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ner winner,chicken dinner(大吉大利,晚饭吃鸡)”这句话是流传在赌城达斯维加斯的古训,几乎每个曾经的赌场老板都知道这句话,据说它的发明者是宾尼昂赌场的一位中国荷官,每次他为21点发牌时都要喊出这句话,50年过去了,它依然风靡全球的各大赌场,那天唐宏安就至少听了14遍。
她从来没有输过,或许有些人对这种赌牌手段颇有微词,但它确实合法,并且只有少数非常有天赋的人才能做到,唐宏安和她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是这类极具天赋的人。他们出入赌场,日进千金,不出千,不作弊,只凭超人的记忆力和罗辑思维能力,他们就是算牌客。
赌场如同一个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昼夜蛰伏于此,除了他们这样一掷千金的豪气勇士、一意孤行的落魄浪子,更有很多你不知道的背后神秘分工。
幕后观察员:
“那个穿白色帽衫的男人有问题。”随着赌场暗处摄像头的特写切换,与唐宏安同行的一位金发女郎双臂背后交叉的手势被监控尽收眼底,“他一直在押小,并且一直在赢,他的同伙一定给了他什么信号,倒回去看看。”
这帮人是赌场监控的观察员,他们根据安插在赌场各个角落的摄像头一览大局,服务员收牌是否正确,是否暗中助力或偷换筹码,赌客是否有暗中操作的不当行为,都可以通过监控读取。此外,很多观察员还会通过可疑赌客的面部表情进行分析,以分辨他们是否心怀鬼胎。
赌区监管员:
为了防止荷官与客人串通作弊,并赌桌发生争议时解决问题,赌场监管员需要记录每张桌子的输赢,查看赌区内每张桌筹码的预算,遇上赌桌输钱时需要提早像账房申请加码,如果桌子赢了太多放不下,需要申请转入账房。
叠码仔:
坊间称他们为赌场贵宾厅厅主,赌场给每个叠码仔几百万或者几千万的信用筹码,豪客来了,不用带现金,叠码仔直接把自己的筹码借给客人下注,相当于先替赌客垫付赌资。等客人离开的时候,账房算出客人在这个叠码仔身上借出去多少筹码,叠码仔就从这个数额中抽千分之十到十五的佣金,他们赚的是赌场的钱。
有的豪客一次下一百万,叠码仔作为赌场的高级销售,一笔就能抽到一万多佣金,是一个非常让人羡慕的职业。而优质赌客的标准之一,就是他们容易深陷于赌桌之中,无论输赢,叠码仔们都有源源不断的佣金拿。当然叠马仔稳赚不赔的前提是,赌客有能力把从他那里借来的筹码钱还上。
赌区经理 :一般负责当班时的纸牌清点,预算与供给回收。总汇当班时赌区的输赢,处理一些争议升级监管无法处理的事情,贵宾包房赌桌与人员分配。实时了解赌场情况,包括整个赌场输赢,处理突发大事件,跟踪了解贵宾包房情况,以及每天的输赢报表。提供场地分析,与后期赌场建设与更改建议方案。
除了以上这些随时紧密关注并掌控着赌场全局的各色人物,还有核对筹码的财务部、负责促销入会的市场部,负责跨国接送大客户的公关部……难怪澳门赌权开放后,凤凰卫视吴小莉采访「赌王」何鸿燊,问他是否担心赌权开放之后有外国人来澳门和他争这块蛋糕,他答道:“毫无压力。”也难怪唐宏安的算牌团队一路披荆斩棘,却在在新加坡某赌场折戟。她在《我的决胜21点》中描述了算牌团队被赌场保安识破后的场面,其实并不像影视作品里演绎得那样九死一生,反而是她赌场之旅中非常精彩的一段:
又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转头,发现是一位女保安,站在我身边。“不好意思,可以请你跟我去一下办公室吗?我们有事想要请教你。”她说。
我环顾一下四周,一、二、三、四、五、六,六个监视器。门一开,走进八个黑衣保安,围在我身边,没有人跟我说话,我也不动声色地坐着。
一位保安坐在电脑前把我的基本数据输进去,然后打印出一张表格。
“身上有筹码就拿出来。”
“你放心,我们金沙赌场什么都不多,就筹码最多!只是拿出来拍个照,该你的还是你的,我们不会拿走。”保安说。
我打开手包,把里面的筹码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其中一位保安上前来点筹码,手势就和发牌员一样标准,点完筹码就立刻把手心向上一摊,这是让发牌员不能藏筹码的标准动作。
另一位保安上前拿出手机拍照,我们三人及桌上的护照、筹码都一起入镜。我不禁想到电视新闻的画面,警方查缉毒品走私的时候,也总是要拍一张走私犯与满桌毒品的照片。
一位赌场经理走到我们正前方,用很正经的态度和正式的官方语气大声宣布:“我代表新加坡滨海湾金沙赌场在此宣布,你们已被列为本赌场不受欢迎名单,未来不欢迎你们进入本赌场。”
可见,算牌客的胜利靠的是智谋与胆识,而赌场的胜利则依靠强大的分工系统和组织管理,他们仿佛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操纵着这世界每个华灯初上的夜晚和纸醉金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