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雨绮把那两油头打了,迳从房里出来,自是英武逼人,早已引了众人来观看。一个婆子道:“张娘子真如个女将军哩,替娘们长了脸。”几个妇人啧啧称是。后边一老汉挤出来道:“她张雨绮再英雄,早晚也还不是要上了男人的床?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哩。”但看他獐头鼠目,五短身材,形容甚是猥琐。婆子啐在脸上骂道:“呸,浊东西,也是要死的人了,空生着卵鸟嘴,不怕别人笑耻。”老汉哈哈笑道:“听婆娘你满口是气,莫不是家里盖老那话儿不行了?”
正闲说在热闹处,把眼往旁边看,却见一汉子走近来问道:“老匹夫,还认得俺么?”老汉道:“相公又不是那张娘子,人尽皆知,如何认得。”那人拨步撩衣,飞抢到老汉旁边,指定着老汉骂道:“你这厮,俺便是常仁尧。二十年前你当先生时好不威风,打得俺好惨,今日且当着众人好好跟俺认了错,方饶你一顿拳头!”
老汉儿看见常仁尧,先吓呆了,又见他恶狠狠逼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嘴上不言,心里嘀咕道:“一日做了你先生,终究还是先生。教育的事儿,怎么能叫打哩?”常仁尧见他并不则声,愈加恼怒,便一脚把他踢倒。老货吓得魂都没了,且强挣起身来,就要往旁边跑。常仁尧一把扯回来道:“老匹夫,待要往哪里去?吃我几巴掌,看你说也不说!”早飕的几巴子,实实飞到老货脸上。
老汉啊呀叫起来,忍痛不过,只得说道:“老夫当年是气盛,如今体衰多病,官人饶俺去了罢!”常仁尧听了,就趁势儿用双手将他撮起来,只往路边一兜,说道:“且饶你去罢。”扑通一声,倒落在当街心里,老汉满嘴血水混着断牙全吐出来,已是半死,趴在路上喘气不迭。常相公向着众人道:“这老匹夫曾是俺的先生,常对俺拳打脚踢,俺忍了二十年的恶气,今儿方出了。”真真个:
两簇乔松泼黛色,一行细柳绿垂城。
面目依稀虎出落,身持仿佛龙飞腾。
一骑归来尘渐落,脸上潮色才三分。
道是铁骨铮铮汉,不过沥血剖肝人。
众人见老贼物被打,纷纷拍手称快。忽地见一衙子似凶神般直奔他身边来,对着常相公喝道:“哪里的贼人,敢在爷的地盘撒泼!”待说了缘由,衙子并不理会,只道:“差爷我向来公正不阿,执法严明。便就是那羊大人犯了事儿,也得依了俺的拳头。”常相公见说不过,迳随着衙子走了,边对着老汉道:“今日只打了你一顿,算便宜的了。若再见作威作福,定卸了汝的骨头。”
常相公方去,几个婆子却在后面议论开来。一个道:“这位相公也是傻,今儿进去了,必不得轻判的,不知几时方能出来。”一个倒说:“老货泼皮无赖,早该打了,况他少时受辱,衙门该不会从重判罚吧?”那个却轻一笑,道:“岂不闻
羊人犯事,大事化小,官家犯事,嘴巴闭好;
财主犯事,休要出头,小民犯事,杀鸡儆猴。
岂不闻前日新城控股王官人做的那腌臜事儿,不道是强奸,反说是猥亵,若民意难平,只更安个嫖宿幼女的罪名便罢了。”未说完,便被旁人按住了嘴道:“休说了,若被那刘看山闻得,定会政治敏感的。”几人相视一笑,望着常相公的背影,各自散了。有诗为证:
人人都晓羊人好,E G 路上随便找。
混得不行来中国,校长给你做老宝。
人人都晓当关好,高高在上福享了。
指导工作把会开,山珍海味全报销。
人人都晓老板好,投机倒把有人保。
稍稍拿个千把万,倏忽被告变原告。
人人都晓演员好,扭扭屁股钱赚了。
离婚出轨寻常见,粉丝照样追着跑。
人人都晓群众好,兢兢业业晚到早。
心里装着复兴梦,头上悬着韭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