我是兄弟中最小的一个,父皇在教哥哥们时,我还小,只能在一旁看着。”)
李承鄞陷入了回忆,沉吟道,“这弓背是大哥打磨的,弓面是二哥做的,还有这弓弦,是三哥挑选的最好的弓弦。”说到这里,李承鄞又抬起头,含笑看着四哥道,“我还记得当时四哥你,非要抢着用重弓练习,还不幸伤了自己。”(“为了能让东宫的权力更行之有效,三位哥哥,都付出了各自的心血。只不过呢,四哥你竟然在没有学明白怎样用权力处理政事的时候,就先把这东宫之位抢了过去,因为对它使用不当,还不幸被这权力反噬,让自己受伤。”)
允王从小文弱,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这件糗事,忍不住笑了一下。李承鄞又说道,“所以哥哥们就把这弓送给我,我一直悉心保管。”(“因为你们四个哥哥,都对这沉重的东宫权力使用不当,所以,你们或心甘情愿、或不情不愿地把东宫之位送给了我。我也感念哥哥们待我的情意,一直悉心保管。”)
这里出现细节,李承鄞是皇帝所有儿子中最小的一个,得到皇帝指导的时间也最短,但是因为他从小有皇后严苛的教养,反而能拉得开重弓,反而最是弓马娴熟,这代表着,李承鄞能登上太子位,能得到小枫,并不是仅仅靠皇帝对他的偏爱,更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李承鄞冷冷地瞥了允王一眼,阴森森地继续说出了他整段话中最重要的一句,“现如今,大哥已经入土了,二哥被父皇赐死,三哥也远赴蜀地,现在兄弟当中,就剩你和我了。”(“我们皇家的骨肉,总是不像寻常百姓家,为了这东宫之位,大哥被二哥杀死,二哥因为杀死大哥,因为想要谋杀父皇,被父皇赐死,三哥见到大哥、二哥得到这样的结局,知难而退,自请远赴蜀地,能争夺我手中东宫之位的,也只剩下了四哥你。”)
李承鄞说到几个兄弟的下场的时候,允王终于反应过来了,李承鄞是话里有话,他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思考李承鄞话里话外的隐藏含义。
李承鄞很快就收回了他阴狠毒辣的脸色与口气,又笑道,“我把此弓回赠给四哥,希望我们兄弟日后兄友弟恭,互相扶持。”(“不过,我还是认你这个兄弟的,现在,我要把这靠自己挣来、又一直悉心保管的东宫之位,回赠给四哥。向来是兄友方能弟恭,你我能不能互相扶持,全看四哥你对这本来就属于我的东宫之位的态度。”)
允王还是没想明白李承鄞话里话外的含义,他接过了这把弓,奇道,“五弟今日为何想起这事来了?”
李承鄞在允王把他手里的弓弩接过去以后,微微一笑,又站起身来,给允王行礼道,“恭喜四哥即将入主东宫。”(“四哥,你放心,我会先把本来就属于我的东宫之位送给你,让你过过当太子的瘾的。”)
李承鄞的这番话,完全出乎允王的预料,他奇道,“我?”允王从没想过,这东宫之位这么容易就落到他的手里,还是李承鄞这个他唯一的竞争对手亲自告诉他的。
李承鄞什么也不肯说了,他觉得,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于是,他露出了残酷惨绝的眼神,恶狠狠地盯了允王一眼。李承鄞靠这一眼,明晃晃地告诉允王,我现在就要把这东宫之位送给你,如果你敢接着,你就等着,我像扳倒二哥那样扳倒你,让你最后被削爵赐死;若你不接着,你就像三哥那样,知难而退,我也会给你一个善终。然后,李承鄞就告辞离去了。
李承鄞他真的想把这东宫之位送给允王吗?当然不是,因为小枫是他的心上人,若允王得了这东宫之位,一定会马上和小枫成婚,李承鄞对小枫的占有欲那么强,他怎么可能叫小枫嫁给别人呢?李承鄞只是以退为进而已,他在恐吓允王,你不要妄想属于我的太子位,属于我的太子妃。
此时的李承鄞,不知道皇帝利用小枫勾着他来争斗的心思,更不知道,皇帝本来就属意他来做太子,就等着他来争,皇帝好放心地把太子位交给他呢。所以,在此时的李承鄞心里,他为了得到小枫,真的是冒了被皇帝忌惮的风险的,这还是代表着李承鄞对小枫的真心,他对小枫的占有欲,已经帮助他克服了对皇帝的恐惧,小枫就是李承鄞裂变的催化剂,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李承鄞也有后招,就是他想好如何劝服皇帝立他为太子了,他一定会对皇帝表明,您只要立我为太子,我必会帮您斗倒高相,而且,我与您父子情深,绝不敢撼动您的皇帝位。
李承鄞告辞离去以后,摄影导演先给了允王一个背面镜头,让允王与他身后的那株松木盆栽同框。之前就分析过,松木盆栽象征李承鄞,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并不是真的任由允王登太子位,他还有后手,若你敢觊觎太子之位,敢觊觎我的心上人,我必会给你放冷箭,叫你不得超生。
摄影导演又给了允王一个正面镜头,他握着这把弓陷入了沉思,李承鄞走后,允王终于想明白李承鄞的意思了,这弓就代表东宫之位,允王本来就胆小怕事,他被李承鄞这么一吓,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允王连衣服都没换,立刻来到了承仪殿,跪地向父皇求恳道,“父皇,儿臣自幼体弱多病,故愿自赴江南休养,愿父皇成全。”
李承鄞对允王拿捏得当,只经过他这么一吓,允王就立刻选择了和荣王一样的道路,乖乖地来到父皇面前,要求远赴江南,退出太子之争。借口就是,他身体不好,想去江南疗养。
皇帝慢慢地踱着步子,说道,“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你性格温和,又爱文墨,那个地方,是很适合你,朕准了。”
皇帝当然知道允王要求去江南疗养意味着什么,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允王扶上太子位,并且,皇帝对允王也不是不讲父子之情,他对允王选择这样的人生道路,是乐见其成的。于是立刻答应下来,成全了自己的儿子。
而且,皇帝也知道,允王为什么突然就到自己面前,请求前往江南了,因为李承鄞刚刚给他送了一把弓,恐吓于他。皇帝非常欣慰,李承鄞终于肯为自己争太子位了。看来,李承鄞对小枫是真心的,我之前用荣王勾他;他都不为所动,用小枫的婚期来激他,他就立刻上了钩。既然李承鄞已经达到了我对太子的所有要求(心狠、有权力欲、肯争斗),我就应该立刻立他作太子,让他快些与小枫成婚,安抚边疆。
说完了这话,皇帝就离开了承仪殿,允王赶忙行礼道,“谢父皇。”皇帝一走,允王就吓得瘫倒在地上,他是真的被李承鄞给吓坏了,自以为刚刚选择了一条由死至生的明路。
皇帝出了承仪殿,立刻到楼台掩映的御花园里来了,他把李承鄞宣进皇宫,叫自己属意的太子陪自己饮茶。(皇帝、允王和李承鄞,都没有换衣服,代表着皇帝已经按捺不住立李承鄞为太子的心思了。他是一等也没等,立刻把李承鄞宣进了皇宫。)
在宫女给自己和李承鄞斟上茶以后,皇帝道,“承鄞,你尝尝茶里加了什么草药。”
这里出现细节,皇帝不再称呼李承鄞的封号——翊王,而是李承鄞的名字,这暗示了皇帝对李承鄞的偏爱。皇帝真的不以李承鄞为傲吗?当然不是。后来,李承鄞遇刺,皇帝来探他,骂太医说,“怕什么凶险哪?!丹蚩百万雄师,他都能活过来,这次肯定没事我告诉你!”可知皇帝是发自内心地看重李承鄞,觉得李承鄞简直无所不能。
李承鄞聪明绝顶,他当然知道,皇帝是要暗示他什么了。于是他微微一笑,听从了皇帝的吩咐,先是拿起茶杯,问了问茶的气味,又尝了一口,颇通医理的他立刻确定了,“扶桑花?”
李承鄞颇通医理这件事,是本剧中非常重要的细节。因为李承鄞颇通医理,所以可以合理推断,瑟瑟没有身孕,最后被逼疯,必然是他的“杰作”;皇后派容霜刺杀他,他丢掉半条命,又能活过来,是完全合理的情节;皇帝被他逼得风瘫以后,竟然一直都没有过世,也没有转好的迹象,必然是他刻意造成的结果;还有就是,他真的希望,能通过药物的调理,让小枫怀孕,生下他的皇位继承人。
皇帝饮了一口茶,开始凝视自己的儿子,他想知道,李承鄞能不能精确地确定,这茶里的草药。毕竟,他后面所有的话,都建立在李承鄞能认出这茶里是什么草药的基础上。
与上一场景中李承鄞与允王之间的对话不同的是,皇帝和李承鄞都是本剧中少有的绝顶聪明的人,所以,后面皇帝和李承鄞之间的对话,基本上都话里有话,我还是在括号中写明他们各自台词中的隐藏含义。
在李承鄞说出是什么草药以后,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对。此乃大寒大凉之药,用来去火。朕很多时候火气旺,都会用此花来入药。”(“我的茶水中,很多时候,是要加这味扶桑花的,因为这是大寒大凉之药;我还会以扶桑花入药,来治疗由朝堂引发的肝火旺盛。”)
李承鄞稍微低了低头,就想好了如何隐晦地说出自己的政见,“父皇,儿臣倒以为,凡火盛者,不可骤用凉药,必用温散。”(“父皇,我知道,您就是豊朝,就是国家,必然是豊朝生病,国家生病,您才会肝火旺盛的,但是,为了您的健康考虑,为了我们豊朝考虑,大寒大凉之药不可取,我们应该徐徐图之,缓缓发散,方为上策。”)
皇帝见李承鄞这么上道,心中一动,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便立刻把话挑明了说了,“那朕问你,若国有奸佞之臣,使国体积热瘀滞,那难道也不该用凉药立即降之?除之?”(“难道像高相这样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奸佞,我们也不应该立刻处置了他,让我们的豊朝的权力能够行之有效,不再郁积凝滞?”)
李承鄞听到他的父皇提到“凉药”二字,立刻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开始思虑,如何完美地回答这个有关高相的问题。
李承鄞又微微低了低头,很快就有了答案,“父皇,若真有佞臣,以致国体凝滞,可见已经伤其元气,就该用中药之道,徐徐渐进,不可一下激怒对方,以免用量过猛,伤至筋骨。”(“父皇,高相他权倾朝野,忠王倒台后,他更是把持着大半多朝政,才让您的命令不能上行下效。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用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徐徐渐进,免得激怒高相,让他绝地反扑,危及您的皇位,伤害豊朝的根本。”)
李承鄞在暗示皇帝,我就是您的“中庸之道”,表面上,我是高相扶上太子位的,实际上和您却是亲父子,心里是向着您的。我会帮您打入高相内部,慢慢蚕食高相已经根深叶茂的权力网,终有一日,帮您扳倒高相,让我们豊朝,成为只属于您的朝堂。
在听到李承鄞说到“伤其元气”四个字的时候,皇帝十分吃惊。他从来没想过,原来高相扶持的李承鄞,看朝局看得这么清楚,看高相看得这么清楚。
皇帝在听到“不可一下激怒对方,以免用量过猛,伤至筋骨”以后,又露出了奇异的神色,皇帝猛然发现,原来受高相扶植的李承鄞,和高相不是一条心。他才不甘心做高相的牵线木偶,哪怕是为了他自己,承鄞都会帮着我扳倒高相,更好地把握朝局。
我真是受不了李承鄞这只小狐狸了,他装憨装到了底,在说完了那样针对高相、向皇帝表忠心的话以后,他竟然还懵懂无知地眨了眨自己无辜的眼睛,好像是在说,“父皇父皇,我是您的猎犬,只听您话、帮您追逐猎物的猎犬啊!”
当然,这是李承鄞在他最大的政敌面前故意做出来的假象,李承鄞事实上只在小枫面前,才是一只温顺软萌的金毛寻回犬,在别人面前,全是装憨。他这么做,不过是在打消皇帝立他为太子的顾虑而已。
皇帝对李承鄞那么真心,他哪里知道李承鄞是在装憨呢?他还以为,他是以前被李承鄞装出来的贤良纯善的模样给骗了,原来原来,你从小就不和高相一条心啊!你只是在利用高相而已。
皇帝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出色——心狠手辣、有权力欲、敢于争斗、心机深沉、懂得收敛自己、可以利用所有外在条件——激动到眼泪都涌出来了。皇帝开始觉得后悔,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能干,我还死保宣德王做什么呢?你简直是我们豊朝太子位的不二人选,我相信,我把皇位传给你,你一定可以保住我们李家的江山。
不过,与皇帝如同大江大海翻涌不平的内心相对的,是皇帝的面色,皇帝眨了好几下眼睛,把自己的泪给硬咽了回去,又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夸赞李承鄞道,“好。”这个夸赞,和当初皇帝违背心意夸赞宣德王时完全不同,皇帝发觉了,李承鄞非但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儿子,更是最像他、甚至是在未来比他强得多的儿子,皇帝极为欣慰,并以李承鄞为傲。
皇帝如释重负,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桌子上,又忍不住笑了好几声。而李承鄞还是规规矩矩地侍坐在皇帝面前,他知道,他最大的政敌这一关,已经过了,他马上会被封为太子,他真的已经得到了他的心上人。
摄影导演又给了天上的太阳一个镜头,原来,已经日薄西山了。这太阳当然用来象征皇帝了,编剧暗示,皇帝已经有了衰老之相,他必会输在李承鄞的手里。李承鄞,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最终的主人。
镜头转至太极殿,李承鄞被敕封为太子的仪式,终于举行了。李承鄞一脸地坚毅,他缓缓走过在高相的带领下支持他的满朝文武,缓缓地登上了平时皇帝的近身书记官才能待的高台,走到了他的父皇面前。
此处出现细节。1.叶成已经站在了皇帝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这是朝堂上的臣子中,仅次于高相的位子了),暗示忠王倒后,叶成已经成为了豊朝的第二权臣。
2.所有的大臣在李承鄞走过的时候,都对李承鄞行了注目礼,并转过了身子来,只有赵世玄一动不动,这暗示了此时的赵家心中的忐忑。赵敬禹和赵世玄肯定以为,李承鄞会因为他们当初没有在他登太子位的过程中出一份力,反而在李承鄞被宣德王构陷的时候及时与他划清界限而被清算。赵瑟瑟肯定以为,她被父兄连累,连李承鄞的侧妃之位都得不到了,所以,瑟瑟才在下一集中,非要挑拨李承鄞与小枫的关系,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3.朝堂上出现了红色的旗幡,这是李承鄞太子身份的标志,在李承鄞与小枫大婚的时候,也会出现。而且,这是上一次宣德王被立为太子时没有的,代表着宣德王被立为太子,是仓促行事,并不是得到满朝文武认可的。
4.李承鄞终于穿上了金线龙纹的太子朝服,而且,加了金冠。这是李承鄞在做太子时唯一的金冠,平时他都是加银冠的,这代表着李承鄞的身份已经彻底改变了。
5.高相仍然站在了台阶上次尊的皇帝左手边,而且没有座位,这是敕封李承鄞为太子的仪式,高相也要下跪,而且,他没有资格坐下。只是台阶上更尊的皇帝右手边,变成了李承鄞的位置。编剧借此暗示,整个朝堂的权力结构已经发生了改变,李承鄞不再随着高相坐了,而是和高相打擂台。
6.高台之下,高相之上,还有两位礼部司礼的官员侍立,李承鄞跪在了平时只有近身侍奉皇帝、记录皇帝一言一行的书记官才能坐的高台上,这是又上一次宣德王被封为太子时,没有的待遇(宣德王没有登堂入室,仪典不全),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的太子位,是名正言顺,一丝不差。
李承鄞听到下跪的圣命后,立刻给皇帝跪了下来,曹芨道,“圣上有旨,五皇子听封!”说着,曹芨就展开了他手中的诏书,高声念道,“门下,舜去四凶而功格天地,武有七德而勘定黎人,故知有大勋者受神明之福,仗高义者为乾坤之主。今封膺五皇子承鄞,统正龙楼之荣,昭宣甲观之兆,宜应茂典,允属元良。册为皇太子,腚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诸者施行!”
我先来把这段册封文字翻译为现代白话文。“门下省附议,舜帝驱逐四大酋长而功劳纠正天地正道,武王凭借正义之战而辨别平定天下黎民,故而可知,立下大功的人才能享受神灵福泽,依靠正义的人方能成为天地之主。现在册封五皇子承鄞,统帅正龙楼之荣耀,昭示宣甲观之吉兆,应该适合盛美之法则,确实归属太子之殊位。册立为皇太子,下令有司选择吉日准备典礼册宝,实施执行朕之命令!”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李承鄞被册封为太子的诏书,比宣德王的要简短得多。皇帝册封宣德王的时候,对宣德王是极尽赞美之能事,反而说明宣德王并不是那个最适合做太子的人。与宣德王相对的,是令皇帝和朝臣都满意的李承鄞,他才用不着皇帝为他站台呢,他自己本身就是应该得到太子位的最佳证据。
此处出现细节,李承鄞明明是皇帝非常赞赏的储君,可是皇帝在朝堂上册封他的时候,却仿佛不大高兴,他垂着眼眸,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皇帝当然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麻痹高相,让高相以为,你把李承鄞扶上太子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实则完全不然。
皇帝在册封李承鄞的诏书中,特意提到了舜帝平定少数民族部落酋长和周武王南征北战平定天下之功勋,用以映射李承鄞亲手砍下铁达尔王的头颅,屠灭丹蚩、勘平边疆的无上军功。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得到的太子之位,是建立在他对小枫的伤害与利用之上的,他们两个,绝对无法善终。
皇帝特意强调,李承鄞被册立为皇太子,非但靠着戎马之功,更是靠着正义之则,文成方能武德,李承鄞作为豊朝副主,是允文允武、文武兼备的难能之君。
李承鄞在被册封的时候,摄影导演特意给了高相一个质询的目光,暗示高相此时并未看透皇帝,他真的以为皇帝是不想立李承鄞为太子的,他只是无人可立,不得不接受自己支持的李承鄞而已。高相以为,在立李承鄞为太子的这一回合中,他胜过了皇帝。
“统正龙楼之荣”,暗合后面李承鄞与小枫大婚时,“两仪既定,阴阳斯位,令启太极,而登淑懿,从者如流,归于龙楼”之吉辞。
国有重事,必以卜筮蓍龟,以决吉凶,“昭宣甲观之兆”,则代表了李承鄞为契合天命吉兆的天选之人。
“宜应茂典,允属元良”:“一有元良,万国以贞”,这句话是说,国家有了李承鄞这一位太子,万国得以平定,天下得以端正。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必定会取代他的父皇,文治天下、武定万邦的未来。
听完曹芨宣读的册封诏书以后,李承鄞又立刻给皇帝行了一个空首之礼。在曹芨的指引下,李承鄞又分别得到了太子之册,太子之宝。太子之册、太子之宝都是由一位小黄门奉上,李承鄞接过,又有另一位小黄门帮李承鄞收好。
这又是上一次宣德王被立为太子时没有的,还是代表着李承鄞被立为太子,不是仓促行事,他是得到满朝文武认可的。
李承鄞在接过太子之册宝时,都高高地举过头顶,代表着李承鄞对皇帝的恭顺之意。这里有一个细节,小枫身为太子妃,应该也是有册宝的。但是编剧却没有写小枫被册封的仪式,暗示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他才不会叫小枫这样恭顺地跪拜自己,他只把小枫的册宝送去了承恩殿而已。
曹芨道,“再谢圣恩!”李承鄞立刻恭顺地给皇帝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稽首大礼,表现就是,他以头顿地,顿地良久,直到代表皇帝的曹芨发声,让他起身时,他才起身的。
李承鄞起身后,按照仪典,他立刻转过了身体,接受了满朝文武的朝贺。这里又出现了一处与宣德王不同的地方,就是曹芨在发出“贺”的指令后,代表皇帝举起了册立李承鄞的诏书,而宣德王当初是自己单手举起了诏书。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是受到皇帝鼎力支持的太子,并且,他非常擅长韬光养晦,并没有做出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姿态,与宣德王完全不同。
曹芨在发出“贺”的指令后,高相立刻撩起朝服下摆,带着满朝文武给李承鄞跪下了,他们齐声恭贺道,“圣上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这又是与当初宣德王被册立为太子时完全不同的地方,当初,满朝文武只是给宣德王行了一个作揖礼,高相还是不情不愿地最后行的礼。这当然还是代表着李承鄞被立为太子,并非仓促行事,他是得到满朝文武认可的。
虽然李承鄞没有做出居高临下、睥睨众生之态,但是摄影导演还是俯拍了满朝文武给皇帝与太子朝贺的稽首礼。摄影导演借此暗示,李承鄞的太子位,是满朝上下,心悦诚服,咸以为美。
第27集,李承鄞正式被立为皇太子,他终于得到了与心上人名正言顺的婚约,一偿夙愿。深爱小枫的李承鄞,虽然怕给小枫招祸,不敢对小枫承认他待小枫的情意,但是他与小枫手挽手一起逛灯市时的音容笑貌,以及下一集中他给小枫送孔明锁来时对小枫护持到底的允诺,都已经既隐晦又明确地表达出了他深爱小枫、不能失去小枫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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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春天的雨都能够充满诗意,下笔时的思绪落在了树的荫。森林中沉睡的灯模糊鹿的影,像你的眼睛和拂晓的星。
一朵花开放的时间里,好像温柔依偎了一个春季,也柔软在他心底也淡的很透明。不用像那星火之夜的传奇,每个瞬间都要篆写成诗句,我能给予的爱意已经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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