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个嗜酒的人,相反,我是个很痛恨吃酒的人。食美味的菜,本是件很幸福的事,却硬要与酒桌文化绑到一起,于是,你被强迫着灌下一大白,才能浅尝一道菜,十足可恨。更甚者,一定要让你吐个几回,胃里再也装不下东西,方止住他们劝酒的热情劲。
我不嗜酒,亦无酒后吐真言之必要,因为七分醉的时候,我啥也不愿做,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想睡一大觉。
喝酒,并不等于喝醉酒,尽兴足矣,亦不是非醉到一塌糊涂不可。恨酒,源于父亲,父亲嗜酒,五分醉时,尚可与我们谈家长里短,待其迈入七八分醉时,我们需要从他手中抢夺酒瓶了。至九分十分醉,父亲的哭声就开始了。哭早去的爷爷奶奶,哭这苦痛的岁月。年幼时,害怕听到父亲的哭声,只是觉得这悲切的呐喊有些骇人。及至年岁长了些,方尽力去顺着父亲的意,只是这酒的度还是很难把控。
而如今,我也要染上这喝酒的坏毛病了。从家里装上了满满的两大瓶的杨梅酒,带去上海。火车途中,看着窗外匆匆飘过的田野,突然难以抑制的想喝上一杯。美酒是不需要下菜的,入喉,辛辣中带着丝丝甜意。只抿上这一小口,只一口,我对自己说。将瓶盖拧至一半,忍不住又打开。而今,已下肚两大白。头有点昏沉,却颇享受这样醒中醉着的感觉,尚可携一书包,步步走到住处。
白酒太过辛辣,还是杨梅酒最好。半醉半醒,方为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