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复仇:渣男你别想逃》
主角配角:南初筝、南辰桡
小说简介:前世,我掉进了渣男的陷阱里面,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重生后,我回到了关键的时间节点, 这一次,我不会再抗拒养兄对我的爱了,毕竟前世他的一切举动,证明了他对我的爱。 这一世,我要凭着前世记忆大斗渣男,手撕无良亲生父母, 我要把养兄捧在掌心,许他一世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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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
一片断肢残骸中,南初筝抱着养兄南辰桡支离破碎的身子。
她抬眸,眼泪滚落,看着围绕在她身周的所谓亲人,泣血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
南辰桡有什么错?
南家有什么错?
为什么她的亲生兄长,她的亲阿爹,她的丈夫,要将整个南家屠杀殆尽?
她丈夫秦朗,提着滴血的刀走上前,身后跟着南初筝的庶妹楚净月。
那个在楚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
“姐姐,你不要太天真了,南家人手握阎罗司,南家不除,皇权旁落,整个天下都只认南姓。”
“太子哥哥会不高兴的。”
楚净月依偎在秦朗的怀里,难掩眼底的得意,
“还得多谢姐姐,一直以来帮着我们对付南家,我们才能这么轻易的铲除掉南家呢。”
南初筝心痛如绞,是她?
原来她做为南家养女,受南家恩惠长大。
最后回到楚家,明里暗里帮着壮大楚家,扶持秦朗继位太子。
这是在害了南家,害了养兄?
“初筝,不要再任性了,你放开南辰桡,到我的身边来。”
秦朗皱着眉头,看着南初筝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可以当做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拧着眉头,用刀尖指着南初筝,
“如果你也执迷不悟,那南家今日的下场,便是你的。”
这话说的多么无情。
南初筝忍不住仰面哈哈的大笑,
“真是可笑至极,你们以我亲人的名义,接近南家,屠杀南家所有人。”
“如今还要我跟以前一样,做你们的好女儿好妻子?”
她的手,握住秦朗的刀刃。
鲜血从她的手心汩汩流出,落在南辰桡的脸上。
她怀里的南辰桡冷白的脸上全是血,他尚有一丝气息,眼中透着心疼,
“筝儿,放手......听,听他们的话......”
南辰桡已经护不住南初筝了。
现在南初筝只有听楚家人的话,听秦朗的话才能活下去。
可是下一瞬,南初筝拉过秦朗的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划过。
秦朗大惊,急忙丢下手里的刀,可是已经迟了。
他绝没有想到,南初筝会这么决绝,用这样的方式逃离他的身边。
“筝儿。”
秦朗上前,想要捂住南初筝流血的脖子。
她怀中的南辰桡,却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一掌击在秦朗的心口上。
“别碰她!”
他翻身抱起南初筝,鲜血淋漓的两人,同时滚下悬崖。
那些楚家人纷纷上前,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初筝!”
“筝儿......”
......
南初筝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重生在了楚家。
对面的生母周氏,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秦朗有多好多好。
“你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该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周氏看着南初筝,眼底是明晃晃的嫌弃。
这个女儿,当初丢过几年,再找回来时,已经行为粗鄙,很难被教养好。
而他们堂堂侯府,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个上不得体面的南初筝做嫡女。
经常被帝都城的贵族阶层嘲笑。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周氏不满的看着南初筝,口气冷疏,
“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原本坐在周氏对面的南初筝,恍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手上的皮肤稚嫩,她还好好儿的待在楚家,没有被周氏给嫁给落魄皇子秦朗。
秦朗也没有借助南初筝的势力,成为太子。
养兄南辰桡也没有被她害死。
整个南家如今还好好儿的,手握阎罗司,隐藏在整个大盛皇朝的背后,操纵风雨。
她没有在秦朗的身边蹉跎那么多年。
最后被她全心全意相待的亲生家人蛊惑,带他们进入军镇,将南家上下毒晕。
最后眼睁睁看着南家和所有阎罗司卫,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南初筝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是在发什么疯?”
周氏一拍桌子,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果真是在乡野里长大的,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她看着气道:
“当初真不该把你找回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让别人知道你这么疯疯癫癫,又该怀疑我们楚家的门风了。”
南初筝突然止住笑容,直直的看着周氏。
是了,这个时候,楚家应当还不知道,她走丢的那些年,其实是被大盛朝最神秘的阎罗司收养。
楚家人只当她生长在乡野,却不知她受训阎罗司,在最神秘,最有权势的南家长大。
所以南初筝刚刚回到楚家的这段时间,很是被这些亲人瞧不起。
后来是她为了讨好这些楚家人,自曝出南家手握阎罗司一事。
让楚家人宛若附骨之蛆,只觉有机可趁,借助南初筝攀附上了阎罗司。
最后楚家人借助阎罗司在大盛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连那个落魄皇子也因为南初筝的关系,有了阎罗司和南家的助力,登上了太子之位。
就在南初筝觉得未来的一切都花团锦簇之时......
一场针对南家,由楚家与秦朗蓄谋已久的屠杀开始了。
“那你现在就将我赶出楚家便是。”
“反正也是两看相厌。”
她的表情认真,眼神中全无往日对周氏的孺慕。
这辈子,南初筝重生回来的不是时候。
她本不想进楚家的门,但却重生到了刚刚回到楚家的时候。
还好的是,这辈子她还没有嫁给秦朗。
南初筝咬牙发誓,这辈子,谁也别想借着她,再次攀附上南家。
不仅如此,她还要上辈子的楚家人和秦朗血债血偿。
那些欺骗、利用,以及背地里的嘲笑与轻蔑。
这辈子都该讨回来。
周氏一噎,气的抬手就来扇南初筝一巴掌,
“你放肆,几日未曾教训你,你都忘了不该顶撞你阿娘了是吧?”
因着周氏的不喜,南初筝经常挨打。
没有规矩要挨打,说话不得楚家人心意要挨打。
为了楚家的安危,南初筝从来不将这些打骂告知给养兄。
想起阿兄南辰桡,南初筝内心一阵疼痛酸楚。
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儿郎,最后死的那么惨。
南初筝眼眸一厉,抬手抓住了周氏甩过来的手腕。
“侯夫人。”
她的称呼,让周氏一愣。
“你,你叫我什么?”
自从南初筝被找了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称周氏为阿娘。
从未曾用着这样冷漠疏冷的语气称呼她过。
“我说侯夫人,有些事也该适可而止。”
南初筝一抬手,甩开了周氏的手腕,她用着极为冷漠的语气,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周氏,
“别总是把我当成个傻子。”
———小说内容试读———
“你说的秦朗,不过一个落魄的皇子,他的母妃被打入冷宫,娘家早已落寞多年。”
“且秦朗的皇子府中人多口杂,日子过得相当清贫。”
“他除了在帝都城有一座皇子府外,毫无半点产业根基。”
“侯夫人让我嫁入这样的人家,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周氏当即跳起来,
“怎么就把你往火坑里推了?你是我们侯府嫡出的小姐,侯府自当十里红妆送你出嫁。”
“你若是去了十皇子府上,你的嫁妆不正好可以填补十皇子府账面上的空洞?”
“你也知道,你在帝都城的名声不好,能嫁到皇家,那是你高攀。”
高攀?
南初筝心头都是讽刺。
人的欲望沟壑难填。
当一群人习惯了伸手要,他们又怎么会努力上进,自己去争取过上好日子?
秦朗只会拿了南初筝的嫁妆,日渐理所应当。
“这么好的婚事,侯夫人为何要便宜了我?”
南初筝看着周氏,忍不住笑,
“不如给楚净月,给你最宝贝的女儿,不好吗?”
楚净月是南初筝走丢之后,周氏抱养的一个养女。
她代替南初筝这个嫡女,成了楚家人的掌上明珠。
深得周氏,楚世子,以及楚侯爷,还有楚家另外几个公子的喜爱。
周氏忍不住又要扇南初筝的耳光,
“你怎么能同净月比?她是将来要做太子妃的人。”
“你让她嫁去给十皇子,那不是折辱她吗?”
是啊,对楚净月来说,嫁给秦朗这个落魄皇子,那就是折辱。
对南初筝来说,那是高攀。
南初筝往后退,躲开周氏的巴掌,嘴里“呵”了一声,
“不嫁!”
她这辈子绝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不嫁秦朗,不用阎罗司的势力助秦朗一臂之力。
才能彻底改变自己上辈子的命运。
“由不得你挑三拣四的。”
周氏眼底带着浓浓的憎恶,
“来人,将大小姐关入房中,等着宗人府来相看。”
一群粗使的婆子,脸上带着明晃晃的不屑,
“走吧,大小姐。”
呸,什么大小姐?在乡野里和泥巴一同长大的丫头,也就脸长得好看几分。
连给净月小姐提鞋,当粗使丫头都不配的主。
整个侯府谁看得起过南初筝?
南初筝眼眸犀利,转身就往外走,
“何必这么麻烦?既然两看相厌,直接将我撵出去不就好了?”
“我又不是没有地方去。”
身为南家的养女,阎罗司司主的妹妹,她刚刚被找回楚家的时候。
南辰桡就给她在楚家备了一套宅子。
只是南初筝从没有去过而已。
这事儿楚家的人也知道,只是见南初筝从没有提过这套宅子的事儿,他们全都选择性的遗忘。
只当南初筝自被找回来后,就死死的巴住了楚家。
再也不肯挪窝。
“快点带下去!!”
周氏气的心口起伏,“贱胚子!”
这个亲生女儿,自找了回来后,还没有这样气过她。
就让她待在柴房里反省几天。
到时候宗人府的人过来之前,再把南初筝拉出来打扮一番就是。
几个粗使婆子很不耐烦,直接把南初筝带去柴房。
乡野里长大的丫头,就只配待在这种地方。
南初筝一身朴素,盘腿坐在柴房里调理内息。
顺便再将时间线捋顺。
其实一开始,因为她乡野丫头的粗名远播,宗人府是看不上她的。
是她听了周氏的话,又想与阿兄南辰桡划清一些界限。
自愿嫁给秦朗做皇子妃。
最后南辰桡放过了她,却也因为这件事,让阿兄与她心生了隔阂。
从那之后,南辰桡对她冷了许多,虽然依旧对她百依百顺。
可到底不如以前。
南初筝抬起手,白嫩的指尖摁了摁眉心。
其实重生到现在,她最想见的,反而是阿兄。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精巧的袖箭。
看着柴房上空漆黑的天空。
“阿兄,你还好吗?”
南初筝一扬手,将袖箭射入窗外。
“嗖”的一声响,原本漆黑不见天日的夜空,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整个阎罗司,在暗中行走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是南家大小姐的袖箭。
从没有出现过的南大小姐,今夜在召唤阎罗司众。
楚侯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楚侯爷从外面回来,听说了南初筝顶撞周氏一事。
他皱眉,“初筝粗鄙不堪,是该受些教训。”
“以她的资质,能嫁入皇家她还挑三拣四的。”
这在楚侯爷的眼里,便是不识时务,
“你做的是对的,往后要更加严厉的教导初筝,免得她继续给我们侯府丢脸。”
周氏点点头,想起南初筝今日看她的眼神。
她内心一阵儿的不舒服。
到了半夜,楚侯爷歇在姨娘房里,周氏起身问心腹嬷嬷,
“那个野丫头知错了没?”
心腹嬷嬷压根儿就没关注南初筝如何,
“夫人,初筝小姐野性难驯,哪儿是那么容易就知错的。”
但其实,在心腹嬷嬷和周氏的心中,南初筝其实是一个很孝顺听话的姑娘。
她只是突然叛逆起来,让周氏和心腹嬷嬷都很震惊。
原先温顺卑微的姑娘,一旦出现任何不敬长辈的苗头。
就应该及时的掐灭,免得将来更不好控制。
夜风飒飒声响。
柴房的外面,响起几道闷哼声。
紧接着,柴房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脸上戴着黑金鬼面具的男人,出现在门外。
“这就是你一定要回的家?”
男人身材伟岸,长发落肩,穿着黑色的斜襟宽袖。
身上用同色的黑金线绣了繁复的纹路。
南初筝盘腿坐在柴房中,扬起小脸。
那张脸精致,白皙,眼眶泛着红。
南辰桡愈发的怒火中烧,他走入柴房,恨铁不成钢的正要训斥她。
却见曾经避他如蛇蝎的南初筝,眼中眼泪滚落。
她微微的启唇,“阿兄......”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南初筝起身扑入南辰桡的怀里。
“阿兄,阿兄。”
她哭泣着,将自己的脸埋入南辰桡宽阔的怀里,
“对不起阿兄。”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的想要离开他,离开南家。
她就不会为了在楚家获得认同感,拼命的利用南辰桡对她的好,扶持楚家获得权势。
更加不会在最后害死南辰桡,害得南家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阿兄,你原谅我,对不起......”
她哭的泣不成声,难受的情绪汹涌而至,竟哭到不能自抑,眼前一黑。
晕过去之前。
南初筝清晰的听到鬼面具之后的男人,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接住她的身子,将她拢入宽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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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勇侯府被兵马司司主闯入一事,很快惊动了整个楚家。
当楚侯爷从姨娘的房里冲出来时,南辰桡已经横抱着哭晕了过去的南初筝,走到了前厅门口。
“你放肆,竟敢闯我......”
楚侯爷的话,在看到黑夜中,南辰桡脸上的那张鬼面具时,陡然停顿住。
他浑身汗毛竖起,立即向南辰桡拱手,
“不知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是怎么得罪了司主大人?”
“有什么误会,请先放下这个孽障再说。”
南辰桡冷哼一声,“孽障?”
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妹妹,在楚家居然成了孽障?!
有那么一瞬间,南辰桡的眼底一片血色,他好想杀光这些姓楚的。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同他抢妹妹了。
但是,南辰桡的眸光落在怀中小姑娘的脸上。
她哭的眼都肿了起来。
当初她有多期待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南辰桡如今就有多犹豫不决。
他不想和妹妹走到刀兵相见的那一步。
如果动了妹妹的血亲,南辰桡担心,筝儿会恨他一辈子。
“掌嘴!”
南辰桡一声令下,拦在他面前的楚侯爷就被扇了一耳光。
楚侯爷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谁打的他。
他一脸懵,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性情古怪,权势滔天的阎罗司司主。
“司主......”
楚侯爷想问个清楚,南辰桡已经往前走。
他被身穿黑衣,脸上带着花花绿绿鬼戏面具的阎罗司众推了一把,往后让开了身子。
楚侯爷再想去追,面前挡住了两名鬼面具。
无声的冷意,浸透了楚侯爷的全身。
“老爷!”
周氏担忧的声音响起,一直等所有的阎罗司众离开了楚家,周氏才上前问,
“那是阎罗司的人?”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阎罗司是大盛朝最神秘的组织,据说直隶于皇帝。
势力横跨朝堂与江湖,专门为皇帝处理一些脏事与暗事。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人都长什么模样。
甚至于,他们究竟是否听命于皇帝,都没有人能确定。
只知道阎罗司所过之地,就算是杀人放火,尸横遍野,也不会有人管。
这些阎罗司众遍布朝堂与江湖,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边人,究竟是不是阎罗司的人。
他们若是以阎罗司众的身份出现,必穿黑衣,脸上戴着一张花花绿绿的面具。
总之,阎罗司,是一个小小的昭勇侯府根本得罪不起的。
周氏的脸色惨白,“他们居然带走了初筝!”
有那么一瞬间,周氏的心头晃过一缕担忧。
但很快她就转头去问心腹嬷嬷,
“阎罗司的人有没有对净月怎么样?”
心腹嬷嬷摇摇头,
“他们进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打晕了看守在柴房外的两个小厮。”
周氏松了口气,只要净月没事儿就好。
至于南初筝,周氏皱了皱眉,心里只觉得这个丫头麻烦。
“她究竟是怎么得罪阎罗司的人了?”
楚侯爷神情严厉,不耐烦,
“将世子叫回来,让他去查查。”
楚家渐渐在走下坡路,不如几十年前,老侯爷在世的时候那么有权势了。
所有如果南初筝真的得罪了阎罗司,楚家也保不了她。
只能期盼她别去了阎罗司,说些不该说的话,把楚家拖下水就好。
夜风卷着凉意,吹入宽敞的屋子,地面泛着木质的柔光,洁净干净。
一盏烛火散发出的微光,落在南初筝的身上。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醒了?”
一道熟悉的磁音响起,钻入南初筝的耳朵里。
她猛然推了面前的胸膛一把,回望四周。
屋子里四下无人,除了抱着她的是南辰桡,
“阿兄,阿兄?”
南初筝抬起眸,看向阿兄脸上的鬼面具。
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被阿兄这样抱着了。
记忆中,在她回到楚家之前,她就非常的抗拒南辰桡的亲近。
实在是因为,南辰桡对她的些许举动,已经超越了普通兄妹的那条界限。
她下意识的觉出不对劲,抗拒,逃离,不顾一切的想要与南辰桡划清界线。
到最后却又理所当然的借助南辰桡的权势,帮衬着楚家,扶持秦朗上位。
她真是该死。
南初筝的眼眶又红了,她的头枕在南辰桡的手臂上。
此时的两人,正合衣躺在床上。
南辰桡宽大的衣袖,盖在南初筝的身上。
将她完全笼住。
南辰桡动了动,他以为南初筝哭,是因为自己又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抱住了她。
她不喜欢他的亲近。
于是他压抑住内心的失落与怒意,打算起身。
南初筝青葱白嫩的手指,却捧住他脸上的面具。
南辰桡一瞬怔住。
那张沉重的黑金面具,在南初筝的手中缓缓被掀开,露出一张清癯俊美的脸。
因为常年隐在黑暗中,这张脸的皮肤冷白。
是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阎罗司司主真面目。
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上,但凡有人想要窥探这张鬼面具之后,阎罗司司主的真面目。
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阿兄。”南初筝的手指无力,沉重的黑金面具落在枕上,她的眼泪滑落,
“好久不见,阿兄。”
以及,再一次的抱歉。
“怎么一直在哭?”南辰桡微微拧住剑眉,手臂收拢,将南初筝抱的更紧了一些。
宽大的衣袖下,她的身子近乎紧贴在他的身上。
南辰桡抬手,用微凉的指腹拭过南初筝落下的泪,眼中杀气翻滚,
“楚家人对你不好?”
南初筝就像个找到了家长的小孩儿,嘴一撇,
“他们欺负我,要我嫁给一个落魄的皇子,我不想,阿兄。”
“秦朗?”南辰桡哼了一声,“那阿兄去杀了他。”
显然他早已经收到了消息。
只是因为南初筝不愿意他上楚家,为怕她发怒,他一直按捺着不去找她。
南初筝将自己的脸,埋入阿兄的衣襟里。
谁也没发现,一直都很娇气烂漫的南初筝,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阿猫阿狗的,杀他还嫌脏了阿兄的手。”
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让秦朗死掉?
她都还没有好好儿的折磨过他,将他加注在她和阿兄身上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就这么让秦朗从这世上消失,岂不是太不解气了?
南辰桡以为南初筝还在顾忌楚家。
他哼了一声,闷闷的不再说话。
不过今晚也有让他心情愉悦的事。
许久不让亲近的筝儿,终于肯让他抱了。
他记得两人已经许久不曾如此。
自从筝儿来了葵水后,她就不许两人再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南辰桡一个翻身,将怀中的筝儿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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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主,楚家的世子在外等候。”
屋子外,有阎罗司众禀报。
是楚世情?
被压在南辰桡身下的南初筝,眼中有着一抹戾气。
她没忘,上辈子提出进入南家,与南家人化干戈为玉帛,一醉方休的人。
正是楚世情。
他说南辰桡当她是亲妹妹,那他应该感谢南辰桡。
而不是在借助南辰桡的权势,铲除异己,登上首辅之位后,又想铲除掉阎罗司,处处给南辰桡使绊子。
于是诓骗南初筝带他们进入南家,与南家人欢饮。
最后促成了南家人被屠杀,南辰桡惨死在南初筝的怀中。
楚世情知道南初筝渴望一份正常的兄妹情感,他一直对南初筝非常的冷淡。
在南初筝无数次刻意的讨好之下,楚世情终于肯给南初筝一点点好颜色看。
却只不过是因为,楚世情发现了南初筝和阎罗司的关系。
“想见他?”
南辰桡低头,鼻尖近乎贴在南初筝的鼻尖前。
她呵了一声,“见见也无妨。”
南初筝晕过去后,就被南辰桡带到了阎罗司。
这是位于帝都城内最阴森,也是最神秘的地方。
寻常清白,人家根本就不敢接近阎罗司,因为所有被带入阎罗司的人,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压在南初筝身上的南辰桡,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他不喜欢楚家的人,因为楚家的人出现了之后,夺走了他的妹妹。
也让南初筝有了足够的借口,逃离他的身边。
南初筝见南辰桡依旧还是压在她的身上,不愿意离开。
她忍不住推了推南辰桡的肩头。
就是因为南辰桡这种不分年龄与场合,没什么边界感的举动。
让上辈子的南初筝,心中对南辰桡生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她是在还小没有什么记忆的时候,被南辰桡从青楼里带回南家的。
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和南辰桡是亲生的兄妹。
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南初筝懂得越来越多。
她开始察觉到自己与南辰桡之间,很不对劲。
普通的兄妹哪里有这样亲密的?
南辰桡习惯了对南初筝搂搂抱抱。
只要不出任务的时候,南辰桡必定要和南初筝挤在一张床上,搂在一起休息。
而南初筝的年龄越大,对这样的距离越不能适应,她开始寻找原因。
没多久便发现了,自己并非南家血脉的事实真相。
当然,南辰桡也没想刻意的瞒着南初筝。
他任由她查来查去的。
在南初筝拿着事实的真相,跑来质问南辰桡的时候。
南辰桡还理所当然的反问南初筝,
“有什么区别吗?”
“你是不是南家的血脉,对于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并不在乎南初筝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是南辰桡最最疼爱的人。
南初筝一推,却并没有推动压在她身上的南辰桡。
只能放软了语气,先哄哄阿兄,
“阿兄,我就去见一见他,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些楚家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在我的心目中,阿兄永远是我最重要的。”
“便是我与那个楚世情有血脉维系,他都不如阿兄在我心中的地位。”
这一番甜言蜜语,南初筝说的是脸红心跳。
若非经历过一辈子的大起大落与痛彻心扉。
她是绝不会对南辰桡说出这样的话的。
南辰桡其实很容易哄,俊美无俦的眉眼立即舒展开。
他很乖顺的翻身,从南初筝的身上下来。
“去见他,不必同他客气。”
“放心,一切都有阿兄。”
“只要有阿兄在,你在这大盛朝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阿兄都能兜得住。”
若是在上辈子南初筝,听闻南辰桡这样充满了邪气与狂肆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皱眉头。
甚至还会宛如一个伪君子那般,规劝南辰桡心中要有皇权。
要知律法,要有畏惧之感。
但是上辈子南辰桡惨死在她的怀中。
南初筝此时此刻只觉得,挺好。
南家人惨遭屠杀时,没有任何人伸出过援手,指责楚家与秦朗一二。
他们都忘了,在大盛朝风雨飘摇之际,是南辰桡巩固了皇权。
避免了大盛朝被狼子野心的诸多藩王,四分五裂,裂土而治。
南初筝心思复杂,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服,便出了屋子。
来到了阎罗司的大殿之上。
光线非常的暗淡,夜已经深了,这阎罗司的大殿没有一个人把守。
事实上,整个阎罗司看起来似乎空无一人。
楚世情皱着眉头,看南初筝走出来,他带着责问的语气,
“你究竟惹了什么事?刚回来就给家中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阎罗司是什么好惹的吗?真是不懂事!”
“果真是乡野里长大的,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妹妹,因为自从南初筝回到南家之后,楚净月非常的难过。
净月总害怕,如今她所获得的一切宠爱,都会消失殆尽。
毕竟她只是南家的一个养女。
而南初筝才是周氏生的嫡女。
想到楚净月,楚世情对南初筝的厌恶又更深了几分。
南初筝看着楚世情的眼睛,心里头不由的潸然一笑。
就是这样明晃晃的厌恶感,上辈子的南初筝居然没有发觉。
还一门心思对楚世情巴结讨好。
是她脑子发热只想感受寻常兄妹之间的情感。
毕竟在南辰桡的身边,南初筝体会到的,只有一种畸形的兄妹相处模式。
“是啊,我惹了个大麻烦,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到楚家。”
南初筝故意这样说。
还没有等她编个好的理由,说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就只见楚世情满脸都是憎恶,
“那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兜底。”
“楚家不过才刚刚将你找回来,你以前的事与楚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忙不迭地撇清关系,生怕南初筝从此赖上了楚家一般。
可是南初筝分明记得,上辈子当楚世情知道,南初筝和南家人的关系。
南家手握人人生畏的阎罗司时,楚世情不是这样一副面孔。
南初筝不由的冷笑,
“我与楚家有分割不断的血脉关系。”
“你们也知道阎罗司的做事手段,他们哪里会管我是否刚刚被楚家人找回来?”
“楚世子与其在这里与我撇清关系,不如回家自查一番,楚家是否有做过什么偷鸡摸狗,丧了良心的事。”
“免得到时候被阎罗司抄家彻查时,查出些不该有的东西来。”
怎么会没有呢?
南初筝在楚家呆了那么多年,清楚的明白,表面上两袖清风,名声清正的楚家。
实际上内里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
取人性命,从来都用不着亲自动手,弄的到处都是血淋淋的。
楚家的人手上到底经过多少人命,也只有楚家人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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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世情从来都没有料到过。
原先对他巴结讨好,宛若一只哈巴狗般,只想和他好好搞好关系的南初筝。
今天会用这样一副充满了讥讽的面孔与他说话。
他瞪大了眼睛问南初筝,“你是吃错了什么药?”
在楚世情的印象之中,如果南初筝当真犯了什么事儿。
她也会为了不连累楚家,主动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就像不久之前,楚世情清楚地看到,楚净月和南初筝起了争执,伸手将南初筝推入了荷花池中。
楚净月哭哭啼啼的诉说自己的委屈。
南初筝为了不让楚家人为难,默默的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任凭楚净月先行告了她一状。
楚家人当然都是帮着楚净月的。
哪怕他们知道是楚净月将南初筝推下的荷花池。
毕竟自从南初筝回到了楚家之后,楚家着实乱了一阵子。
其实大家都已经适应了南初筝走失之后的伤痛,并且渐渐的遗忘了她。
现如今的楚家,因为楚净月的存在,所有人都很开心。
他们真心实意的爱着楚净月,把楚净月当成楚家的掌上明珠一般疼宠着。
不,净月就是他们楚家的掌上明珠。
为了顾及到楚净月的心情,当楚净月和南初筝起争执时,自然更偏向楚净月一些。
而这些南初筝都知道,她选择了忍让。
楚世情有些愤怒地指着南初筝,
“今天是发了什么疯病?居然敢这么同我说话。”
“你就不怕……”
难道,南初筝就不怕楚世情,从此以后再也不搭理她了吗?
南初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侧身正面阎罗司大殿上,那张司主的座椅,
“并没有同你开玩笑哦,楚世子,这还才刚刚开始呢。”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从今往后,阎罗司不但不会帮着楚家和秦朗飞黄腾达,一步一步获得权势,走进大盛朝的权力中心。
反而会紧盯着楚家和秦朗。
就宛若黑夜之中的一只猛兽,紧盯着前方的猎物那般。
随时会扑出来,咬住楚家和秦朗的脖颈。
楚世情被南初筝的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给激发出了怒火,他扬起手,一巴掌朝着南初筝挥过去。
还没有等楚世情的巴掌打着南初筝。
一支极为小巧的袖箭,嗖的一声射过来,直插入楚世情的手背。
楚世情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他大叫了一声。
身为读书人,长这么大,他的手还从未曾被这样的伤过。
“啊啊啊!”
楚世情手上的鲜血,滴落在阎罗司大殿的地面上。
他疼的脸色苍白那一只小巧的袖箭,从他的手背穿过,贯穿他的手心。
原本昏暗无光的阎罗司大殿骤然亮起。
那些安置在墙上的烛火,无人点灯自燃。
楚世情这才看清。
他以为无人的阎罗司大殿,其实各个角落里,都站满了脸上戴着面具,身穿黑衣的阎罗司众。
他们无声的站在原地。
就宛若一具具的雕塑,用着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楚世情。
楚世情浑身汗毛直立。
他握住受伤的手,额头冷汗直冒,微微弯腰,抬头看着南初筝。
楚世情充满了埋怨的大吼,
“你到底惹了些什么?没看到我的手受伤了吗?”
这个时候,南初筝不应该急切的上前,替他看看手上的伤势?
他记得南初筝的医术很好,虽然南初筝一无是处,但是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也算是她一大堆缺点之中,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优点
南初筝,“哦,受伤了就去找大夫看看。”
“这你就不留你了。”
“把他丢出去!”
南初筝的背后,缓缓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楚世情被人拖出阎罗司大殿时。
正好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司司主,将他的双手搭在南初筝的双肩上。
整个大殿陡然安静,再也听不到楚世情的嚎叫。
冷白修长的手,顺着南初筝的双肩往下,抚摸上了南初筝的腰。
南初筝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强行地靠入了一具宽阔的怀抱。
那是阿兄的身子。
“这个狗东西,打你打的这么顺手?”
南辰桡的话语冰冷,含着隐隐的戾气。
他看楚世情抬手的那一刻,动作娴熟。
想来之前没少打南初筝的耳光。
南辰桡后悔了,他不应该伤了楚世情的手。
他应该直接将楚世情的手废了。
南初筝回身。
“阿兄!”
“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不着急。”
她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我们不急着让楚家和秦朗万劫不复。
钝刀子割肉才会更疼。
这辈子,南初筝也不会再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新发生。
上辈子她在楚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经常因为说错了话,被周氏和楚世情打耳光。
南初筝了解南辰桡的性格。
在南辰桡这里,任何人都不能动她一根头发丝。
倘若让南辰桡知道,南初筝在楚家经常挨打,整个楚家都会血流成河。
上辈子南初筝为了楚家的安危,忍了下来,没有将这些委屈告诉阿兄。
这辈子南初筝会让楚家人知道,没有她的刻意隐瞒与庇护。
楚家人的日子会过得很难熬。
楚世情的手一直在滴血。
他刚刚被拖出阎罗司,便去找了大夫。
可是附近的大夫,一见到楚世情贯穿了整个手掌心的那一枚暗器。
便将楚世情赶出了他们的医馆。
他们都知道这枚暗器隶属于阎罗司。
附近的人都靠着阎罗司给一口活命的气。
哪里敢救被阎罗司伤了的人?
楚世情无奈,等到他抱着受伤的手掌回到楚家时。
插在他手上的暗器,已经让他的整张手掌肿的宛若萝卜。
整个楚家都陷入了惊慌。
楚净月红着眼眶,看着楚世情的手掌扑簌簌的掉眼泪,
“阎罗司的人怎么那么坏……”
“姐姐居然也不替你挡着点儿。”
“都是净月不好,若净月在的话,绝不会让大哥受这么重的伤。”
楚世情扫了楚净月一眼。
以往若是楚净月这样说话的话,他一定会更疼爱楚净月。
可是现在楚世情实在是太疼了。
他的整个身子都因为疼痛在瑟瑟发抖。
楚净月还在他的旁边哭哭啼啼的,连个大夫都不帮他叫,也没办法替他止疼。
他心口升腾起,一阵阵的烦躁。
“别哭了,叫大夫来呀。”
楚世情终于忍不住朝着楚净月大声的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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