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猫狗鸡鹅

    它们,都来过我的生命,都温暖过我的生命。我将用一辈子来铭记。

                                                                  老猫

    老猫瘦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卧在地上,变成细长的一条,在我的印象里,它总是一簇,一团,就像大大的毛线圈。而今,明显瘦了许多,前后腿全部伸着懒腰展开,就像只伏在了地上一层毛皮,竭尽了血肉。

    我伸开手指轻轻去摸它,它还是温顺的很,连一丝惊慌也没有。我叫它好几声,它才懒洋洋的看我一眼,低低的喵一声,声音细成了单音线。

    它卧在阴凉里,一丝活泼的气息也没有。但我知道它没有病,它只是苍老。它来我家十来年了,在猫的寿命上,已然年迈。女儿仔细看它,然后对我说,你看它,眼睛上面的毛怎么白了,以前是黑的!我幽幽的说:因为它老了。

    我没有再见过它跳上猪圈棚,藏在缠绕的南瓜秧里睡觉。也没有再见它从房顶下来,小蹄子把晒的玉米粒也带下楼。我见到它时,不过就卧在门口的吃饭桌下,或者是门墩边的一棵凤仙花旁,神情迷茫的望着大门外的空气。

    也许,是它没了力气,也许,是它逐渐慵懒。总之,它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兴趣。那些飞舞的蛾儿,或者小苍蝇,无论怎样在它眼前晃悠,挑逗,它眼皮都不抬一下,更不噌的窜着去逮了。就像老人,一个小马扎,坐在树下,摇一把蒲扇,看光线在头顶和脚尖移动,不觉已日暮黄昏。

    我去菜地里摘辣椒,朝天直立的小红椒鲜艳的很,是我的最爱。猫不知什么时候跟了来,在辣椒棵之间站着。我唤它,它看我,我给它看我摘的辣椒,它仍是一脸淡然,欢喜难觅。我悻悻作罢,心底里叹息一声。不料,猪圈里骚动起来,一头猪还扒在栅栏上,前蹄子使劲勾着,嗷嗷叫着,浑身的泥点子在夕阳的余晖里,也焕发出别样的美。老猫想上前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我把猫唤回来,它卧在我脚边,我坐在大门口。

    下午的阳光,从天上淋洒下来,明亮的天光落在树上,再透过树叶的间隙垂到地面,斑驳,生动,那不是画,那是曾经青春的电影,摇曳着不老的情怀,诉说着不老的情话。

    有风起落,耳旁的几缕长发,被吹到了背后。丫杈间有沙沙的声响,细碎,却引人入迷的听着。心田里,莫名,就涌过了一股清泉,我听见它汩汩的、淙淙的、咚咚的歌唱……

    老猫在我身边,像是睡着了。

                                                             “皮皮”

    这次回老家,认识了“皮皮”。

    孩子们说,“皮皮”原来叫“胖虎”,因为逮来的时候胖乎乎的,像个小肉球球,现在贪长个儿了,还非常调皮,就给它换了名字,叫皮皮。看样子它是毫不知情的呢,很快对“皮皮”这个称呼适应了。

“皮皮,过来!”它就滴溜溜跑来,卧在你前面,两眼正视着你,等你发话。

    “皮皮,老实点!”它就赶紧蹲坐在一旁,停止嘴里叼的鞋子和布头。

    别看它在你的威吓下老实巴交的,一转眼它就去翻腾了。这不,弟媳种的指甲草只剩下空花盆。

    我问:“上次回来不是长了巴掌高了?”

    弟媳愤愤然:“还不是这个皮皮!都给我刨了刨!”

    我看一眼躲在车轮底下的皮皮:“喂,是你干的吗?”它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看着风吹动树叶,看看地上的小蚂蚁,就是不瞧我一下。

    我们吃饺子的时候,它摆着尾巴蹲在脚前,可怜巴巴的瞅着,好像一个馋嘴孩子。偷偷夹一个饺子给它,小声叮嘱它快吃,不然弟媳看见我喂它该不高兴了。人还没吃呢,轮不到它。

    它仿佛听懂我的话,一口就吞进嘴里。“傻子!烫!”我叫出声来。

    晚了,它已经咽了,还用小舌头舔舔嘴四周,意犹未尽的样子。“一边去吧,等我们都吃好了再喂你。”我摸摸它的头,安慰它。它赖着不走,瞧着我的碗,坐得越发笔直了。

    这时,小侄女从屋里出来,它“蹭”的起身就跟去了,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还时不时叼叼她的裤腿,撵都撵不开。

    我说:“皮皮喜欢和小雨玩?”

    小侄女腮帮子鼓鼓地说:“它光跟着我,还咬我腿,它咋不咬俺哥!”说完搂起裤子给我看。

    果然,小腿上有红色印痕,幸亏没破皮。

    弟媳说:“也不知道咋啦,就好追着小雨啃,其他人它都不理不睬。上次我把它挤到楼梯口,狠打它,还是改不了!”

    看看皮皮,它依然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四处溜达着。

    我唤它坐在我面前,准备好好教训它一番,可一看它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忍不住笑了。

    “皮皮,你想当熊大还是熊二?瞧你那黑眼圈,真丑!”

    它还是听不懂的样子,“目似暝,意暇甚”的端坐。

弟媳说:“恁弟回来看见,还训斥孩子给狗画的黑眼圈呢!其实它长得就这样子。”

我再看看它,还真像恶作剧的孩子趁它睡着的时候画上去的呢。

    它大概听我们讲话倦了吧,悄悄走开了。

“皮皮,皮皮!”我唤它。它还是站在远处不过来。我把脖子上挂的草莓香包拿在手里,晃呀晃:“皮皮,你看这是什么呀?”

禁不住挑逗,它袅袅婷婷的走来了。

“哇塞!你还走猫步啊!”我吃惊的不得了!你看它,就像走T台的模特一样,两腿轮流交叉,走一条直线来了。

    趁我不注意,它跃上前,“腾”,一口就衔住了香包!

    “烦人啊!脏死了!”我赶紧打它的背,许是打的不疼吧,挨了好几下才松开口。

“臭皮皮!臭屁屁!臭皮皮!臭屁屁!”我一边擦着香包,一边喋喋不休的骂着它,瞪着它,还扬脚去踢它。

它这回识趣的很,卧到核桃树的阴凉里舒服去了。

家里有了“皮皮”,这个院子还多了几分活泼和生机呢。

                                                      “花花”和“黑黑”

    “咯嗒——咯嗒——”,嘿!一定是“花花”又下蛋了!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就出了东屋门,刚才的一点睡意早跑得无影无踪。刚出门,就看见胖嘟嘟的花花,扑棱一下翅膀从鸡窝上面跳下来。臭花花,又自己找地方下蛋,鸡窝都不去,好像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它要下蛋似的!

    我剜两眼花花,它倒没心思看我。你看它,头昂得高高的,脖子直挺,越发显得细脚伶仃,一声接一声炫耀着自己的辉煌战绩。我用手扒着鸡窝上面的土,踮起脚尖,把手伸进麦秸秆铺垫的露天小窝,还怪暖和类,一下子就摸到了圆溜溜热乎乎的鸡蛋!我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奶奶!奶奶!花花又下蛋啦!花花又下蛋啦!”,跑着向奶奶报喜。谁料想忘了抬脚迈门槛,一下子趴到地上,满手黄不拉叽的蛋清蛋黄,连额头都磕在上面。“哇——”,我又害怕,又委屈,扯开嗓门大哭起来,总要奶奶好一顿哄才止住,可是再看见花花,总觉得欠了它似的。

    “花花”挺勤快,下蛋勤,因此得了宠,少不了连红冠和羽毛都带着骄傲劲儿,还不停的在院子里“咯嗒——咯嗒”的叫,叫个没完,让人不禁生烦,生生把你对它的喜欢消磨光!

    爸是最看不惯它的,想着睡会午觉,一会还要起来磨豆腐呢。它倒好,有时竟跳到屋瓦上仰着脖子叫,直把爸惹火了,骂着出屋,顺手抄一根棍子,朝它劈头打来!但往往是打不着的,花花多精啊,疾跑几步走开,情急之下竟能飞起来,惊恐万状,声音尖锐,像利器划了玻璃。一时间,它左冲右突,失常乱撞,搞得院子里甚是热闹,其它的鸡,猫儿狗儿,也都一哄而散,逃得远远的。但它还是改不了臭毛病,这不,小心脏刚稳定,又在门外闲置不用的磨盘上,“咯嗒——咯嗒”的唱开了,这死性不改的花花!

    “黑黑”极温顺,比花花瘦一些,从身形上看,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会下蛋的,似乎顾住自己已难。它总是不言不语,屏息内敛,踏着小碎步在院子里的墙根处细细刨土,阳光照在身上,它满身的羽毛越发黑亮了,像泼了油。喂食的时候,我偏爱它,用棍子挡了其它霸道又无礼的鸡,专唤了它来吃。它却不领情,没感觉一样,仍是慢腾腾的挪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米粒,我便总拿它没办法。

    “黑黑”最老实了,想下蛋了就早早的去蹲窝,根本不像花花,不爱进窝。我趴在鸡窝前面偷看过它,它一动不动的卧在那里,双眼微闭,睡着了一样。你在它前面走来走去,它也不受干扰。它能卧很久,久得会让你忘记了它还在鸡窝里呢!

    等它下完了蛋,它也从不叫唤,仍是默默的走出来,无半分欣喜和自豪,该干嘛干嘛去了,收蛋的任务,当然归我!奶奶年纪大,鸡窝太低,弯不下去腰;弟弟太调皮,总会弄破了鸡蛋,让我去收,是最放心的了。

    我得了令,便利落的往地上一趴,将胳膊伸进去,摸啊,摸啊,我人小胳膊短,怎么也够不着,就使劲往前蹭,连鞋子都蹭掉了。这时候,脸已经完全对着鸡窝口了,左瞅右瞅,才看清鸡蛋在哪儿,它就像一枚金蛋,强烈的诱惑着我。我把脸偏在一边,好让胳膊能再往里一些,猛一用力,够着了!我高兴的很,忍着鸡窝里难闻的气味,拨拉,拨拉,一下下把鸡蛋拨到了洞口,抓到手里就爬起来,向家人汇报去了!

    记得有一次,不知道里面还蹲了别的鸡,我的手刚伸进去,就被狠狠啄了一口!疼得我守在鸡窝门口,逮“罪犯”,谁知道等那个最丑陋的母鸡出来,我正堵了洞口,它挤着往外冲,寻了一点缝就扑扑楞楞,不顾一切扑来!我大骇!想躲开已晚,鸡毛抖落我一身,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脸上蹭了土,鼻尖上都是汗,手掌是不小心摁到的鸡屎,头发毛烘烘的,还有一支羽毛高高的斜插在了头顶,狼狈之极!我便哇一声又哭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走得太急。仿佛突然,一切,都归于沉寂。

    奶奶年迈,妈妈患病,爸爸仿佛一夜淋霜,白了须眉。院子里混乱潦倒,水泥地终年泛着寂寞的光泽。

    那满地的鸡毛,那鸡飞狗跳的热闹院子,那黄土院墙墙根,那清脆响亮的咯嗒声,那永远也铲除不净的鸡屎,那小巧精致的鸡窝,那活泼的“花花”和安静的“黑黑”,都去哪里了呢?病死了?被杀吃了?卖了?还是跑丢了?……

    那些快乐的日日夜夜啊,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大白鹅

    本来想给它也起个名字的,比如“白白”,可一想到朋友都昵称我“墨墨”,便作罢了,怎么觉得它还胜我一筹呢?况且它现在一天到晚脏兮兮的,哪还有半分白白的样子!

    爸爸说,它现在不仅不爱干净,还成天跑得不着家,半夜了还在村上乱窜,喊都喊不回来!是吗?这倒叫我吃惊。以前回来,总见它在亮得发白的地上踱来踱去,偶有生人来,也象征性地扯着脖子叫唤一嗓子,大人喝住它,也就忙它的去了。没事的时候,只要看到父亲走动,便前后的跟着,扑闪着大翅膀,寸步不离。怎么现在这么疯?

    小时候,它多乖巧啊,浑身黄灿灿的,扁嘴巴,黄脚掌,身子比小鸡大些,走起路来左右摇摆,去草堆,去地里,去树下,去路边,一刻也不闲着。个儿子也长得快,似乎一阵风,翅膀就大了一些,每次回去都觉得它不一样了呢。

    瞧瞧它现在吧,一点也不稳重,有人没人,都耿着颈子嘎嘎嘎地胡叫一通,哪儿哪儿都钻,要不就是直勾勾的站你面前,和你对峙,你要是放松警惕,它就曲了脖颈猛地奔来,突然袭击!

    我可是吃过它的亏的!那次回来,还是天热的时候,我穿着裙子,凉鞋,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我想着反正是自家的鹅,也没在意,还掏出手机拍它,我把镜头近一些,再近一些,突然,它长脖子一伸,像一条游动的蛇,贴着地面就到了跟前!来不及躲开,左脚大拇指毫无防备地被它的大扁嘴紧紧衔住!啊啊啊!我大叫!骇死我了!于是,一帮孩子笑得直不起腰,只有我,气鼓鼓的撵它个满场飞,但见它啪嗒啪嗒跑起来,破锣嗓子提高了分贝,更是震耳欲聋了!

    老公更是不待见它,因为“人鹅大战”,竟然人输鹅赢,老公的颜面,全被它损毁殆尽!

    话说今日回家,看它跑到了麦田里站着,我们便唤它出来,它不出来,老公便挑逗它,只见它又将脖子耿直了,弟弟提醒道:它只要这样子,就是预备袭击啦!老公不服气啊,还是扬起腿来佯装踢它,一次,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它终于被激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过来,老公顿时被它的气势雷住了!后退,后退,突然被身后的小坑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大鹅怎会放过如此机会?更是欺负上来,眼看就要上到身上了!老公两只脚那是各种乱啊,踢啊,糗得一张脸都涨得红通通的,全场尘土飞扬,颇为“壮观”啊。最后,弟弟帮忙撵开,这场“大战”才结束,老公气急败坏的去找抹布擦衣服,那鹅呢,颈子仰得高高的,去那边吃食去了!

    哎呀,这可真是叛逆期的鹅,遇到了更年期的人啊,可不就是谁也不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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