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绿骏马
“哥们,最近忙啥呢!”
“没忙啥,看书,写字,给老婆孩子做饭。”
“这样可不行,得出去找个事干!”
退役后,遇见老战友总少不了问寒问暖,也少不了说说将来的打算。
知道战友为我好,不然完全可以说“挺好,挺好。”试过将个人想法与他达成一致,发觉难度太大,同把别人的钱放进自己的口袋一样难。虽然战友一再说,只是个人看法,但分明有种强行摊派的架势。如果不听他的,将来我就是个废人,生活一塌糊涂。
我不怪他,再次见面还会重复相同的话题,于是选择不再争取,只谈天气。这事让我警醒,我所写的文字会不会同样令人生厌,犯下相同的错误,好为人师,自以为是。告诉自己,无论写的对与错,都不要干预别人的生活。
很多时候,生活的烦恼并不是来自陌生人,而是来自亲人朋友。他们认识你,但并不真的了解你。因为认识,所以你得承受来自他们的善意与关爱。这也正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辛苦的原因,那个“别人”往往是你最亲最熟悉的人,他们的话让你内心一次次泛起波澜。
各奔东西的这些年,亲人朋友们都在不停的生长,只是我没有长成他们心中的那个样子,真的十分抱歉。
由此想到同学会,战友会。几十年过去,老同学、老战友见面十分亲切,开心的谈起学校、军校、部队那些往事。从毕业那天起,各自消失于茫茫人海,从此不再参与彼此的生活。你不了解他境遇,他不知道你的想法,只留下青春岁月里美好的情感,彼此心中快乐的记忆。如果深谈下去,可能会出现不自在。只有彼此放下过往的身份、职务、权力,回归青年时的纯粹,聚会才会让人感到久违的快乐。
生活没有对与错,好与坏,成与败,只要过着自己认可的生活就是好日子。不要认为街边摆摊的老阿姨这么大岁数还出来挣钱,太辛苦,她的儿女都些什么人。她有她的快乐,她有她的天地,无须廉价出卖你的同情与怜悯,如果想帮她,就多买几个茶叶蛋。如果你有钱,可以捐出来,接济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否则,该干嘛干嘛!
自从厚着脸皮建起这个发声平台,得以将个人的想法公之于众,让人知道有我这个渺小的存在。只是多敲下几行文字,其实,我与你没有任何分别,表达欲望和情感也没有太大出入。
将现在的生活定义为在家学习,每天向内求,认识自己,拓宽知识的边界。有人说我写的东西对他没有价值,你是对的,我更愿意写对自己有益的东西;有人说你应该去找份工作,你是对的,只是有比找工作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人说你要多与人交流,你是对的,只是更愿意与书中的大师混在一起;有人说你这样会与社会脱节,你是对的,只是无法生活在你说的那个“世界”。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上世纪五十年代有个教派,相信某月某日是世界末日,说信这个教的人到时候会被外星人派飞碟接走,而所有不信他们的人都得跟地球一起毁灭。结果到了那天,飞碟没有来,地球上啥事儿都没生生。
教徒面对这个情况,理性的反应,应该是检讨自己是不是信错了。可是每个人心目中的自我都是聪明睿智的,一个自认为聪明睿智的人怎么会信错教呢?他们给自己的解释是:不是我们的信仰不对,恰恰是我们的信仰感动了神灵,所以世界末日被推迟了!
这个症状被称作认知失调,就是当你发现你心中认为的人或事与你想的不相符时,你要么强行要求他们与你一致,要么给自己编一个合理的解释。人人都有过非理性的症状,我在脱离战友心目中的“社会”之后,才第一次知道有它的存在。
我们观察世界,并不像科学家一样以事实为根据,根据事实产生观点。我们更像一个律师,先认定你有罪,再找一堆的事实去支持自己的观点,如果没有找到,就气急败坏,从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有人更愿意站上道德的制高点,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世界在色彩斑斓的镜片下呈现出扭曲的样子。
学佛的人看到这一点,反求诸己,继续修行,不被偏见蒙蔽双眼。愤世嫉俗的人看到这点,说:这个世界太操蛋了,我跟这帮愚蠢的人没法打交道。写点东西的人看到这点,坐下来,试卷搞清背后的逻辑,问问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哥们,也许你是对的,只是我们身处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