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知蝶刚进入Natalie的梦境,沈度就闯入了知梦堂。一直守在“兔子洞”门口的宋弦见状,腾地跳起,瞪圆双眼道:“沈大队长,你有何贵干?我说过,金斯顿小姐只能由我来保护,不需要你们魔都公安插手!”
沈度拄着手杖,笃定地立于门厅处,他握着手杖点点地板,笑道:“宋先生,慌啥?还不是刚才有个报警说这里出了点问题,我正好听到,顺道进来瞧瞧嘛!你也知道,这知梦堂可是个精贵地方,万一真出点啥事,我也担待不起哟!”
宋弦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松懈,“你怎么进来的?”
沈度从兜里掏出烟盒,推出一支烟,点上,惬意地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你以为我怎么进来的?对了,外头有个人在等你,你会感兴趣的!”
“你什么意思?!我是金斯顿小姐的保镖,不会离开她身边!何况这里除了你们,没人认识我!”他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瞥向沈度身后。
“哦?你没听说过‘Electric Sheep’吗?”他微微抬头,浓眉下的双眼射出犀利的目光。
宋弦闻之一震,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这个公司,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是个并联式的组织,各个国家、地区的组织都相对保持独立。到现在都搞不清是谁创建,谁是领导者,很神秘。不过,目前看来,它开始活跃了。”他瞥了一眼宋弦,对方仍然一脸冷漠,但目光有点闪烁。“你不会不知道他吧——”他指了指窗外,夜幕下的钟池围了一圈电子蜡烛,三维显像的黄色火苗不时跳动着,使池水显得格外深邃;竹林前一个男人背着双手挺立,一身银色兜帽斗篷从头裹到脚,好像一个水中影。他慢慢转过身来……
宋弦立刻径直穿过门厅,向中庭走去,经过沈度跟前时,看也没看他一眼,沈度却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肃杀气息。
宋弦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从容,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好像有把无形的规尺,在精确丈量着脚步。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但他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钟池边那个白衣男子身上。沈度靠着门框,视线随着宋弦的身形而转移,左手拇指悄悄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
苏鹮面对着宋弦,微笑着。宋弦在距离他几步之遥处立定,直视着苏鹮。“宋先生,幸会!”
“苏鹮,你该回去了,主脑召见你。”
“能不能告诉我——”苏鹮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这脑袋里,果真能梦见‘电子羊’吗?”
“什么?”
“没什么。”苏鹮耸耸肩,“当初我们一同被送入组织,你是因为你的拳脚功夫,我是因为我的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退后了几步。
“招呼我已打过,你若执意不走,我就要动手了!”宋弦摆开架势,骨节格格作响。
“噢?你还是这么直来直去,没有情趣啊!”苏鹮呵呵笑起来。
宋弦不再言语,他双臂平展,猛然暴长数尺,左手掌心抽出一柄三角椎状钢刺,表面布满弯曲的倒钩;一条钢鞭从右胳臂上滑下,末端握持于手中。口中喝喝有声,双目暴睁,钢鞭已然出手,猛地向苏鹮下盘抽去!
这闪电一击果然命中。然而,那鞭子却似抽在棉花上,没有丝毫着力之处。宋弦一惊,抬头细看,却见鞭子穿过“苏鹮”的身子,对方却仍然挺立,连位置也没移动分毫。原来那只是苏鹮的全息实时影像,因为太逼真,竟骗过了宋弦。
“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没闲着,装备都升级了啊!可惜,主脑的老路子还没变,总是顾头不顾腚,对你就是顾腚不顾头。只给你加强拳脚,还弄得不伦不类的,这指挥用的脑袋,却还是浆糊一般!”“苏鹮”哈哈大笑。
宋弦气极,脸上的横肉扭曲虬结,牙眦目裂,大喝道:“你敢污蔑主脑!”再次甩出钢鞭,“啪!”将一排碗口粗的湘妃竹生生截断!转身就往门厅处走去,却发现沈度已经不知去向,门厅也已悄然封闭。宋弦环顾四周,围绕钟池的八个厅堂,均已大门紧闭。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想过,为何我能在这里做总裁,你却还在那里做打手?”苏鹮的幻影出现在宋弦身后,意味深长地说。
“我不需要你教训!”他操起钢鞭猛地抽打正对钟池的门,无奈这门十分坚固,除了留下数道擦痕,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又挥鞭依次抽打其余七扇门,结果仍然如故。这回,宋弦有些恼羞成怒,冲至枯山水一侧的门,左手的钢椎倒刺收起,募然高速旋转,成了一柄钻头,对准门框边上开始钻探,可费了半天劲,又只留下数圈细白痕,那钻头仿佛绣花针戳坚冰,光打滑,连个浅坑也不曾留下。
“宋老弟,你歇歇吧!这里的建筑材料和门窗,全都采用最先进的特种材料,跟天上的空间站是同种的,是我一手设计采办。你别费劲儿啦!”
“我就不信!”宋弦收起钢鞭和钢钻,双手双脚分别伸出吸盘,向后退至池边,加速前冲,跳跃,攀附于光滑的门上,眼看几步就要攀上延廊顶,忽然,门表面突然起了疙瘩,粗糙不平,脚下似已踏空,他连忙将左手变吸盘为钢爪,试图勾住廊檐。不料,廊檐忽然消失不见,眼前又是先前光滑的门,幸亏自己右手还是吸盘,牢牢吸附。忽然,一缕强光自上方直射向他的双眼,宋弦大惊,一松手,径直摔落于地。他就地翻滚几圈,还没等他起身站稳,地底下传来一阵“嗡嗡”声,地面和八扇门围绕着中间的钟池转动起来。宋弦不知何意,只得收起全身装备,伺机而动。
一只夜莺悄悄潜入,停在断竹上,它转动着脑袋,好奇地盯着被困的半机械人,不一会儿,开始鸣叫。那叫声啁啾婉转,甚为动听。然而,宋弦听来却十分聒噪,简直难以忍受。他跳入钟池一半的旱地,抽出钢鞭,就往夜莺落脚处挥去。但鞭子触及它的身体,它便消失了。“又是全息图像!”他懊恼地叫道,“鬼鬼祟祟,你给我出来!”
“你呀,亏你全身上下唯一没动过的就是你这脑袋!你已被困于八卦阵中,没感觉吗?”苏鹮的身影又浮现在阴鱼鱼眼的太湖石上。宋弦没有理会他,但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如今,他非但不能回到门厅或Natalie与庄知蝶所在的“兔子洞”,而且还无法脱身离开知梦堂。“你若想出去,就必须离开两仪,进入卦位,找到生门所在,对应的门自然会开启。”
宋弦不为所动抬头一看,顶上竟是空的,且似有微光透入,心里一念顿起。他伸展双臂运力,后背升起一根长轴,顶端弹开一个三叶螺旋翼。它像风车一般转动,越转越快,宋弦的双脚已腾离地面,眼看便可以从没有顶棚的八卦中庭逃出生天了。
然而,看似近在咫尺的夜空,却永远没法到达。他感觉已经飞得足够高,早该超越楼顶。可是这楼似乎也随着他飞的高度而不断增长。往下看,钟池和四周代表卦位的八条延廊,却不见变化,并未随高度增加而缩小。这下宋弦实实在在震惊了!抬头看,顶上的夜空不知何时竟换成了白昼,里面一片白雾,看不清细节,只有一瓣落英飘落到他脸庞,隐隐约约可闻到花香。宋弦心一横,心想不如上去,大太阳底下还怕你搞鬼!
于是他不假思索,干脆奋力上升。说来也怪,刚才还没法突破的天顶极限,这回轻松一跃,便穿过了。回头只见底下的钟池如豆,瞬间消失。
宋弦稳稳降落于一棵老桃花树的树冠上,却并未如预计般头朝下摔落的尴尬。这老桃树花期正盛,满树繁花在正午阳光下更显娇艳。那刚才还是午夜的钟池,此刻却是正午。说是正午,却又有些出奇。明明光亮无比,却寻不着太阳所在;明明好像光天化日,却没有一丝暖意,更别说炽热;明明一切应该昭然若揭,分明清楚,却就是看不清。宋弦居高临下,环顾四周,想将底下的一切观察仔细,以便思考对策。桃树所在的阳鱼地面布满青苔,像是许久无人踏足;对侧的阴鱼池水水平如镜,不起一丝波澜,门厅入口处的顾绣山水照壁,将内里的情况遮蔽得若隐若现。桃花的落英无风却飘零四散,没有一瓣落入池中。其他的建筑、结构如常。再细细一瞧,无论是树、还是延廊底下,不见一丝阴影。这又是一个幻境吗?
忽然,宋弦看到门厅连同照壁慢慢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再定睛一看,其余厅室也如此。难道,这个白日下的幻境也设置了八卦阵?他跳下树,落地时差点摔倒,对于一身功夫的他来说,十分不可思议。愣了几秒钟,才惊觉并非周围的厅室在转动,而是自己所在的两仪钟池在转,赶紧尽量向正中站定。另外与之前暗夜里的知梦堂不同的是,这个知梦堂的八个厅室门并未关闭,只以或珠帘、或花格、或数株芭蕉细竹等作为照壁遮挡。入口处地面上用深色鹅卵石镶嵌出一组组或连或断的短柱。方才在树顶上未看清,想必,这就是八卦的卦位了。如今卦位已现,哪个算是“生门”呢?
自己虽然算半个中国人,当年与苏鹮一同受邀访问英国伦敦,被“电子羊”虏获,却对黄老之术并没甚研究,只记得大概的乾坤图形。这时,一只夜莺悄无声息地落在“巽门”的符号上,宋弦不知其意,见先前嚣叫之鸟落脚此处,心想此鸟不吉,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跟随。无知者无畏,他思忖天乾地坤终归不会错,抬头见夜莺对面正是天乾位,心下窃喜,直接往“乾”位去。
“乾”室门前放置着一块大半人高的海蓝色仿古琉璃璧,室内似有天窗,强烈的阳光直泻于地。宋弦小心翼翼地稍稍探入脑袋,只见里面什么陈设都没有,空空荡荡。他抽出右胳膊里的钢鞭,试探性抽击房间内各个角落,并无任何变化后,他才放心,大胆地闯入。
宋弦的进入,乾室并未作出反应,他便在室内四处走动。开始没什么异常,三十来个平方米的地方一会儿就能走一圈。可越走,这周边似乎变得越长,回头看看房间,又不见增大。就算他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心里发毛。
忽然,顶上的圆形天窗上出现一个小黑点,像一滴墨汁溅入水池,慢慢扩散成一条小鱼状。小鱼很快长大,覆盖了一半的圆窗,它一甩尾,身体扭曲成了“S”形,顺时针方向旋转起来。顿时,室内半明半暗,十分诡异。宋弦不知所以,他退至一侧,摆开架势,伸出钢锥钢鞭,严阵以待。
那不停旋转游弋的黑鱼将朦胧飘移的影子投于地面,影子渐渐清晰,由虚入实,似乎将什么东西从地底吸了出来,慢慢凸起。宋弦却没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天顶上的太极鱼吸引住了,像催眠般痴痴望着。
地上转动的黑影愈发浓郁深厚,最后变得比墨汁还要黑,一只又长又弯的苍白色鸟嘴首先从地下的黑影里钻了出来,再探出了尖尖的黑色风帽和宽大的黑斗篷,“鸟嘴人”仿佛从地狱归来了!他紧贴着地面,如鬼魅般绕到宋弦背后,右手猛地一挥,一道银光直冲着宋弦后颈划去!
宋弦忽感颈后风起,立即侧身转头,发现了入侵者,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鸟嘴人”的第一次攻击。他纵身跃出数米开外,落定后,才看清来袭之人,不禁大骇,刚开口惊呼道:“无常使者!为什么?!”“鸟嘴人”如一团黑烟般消散不见,宋弦摆出全力防守架势,紧张四顾。天顶上似乎漏下了更多的光线,一股白烟自阳鱼处徐徐而降,瞬间化为同样的“鸟嘴人”,不过是黑色的鸟嘴、纯白色风帽斗篷,仍无法看清真面目。他头朝下笔直地向宋弦坠去,左手一柄雪亮的弯刀“唰——”狠狠地横劈向宋弦的头颈,宋弦暴射出钢鞭缠住他的弯刀。不料,这却是个幌子!黑影突然从宋弦脚下升起,这是宋弦最后见到的影像——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快如闪电破空,宋弦的头滚落!一黑一白两个“鸟嘴人”合二为一,风帽连着斗篷从正中以“S”形截然分成黑白两色,连鸟嘴也是。他伸手抻开个黑白两色的漏斗状口袋,接住了断落的头颅,望着宋弦的半机械身体崩碎成一堆零件。忽然天顶上传来一阵急切的翅膀扑棱声,“鸟嘴人”返身对着天窗扔出手里的弯刀,“吱喳——”惨叫声后,几根夜莺羽毛悠悠飘落。“回去告诉你们的先知,我的主人——主脑就要回来了!”
“苏鹮,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肯露面啊?!”沈度对着知梦堂大厅茶几上的三维显示屏嚷道,“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碰到的麻烦不小吧!”
“到时候,我会来找你们的。那个宋弦抓到了?”苏鹮还是老样子,上身穿着“热带雨林”花哨图案的衬衣,下身穿着白色休闲裤,翘着二郎腿,斜靠在白沙发上,一边从耳内拔出一个内置式耳机式的装置,一边貌似心不在焉地问。
“抓是抓住了,不过……照你说的,用你的全息图像把他引到院子里,放下了内侧防护门,后面的情况,我从院子里隐蔽的监控探头里看到了。这家伙模样真诡异啊!动作真敏捷,就算我的人全冲上去,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当然,他是第一批通过电子机械改造强化成功的人,而且他原来就是武术冠军,精通散打、搏击术。幸亏知梦堂的防护装置是按照最高标准建造,用的材料跟天上的‘摘星台’空间站一个等级,才能挡住他的攻击。”
“这个知梦堂当初也是你参与设计建造的吧!我可开了眼喽!比咱魔都公安总部不差呀!不过,那家伙是不是喝醉了,刚开始的招式还耍得有模有样,后来怎么就乱来了呢?不瞒你说,等手下冲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像滩烂泥一样倒地不起了!赶紧给送到医院抢救去了。”苏鹮握着欧石楠烟斗倒转,将里面的烟丝灰烬倒入桌上古银色烟灰缸的咖啡渣上。每逢关键时刻或有重要突破时,他都会戴上这个老烟斗,仿佛里面冒出的烟圈,都会带给他好运和灵感。而且,它也是一个纪念性的礼物,是他的前妻在他们结婚三周年时送给他的。
“哼,那是他自食其果。”苏鹮不屑道。
“什么意思?你给他下药了?”
“他一直在Natalie服用的安神助眠药物里做手脚。不过,由于他自己也经过那么大的改造,所以也一直需要服用某种免疫抑制剂和细胞活化剂,这种药每三天就必须吃一次。组织为了控制他,每次只给一剂,通过特殊渠道由无人机快递给他。就在今天下午,我截获了这个药,也在里面加了料,跟他给Natalie添加的是同种性质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早就摸清他的底细了?到底加了什么料?”沈度见他的手指笃定地敲着沙发,不禁皱眉问道。
“你听说过‘梦幻天堂’吧?”苏鹮没有理会他前面的问题,而是凑近镜头,突然问道,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沈度倒吸一口气,一阵鸡皮疙瘩蹿过全身,“这个东西,是种新型毒品吧?我有所耳闻,也一直在调查,不过,从没见过实物。之前‘极光’的少总陆桥,据说在国外染上过这玩意儿。真那么厉害?”
苏鹮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只点了点头。
“这东西已经从国外传到咱们这里了?”
“可能吧!”苏鹮含糊其辞。
“你小子别想懵我!你一定知道,否则你怎么会搞到它,放进宋弦的药里?!”
“这个嘛,我自有我的办法。但现在还不能公开。我向你保证,差不多时,我会全部告诉你。”
“可是,这个宋弦是金斯顿爵士的多年贴身保镖,可以说是心腹,他这么做的动机是啥呢?”沈度皱眉挠头道。
“也许,他是受什么人指使,或者什么组织。”
沈度沉默了,要找出背后的因由,恐怕非他一己之力所能达成,还是稍后请示颜局,联系国际刑警一起深入调查比较妥当。
“那小子在梦里看到啥了?也做噩梦啦?居然会昏死过去!他可是英国驻华前大使金斯顿爵士的贴身保镖,射击和格斗技能A级哎!”
“这我可真不知道了。虽然‘电子羊’技术的主攻方向之一,的确是梦境,但目前还仅仅停留在用三维沉入式体验帮助引导入梦——像‘视界’、‘illusion’,只是个媒介插件。梦境好比是另一个维度的平行世界,我们的技术还远远不能到达。”
“哦,这又是知梦堂庄知蝶、秦归日他们的事儿吧?”
“是的。不过,对他们来说,这次好像也很棘手啊!他们着手为Natalie殓梦了吗?”
沈度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后座上的庄知蝶,极度疲惫的他正闭目小憩,沈度将镜头转向庄知蝶,让苏鹮看清,“刚刚还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呢!这会儿才静下来。殓梦结束时,正好捕获了宋弦,我的人安顿好Natalie后,小庄就非要立刻赶回秦归日那里。线上联系不到她,他很担心。我只好陪他去一趟。”
“听说他们梦术师每次施术,都对自身身心消耗很大,尤其是殓梦师。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吧!不对啊!他们是一起在知梦堂施术吗?”
“是啊!我也奇怪。可这小子什么也不肯说,只急着要回去。我看Natalie情况可以,就安排亲信把她送到秘密地点保护起来。看小庄那样子,我倒更担心他了!”他指了指庄知蝶。
“那就拜托沈队替我照顾好他了!我现在还不方便露面,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请他和小秦量力而行,不要逞强,不该管的事就放手吧!时机到了,我自会跟他解释。”
“好,我会转告。你和他关系还真好啊!你对他比对你姐还关心嘛!”沈度打趣道。
“这不一样!我姐有姐夫照顾她,再说我也没不关心她呀!知蝶没有,虽然秦归日回来后,对他也蛮照应……”他的眼里闪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好了,我还有事,先收了!”话音未落,三维屏里的身影已消失。
“真是个不眠之夜啊!”沈度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