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去多媒体教室调试平板的时候,发现一边抱着平板一边授课确实不自如。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使用平板同屏授课。
这几天睁眼闭眼全是这个课,临上场了,发现脑子不转了。
我还是不了解自己。
同事说我是戏精,我一直不明白。
直到我站在台上,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竟很踏实。
我还细致地打量了前面的市教研员,暗自思忖: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样子,保养得真好!
是的 ,我很享受这种舞台万众瞩目的感觉,不当演员有点可惜。
市教研员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比我预期的高很多。
一直忙活到十二点,接到老公电话,说是姥姥走了。因为我在讲课就没告诉我。
然后,我就开始不知所措,等真的反应过来后,就抱着儿子哭。
我的姥姥走了,可分明觉得她还在啊,不可能的。
回老家的路上,我还在想:我妈会怎样?这些年我妈哪都不敢去,就为了照顾姥姥方便,姥姥走了,她会不会很难过?
当车子飞驰而过,路边的风景裹挟着过往奔涌而来。
小的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去姥姥家。
我家在个小村里,姥姥家在镇上,对于一个几乎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孩子来说,镇上似乎就是世界。
还有,因为姥姥家总有好多好吃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去看老人。印象中,姥姥家东屋的小炕上堆的满满的全是好吃的。
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有好吃的,好玩的,自然就爱去。
等上了初中,需要去镇上了,正好赶上家里那时候翻盖房子,顺势我就住在了姥姥家。
姥姥姥爷伺候着我吃穿用度,无微不至。
记得有天晚上睡觉害怕,姥姥跑到东屋陪着我,握着我的手腕说,你看丹丹(我同学)戴着手表,等着卖了兔子给你也买一个。我嘴上说不要,心里很渴望。但我真的张不开口。生活实在太艰辛了,那几只兔子卖了来买块手表,我觉得太奢侈,我会有种罪恶感。
每天早晨姥爷总会早起给我的自行车打打气,或者看我早晨吃饭不多,偷偷塞给我零花钱去学校买点好吃的。晚上下了晚自习,姥爷总会在那个小胡同里等着我回来。我的自行车铃一响,姥爷的手电筒就照过来,那束光在漆黑的胡同里,格外温暖。
后来,我没有参加中考,提前选拔到了市里的高中实验班,刚去住宿的时候,我最想念的也还是姥姥姥爷,也是姥姥姥爷第一个月就坐着将近一个小时的汽车来学校看我,给我带了好多吃的。
再到后来,也就是逢年过节寒暑假回家的时候,去看姥姥姥爷了。每一次去,都觉得姥姥姥爷家的屋子怎么不像小时候看到的那么宽敞那么亮堂了,虽然还是一如当年的干净整齐,还是那种淡淡的味道,熟悉的,珍藏好多宝贝的味道。
前段时间回家,老二说,喜欢老姥姥,不害怕。我妈还跟我开玩笑,你姥姥走还早呢,看这架势,怎么得再活三五年没问题。我们那都说,小孩看这老人笑,老人就长寿;看这老人害怕哭的话,老人可能就要走了。
昨晚十点钟的时候,她走了。姥姥走的很安详。
我那时候正睡得很香,昨晚九点就觉得好累,躺床上很快就睡了。
我梦见了什么?好像梦见了刺猬,浑身是刺,怪可爱的。
村上说,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另一种形式永存。我已经很多年不读村上了,得十五年了吧。
可是,当今天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一片片的鹅黄、柳绿、桃红、雪白……五彩斑斓。我不由得感叹: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啊,一切都生机盎然。
就在那一刹那,我想到了这句话。原本以为忘记的,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或许,只是没有一个触点。
人真是神奇又伟大的存在,随着年岁渐长,很多事看淡了看开了。
终有一天,我们发现:思想和精神竟然真的能支撑起我们的生活,我们就靠这股劲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