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表演艺术大师徐玉兰今天的离逝,加上前两天杨洁导演的离开,已经连续两位老艺术大师离我们而去。
三四月好像是一年中最容易掉以轻心的时候,似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听到过逝消息最多的时间,索性两位老人都是长寿者,到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悲伤。
幺爷爷也是在春天过逝的,零九年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幺爷爷是爷爷的弟弟,虽然聚少,但我对幺爷爷的印象很深。我们家四世同过堂,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而幺爷爷却是一个大学老师,爸爸辈的姐妹很多,除了我爸,其它姐妹都跳出了农门,在镇上县上当老师,做公务员,而除了我爸,其他人都被送到幺爷爷那里看管过。
所以从小我就知道幺爷爷是我们家的大人物,小时候我很喜欢过节,因为过节幺爷爷就会率领爸爸辈的兄弟姐妹们回来,然后我就会吃到好多不一样的平时见都没见过的零食,还有哥哥姐姐门带来的新玩意儿。特别是春节的时候,每年幺爷爷都会买烟花回来,三十晚上吃完饭领压岁钱就会出门去厂坝里放烟花,因为还小,我都是在旁边看他们放,自己在旁边看,那个时候农村里放烟花的人家不多,所以每次看到眼花在我们家头上响起的时候,我都有一种优越感。
现在的年轻人都向往城里的生活,出来了的都不愿意回去。
幺爷爷会时常回来看看,有一次没有过节,我回家后发现幺爷爷回来了,没有幺奶奶,也没叔叔们,就幺爷爷一个人,带了一个水杯,在家里或地里走走看看,我不知道幺爷爷为什么回来,也不打算问,他就翻翻书,看看墙壁上的对联什么的,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点疼,但是我说成了肚子疼,幺爷爷也不急,慢吞吞的说,小小年纪胃就不好了怎么行,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有了健康的意识。
高中我去市里读书,刚去的时候幺爷爷的身体还是好的,刚从他大儿子哪儿游玩回来,冬天的时候幺爷爷就查出了癌症,那个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得到幺爷爷不是以前那个器宇轩昂的幺爷爷了,周末去幺爷爷家,幺爷爷和我聊天时问我爷爷怎么样,身体好不好,还发不发火,我说发火,幺爷爷就对我说,我爷爷的脾气是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已经习惯了,其实他也是为你们好,叫我不要怪爷爷。
家旁边的幺娘过逝了,我还在上学,家里拖人给幺爷爷稍信,我正好在,听了消息幺爷爷平静的说,又走了一个了,人越来越少了,我起身找吃的,竟然听见背后的幺爷爷哭了起来,转身过去看见幺爷爷像小孩子一样泣不成声,原来幺爷爷也是平凡人。我当时不理解,而且那位幺娘平时后老是用口舌招人厌,其实好多我们这一代的人都不喜欢。
我成绩一般还老写错别字,幺爷爷是交语文的,他就叫我问题可以回去问他,还说英语也可以,我以为他是和我开玩笑的,我也开玩笑的说行。
幺爷爷对我说的最后的话就是叫我不要怪爷爷,把写错别字的毛病改过来。
高一下学期开学一个月左右,有一天晚上英语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拆开写着叫我去吊唁的地方吊唁幺爷爷,我说不清当时到底是什么感受,好像是真的,又好像不是真的,第二天我请了假,去了吊唁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来了,也都收拾好了,幺爷爷躺在哪里,很整洁,像我心中幺爷爷的样子,我看了看悲痛的幺奶奶她们,知道幺爷爷是真的走了,就像曾祖母一样,回家再也看不到了。
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很多事情在我这儿都算不上事儿,我能记得的就只有好好吃饭,过节回家,尊重长辈,感恩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