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有住房不得安宁 无担当埋下隐患
到进修的第二年,学校分配住房,大院长找到我说:“有一户房,本该分给英语教研员,可男老师嫌房子太小。你要不要?”我一听,忙说:“行啊,我不嫌小,有地方住就行!”白校长说:“那就正好把你的住房问题解决了,别人不要的分给你,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搬家前丈夫大闹一场,甚至提出要离婚。他原以为婚后我受不了通勤苦就得转回当地学校,没想到我硬是咬牙坚持下来,还分到房子。真要搬家,他就翻脸了,死都不愿离开能让他呼风唤雨的这个地方。争吵的结果,是第二天去离婚,正合我意!第二天早晨我跟着他去找他单位领导开介绍信,他领导一听他说要离婚,开口就一顿骂:“你当年像个无赖似地死缠不放,人家嫁你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有谁离婚还有你说离的?知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快搬块豆饼照照吧!”他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回来了,也不提离婚了。
他在搬家前收拾房子时,犯了个原则性的错误:把院子缩进一个山墙,又让出一砖去,本来就窄的院子更加狭窄了,更为严重的是这为以后的邻里矛盾埋下了隐患。房屋处山坡地势,院子里的水要通过房头的水沟排到房后去,否则就要流进屋子里。这个猪脑子想不到那些,也不知维护自家的权益,水沟在邻居院里,就要受制于人,人家高兴时让你过去挑挑水沟,不高兴就大门紧闭或放狗直咬。一天,暴雨如注,没一会儿院子里的水就满了,我急得催他出去把水沟挑开,实逼无奈他才走出去。敲邻居家大门,没人理会,听狗一叫,就回来往床上一躺,任怎么说,也不动了。眼看着水就要倒灌进屋了,情急之下,我跑出去,拎起大镐头“哐哐”两下把板樟子砸掉两块,邻居这才闻声跑了出来:“这是干啥呀?”“我收拾我家的水沟,不行吗?”“你说一声,我们就整了,何必呢!”“不麻烦了,还是自己来吧!”我跳过板樟子,才将水沟挖通。
对门家的孩子总将脏水倒在我家门前的水沟里,我跟丈夫说了几次,他不以为然。一天早晨他出去恰巧碰上,就吵了起来,并伸手把人打了,完后就去找委主任讲理去了。我和妈妈、儿子在屋里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见对面邻居家十七八岁的兄妹俩拿着斧子闯进院来,我赶紧进屋将房门插上;他俩个气势汹汹地抡起斧子就将房门玻璃砸碎了,然后两手把着门框,就要破门而入。眼看一场凶杀就要发生,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如何是好啊?我一边两手死死地从里面拉着房门,喊着:“妈,你快进屋里,别出来!”一边喊:“儿子,把菜刀拿给我!”我抡起菜刀,对他俩喊道:“你拿开手,否则我就砍了!你是带着凶器到我家行凶,我是自卫,砍掉你手也是白砍!”说着,抡起菜刀威胁说:“拿不拿开手?不拿我就砍了!”听我如此说法,眼看手起刀落,他们终于拿开手,走出去了。 自己号称“社会人”,一向以打打杀杀逞能,但真遇到野蛮人他反倒想文明了!弄得家人差点儿遭殃!
第二节 识人不善中暗箭 身正无畏心坦然
结束了长达十年的两地通勤,终于可以安居乐业了。可一封匿名信的出现,又将我的生活笼罩于阴影之中。
一次,我下乡讲课回来,一进家门,见丈夫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孩子快放学了,但冷锅冷灶的也不做饭,“这是怎么了?病了吗?”丈夫说:“不是,你看看这个吧!”说着递给我一封信,就起身做饭去了。 我打开信一看:“她原来是个好女人,长得漂亮,穿着考究……但现在变了。一个普通中学的老师能调到最高学府、又给住房,这都是她凭着美色与领导关系暧昧……”如此毁谤之词我再也看不下去,拿起信仔细看着,发现信没有落款署名,分析语言、笔体,字体歪扭,是用左手写的,像一个有知识的成年人语气;信封上收信地址与收信人姓名一字不差。人正不怕影子斜,我第二天就拿着信理直气壮地去找领导,要求查清事实,还以清白!书记说:“你刚来时间不长,没人会这么了解你。你在原学校得罪过什么人吗?”大院长也安慰了几句,答应暗中调查一下,再做处理。于是,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谣言像一股风悄悄地传开了。自此,我的工作生活再无宁日。
冷静下来细想,能如此了解丈夫情况的,唯有一人,那是我在九中同事中唯一的知心朋友。她是工农兵大学生,从外地嫁给我校的老师,伶牙俐齿目中无人,但时常挨丈夫打,鼻青脸肿地来上班。我正思念嫁到外地的妹妹,而移情于她,可怜她,常像妇女主任一样教训他丈夫。我的同情给了她温暖,我也向她倾诉家庭的烦恼、婚姻的无奈,我俩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清楚我的一切,记住了我丈夫的单位、姓名。不久前我帮她调到进修,在刚成立的师训部教课。她一定是看领导对我的赏识与信任而心生嫉妒,以匿名信破坏我家庭,败坏我的名声,而又可以逍遥法外不负责任。这是她能做出的事,也只有她能干出这种事! 莫道山中再无狼,亲手引狼到身旁。受伤方信怨报德,可叹东郭排成行!
第三节 野蛮汉蛮横无礼 有情人情何以堪
其实,丈夫收到信后,在我没回家前就已不动声色地在周边的进修领导、老师家里作了一番走访调查,明知信中所言是恶意污蔑的不实之词,但他却乐得大作文章,借此为自己撑起家庭中的地位。我越是向他细心解释,耐心安慰,他越是如抓到把柄、拿到了法宝,他倒像受了委屈的受害者,得了理似的经常无中生有地耍脾气,望风捕影地作文章,大吵大闹,搞得邻居的老师们无不知晓,弄得我颜面尽失。
1987年听说肖副院长要换房,我想借机调换一下,离开这个受水气、受人气的地方。院里在教育招待所召开新年联欢会,结束后,我就找主管院长谈此事。在走廊里谈话,人来人往投来怪异的目光,很不方便,就顺便推开一个房间门进去,面对面坐在床边谈了起来。刚提起个话头,有人敲门,丈夫推门而进,一看是我和院长两人,二话不说,举手就朝院长打了过来。我狠命地拉住他,我边向他解释,边拉着他离开学院。而院长夫人见丈夫夫被打,找上家门来兴师问罪。他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向人家赔礼道歉,才算了结。但调房的事也就此完结,绯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院里传开了。早有一双阴险恶毒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们,这个事件无疑就是对匿名信的印证,没事也有事了。看到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用听也知道在说什么,而我百口莫辩。
1989年民办代课老师转正进入收尾阶段,院里组织考试,我们负责监考。晚饭后,我照例和学院的几个老师去儿童公园健身,活动完后,院长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纸条,是第二天考试需要关照的人。我刚接过纸条,丈夫就从我身后冲过来扑向院长,动手就打,被人们拉开。我站在那里,欲哭无泪。这是公共场所,他打完人,泄了气,扬长而去。这次院长夫人更是不依不饶,我好说歹说,再三道歉,才算将她送出门去。第二天,他自己也不得不登门赔礼道歉,保证再不重犯。
过了几天,院长夫人把我从家里叫出来,问:“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家那位是你的领导,你不敢说?我知道你不是坏女人,一定是我家的人的问题,你跟我说实话,我会处理好的。”我真诚地对她说:“我们真的没事。院长是个正派人,他如果真是那种人我也不会接近他的。我也是很传统的女人,不会做出格的事,你相信我们好了。只是有了那封匿名信后,我丈夫总是疑神疑鬼,像有了病。你别跟他一样的,我保证以后他再不会耍野了!”她再三叮嘱我:“如果院长有问题,你就告诉我好了。”不知为什么,留在我记忆深处的,是那天穿着白地儿蓝花的连衣裙。
第四节 放荡不羁性难改 一国两制不同天
他当上城管队长后,更加恶性澎胀,生活上放荡不羁,吃喝嫖赌无所不好,回到家里就寻衅滋事。1997年的一天,我刚要走出家门,电话响了,一个女人的匿名电话打到家里,说:“你家男人和那胖子的事谁都知道,只有你蒙在鼓里。胖子仗势欺人,我们实在气不过了,这才跟你说。你不要把他当好人了,得防着点……。”听了这话,我出奇的平静,因他的品质我最清楚,那胖子是卖服装的,这样的事全在意料之中。我急于赶车,简单地说:“啊,谢谢你,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就往外走,电话又响了:“大妹子,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对你说这些,你们可别打仗啊!”我说:“不会的,放心吧!”这善良的人,一定是有忍不下去的事,出于无奈吧?我的心没给他,他的心我也不要,他愿跟谁跟谁,我们的婚姻本就形同虚设。
但这个电话让我对以往发现的一些疑点找到了答案。出差回来常会发现些家里的怪现象:发胶水放在柜橱外,而我是从不用发胶的,丈夫更不会用;整理床铺时,会扯出一根长头发,而我从不留长发,亲戚姐妹也无长发人在家过夜的;在他枕下有一枚小指环,何来这些廉价物?而我从不戴这些饰品的。这些蛛丝马迹不能不令人怀疑,但我无心查实,也没有精力用在这些事上。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答案,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看他如何把戏演下去;并在暗中加强了防范,何时出差到哪去何时归,不再告诉他。为不让那些脏女人睡到我床上,有一次出差前,我把剪子打开,尖朝上放在自己枕边,谁睡这里谁挨扎!时隔几月后,他似闲聊问道:“你出门就走你的呗,干嘛还把剪子藏起来?我找了半天才在枕头下找到。”“枕头底下是藏剪子的地方吗?怎么会找到那里呢?真是不打自招,是有人扎着了吧?告诉你,我早知道你那些破事,以后要野到外面去,少往家领,别住我的床!”他被一语揭穿,如当头一棒,不禁楞在那,半天无语,最后很有感慨地说了句:“还是你能沉住气啊!” 他的夜生活无论是半夜还是凌晨,不管别人睡不睡,回到家来就打开电视,骂骂吵吵地闹腾一阵后,再打着呼噜睡过去,我則被搅醒后这一宿就再也睡不着了。那天话说到此,我也就不再客气了:“你每天一宿半夜不回家,天亮了何必又往家钻啊!有胆子在外鬼混就别装人,告诉你,从现在起,晚上十点前不回来就别进门了!”这之后他有一两天没敢太晚回来,但没过几天就又恢复常态了。一天晚上十点过后,楼道里传来几个人跌跌撞撞的上楼声音,我已将门反锁,悄声走到门前,听到他醉熏熏地开门。怎么也打不开,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对送他的那几人说:“你们走吧,我没事……”那几人下了楼,他又想开门,还是没打开,也没敢敲门,嘟囔了一会儿,就下楼走了。第二天回家后有意说道:“还真把门锁上了,没办法,回办公室睡了一宿。”我回应他:“我说过了,过十点就不要回来,愿上哪就上哪去吧!”
从那天起,我们由同室分居到分房而居。为了不影响孩子,给孩子保持一个家,我们私下签定了离婚协议,撵走了原来出租的旧房的住户,他搬去那里住。对外是一家,实则分道扬镳。
第五节 剧终人散孽缘尽 摆脱恶魔死亦足
为父母而成的婚姻,也随父母离世而终结。母亲在父亲走后22年的2008年7月10日去世了。随着妈的离去,我的冤孽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在长春照顾妈几个月,妈去世后,烧“三七”要回白山和爸合葬,我提前回白山做准备。下车后大包小包东西太多拿不上楼,想放在楼下让电话厅的小李帮着照看,她说:“你家哥回来了,在家呢!”我忽然想起他还留有这里的钥匙,就急忙上楼,喊他下楼拿东西。他酒后酣睡,喊了几遍也不动,我就敲门大声喊,他冲出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打。我见他是借酒耍疯,想躲开去了卫生间,他跟过去走到厨房去拿刀。我怕事态严重就上去抢刀,抢夺中他把我的手划破了,鲜血直流。我捂着手回到厅里,他跑到客厅撵着打;我躲到我的房间锁上门,他把门砸开冲了进来还是打。看得出,他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了,今天我就是被打死别人也不知道,情急之中盛怒之下,我用尽全力把他踹倒在地,夺路而逃,赤脚跑下楼去!电话亭小李子一看我两手是血,吓得急忙帮我包扎伤口,要送我去医院。我说:“不行,我得报警!”打了110,找来警察,警察上楼后半天不下来。手上血流不止,小李说:“你血流太多了,脸色都不好,赶紧上医院吧!”于是她打车把我送到市医院,做了缝合并安排住上院。
出院后,我告诉他:如不离婚,我就一找妇联,二上法院,告你家暴,将你判刑。他这回不得不离婚了!2008年8月7日,奥运会前一天,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随着爸妈的离世,终于结束了30多年的孽缘,8月8日的北京奥运会,似全世界都在为我而庆贺!
枉自精明徒清高,身不由己陷污淖,阴魂冥冥似恶咒,魔掌漫漫难脱逃。 误入歧途无返路,满盘棋输在一着。几世作孽遭此劫?妄羡青竹不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