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若无所顾,日日与君好。
匈牙利舞曲第四号,无论是口琴版本还是手风琴版本,略带回忆与伤感的情调总是让人在心里唏嘘不已。音乐,是一种凝固的历史,以流逝的音符诉说着生活与情感。
1896年,63岁的勃拉姆斯拖着病危之躯,绝望而痛苦的行驶在欧洲大陆。从瑞士急匆匆地赶往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葬礼。由于行色匆忙,他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车,车载着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当他赶到法兰克福的时候,那场葬礼已经结束。十字架后面睡着他永远无法再看到的人。
天苍苍,野茫茫,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墓前。他把小提琴架在肩上,拉了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小提琴曲,倾诉着43年的情愫与40年的思念。
听众唯有墓中人。
这位墓主的名字叫克拉拉,一位钢琴演奏家,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师母。
1819年的9月13日,克拉拉生于德国莱比锡的音乐家庭。父亲佛列德‧维克是当地有名的音乐教师,母亲玛丽安娜是一位钢琴家。克拉拉的父亲一生之中只看重音乐以及音乐带给自己的荣誉与赞美。母亲玛丽安娜在克拉拉5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父亲佛列德‧维克在克拉拉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了克拉拉的音乐天赋,故而选择极力培养她,在克拉拉很小的时候就弹得一手的好琴。18岁的舒曼从家乡茨维考到莱比锡大学法律系学习,同时跟克拉拉的父亲佛列德‧维克学习钢琴,遇见了当时年仅9岁的克拉拉,彼时的克拉拉弹得钢琴已经非常出色。
12岁时克拉拉以音乐神童的名气在布商大厦公开演出。舒曼在接触到音乐之时则彻底沉沦,母亲也终于不再阻拦舒曼学习音乐和进行音乐创作。那时的舒曼住在佛列德‧维克的家里,和克拉拉一起学习音乐,两个人如同兄妹一般一起成长。16岁的克拉拉,已经是颇具才华的青年钢琴演奏家,而她与舒曼的感情从友情变为了爱情。一心想要培养自己女儿成为伟大演奏家的佛列德‧维克知道之后勃然大怒,他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舒曼。原因有二,第一,舒曼在学习钢琴的阶段弄伤了自己的手指,此后不能再进行钢琴演奏,只能进行音乐创作,成为一个作曲家。而在当时,作曲家往往是穷困潦倒的,舒曼更是成名待沽的作曲家,佛列德‧维克不可能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这样的一个人。第二,佛列德‧维克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著名钢琴家,而感情游戏会毁掉女儿的远大前程。
有一次克拉拉在德勒斯登演出,舒曼偷偷跑去与她见了一面,维克知道后立即宣布,他们要是再敢见 这位固执的德国老头挖空心思拆散年轻的一对,他带着女面,就要用手枪干掉舒曼。这件事在当时的音乐界几乎成了一桩丑闻,在经历过启蒙运动并呼喊着个性解放的欧洲,如此粗暴地干涉年轻人的爱情会被认为是极不道德的。维克带克拉拉到巴黎演出时,肖邦对此事表示了不满,维克的好友李斯特竟宣布与之绝交,抗议他的暴行,在莱比锡的门德尔松也向舒曼表示同情。
1840年的8月1日,21岁的克拉拉与30岁的舒曼结婚,而由于克拉拉的父亲列德‧维克此前对两人爱情残酷的阻挠,舒曼患上了精神忧郁症。1853年,舒曼的精神分系统疾病越来越严重,不得已,他辞掉了所有的工作。
也就是在1853年,勃拉姆斯拿着当时欧洲上首屈一指的小提琴演奏家约瑟夫的推荐信拜访了舒曼,那年,勃拉姆斯20岁,克拉拉34岁,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也就是那一年,勃拉姆斯邂逅了自己一生崇拜的音乐家舒曼,邂逅了自己的初恋以及此生唯一爱人克拉拉。
舒曼对那个年轻人给予了更多的赞赏与爱护,正是和舒曼的相遇,成为了勃拉姆斯人生的转折点,他所创作的交响乐前后花了20年的时间才完成,这份坚持,源于对古典音乐的热爱,源于对作品质量的追求,也源于一直以来对舒曼狂热的崇拜。
舒曼在1854年住进了医院,对自己师母一见钟情的勃拉姆斯选择和师母一起照顾生病的老师舒曼以及舒曼和克拉拉所生的孩子们。直到1856年舒曼在精神病医院去世。1856年7月29日,舒曼在爱妻的怀里安然逝世,享年46岁。
几年朝夕相处地陪伴,加深了勃拉姆斯对克拉拉的爱恋,但是克拉拉是自己的师母,又是恩师舒曼的发妻,道德与理智压抑了勃拉姆斯疯狂的感情,最终,他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永远不相见。
而他,终身未婚,他把自己疯狂的思念全部用音乐表现。他说:“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
音乐,是一种凝固的历史,音乐家们,用流逝的音符记录生活与情感。人一生短暂,却是情感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