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下这个奇怪的标题时,我在搜索引擎简单地检索了一下是否存在这么一个说法,答案是没有的。感慨自己造词能力的同时,我要说明,这个词只是想用来表达我自己对气味的忍耐、忍受程度。
在我还未认识唯物主义之前,我以为自己对气味的敏感是来源于生肖——狗。因为这个狗鼻子,我觉得我能更快、更容易察觉到不同于平常的气味,远处饭馆传来了红烧排骨的香气,身旁走过的老烟民的臭气,驾车驶过桂花树时隐隐约约的香气,未入地铁站就已扑鼻而来的鞋臭气,他身上带着洗衣粉的干净香气,她发梢用过护发素的臭气......以前,我以为在嗅觉这方面我是最特别的一个,后来才发现,其实很多人对气味都挺敏感的,只是每个人的忍耐程度不一而已。
小时候因为对烟味的厌恶,我常常发脾气。我爸爸是个重度烟民,严重的时候几天就抽完一条烟,然后再差我去买,那时「不得对未成年人出售香烟」还不怎么普及呢。迫于威严,我没法制止我爸爸吸烟;但出于厌恶,我难以抑制怒火。在非常生气的时候,我会翻箱倒柜,推倒叠好的衣服以表怒意;又会觉得胃部痉挛疼痛,愤怒又难受。这都是十分极端的表现了。但后来我还是慢慢地习惯了。尽管紧闭门窗我仍然能闻到烟味狡猾地钻进房间里,我已经学会了适应以及自我平复心境,因为我一直没胆去改变情况。
对气味就像对很多事情一样,随着年龄增长,忍耐度提高了。能忍,不一定是好事,但在一些情景下,我觉得是利大于弊的。
比如我学会了路过环卫工人与他们的手推车时,不再明显地举手掩鼻皱眉。大约还在读中学时我在一篇文章里看到有关于此的论述,其中令我印象深刻的观点是,不在环卫工人面前明显掩鼻是一种体谅而有教养的表现,因为环卫工人看到别人的嫌恶其实心里也会觉得难受。这个观点让我下意识地就想认同并遵守而行。后来,对此这种情景、这种气味,我发现我的耐受度明显有所提高,即使我仍能敏感察觉,但我能抑制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最多屏住呼吸稍微加快步伐。有些情况我没有能力改变,但至少从外在行为上我能做到不伤害。
又比如对于有些人天生的体味,也学会了更温和地接纳。我当然不是躯体生香的人,天热时也会有汗味,只不过确实会有一部分人会带有一些独特的体味,而又恰好碰上嗅觉敏感的我。年少无知的时候我会大声告诉别人我对这种体味的觉察,没有想过当事人的感受。但懂事之后,我明白到当年自己可能给别人造成的难堪。其实如果身有异味,自己或多或少是能察觉的,而如果这种气味不能通过清洁等方式来去除,就会变成一种日常的困扰。对于这种当事人无力改变的情况,我又何苦增加别人的难堪和烦恼呢,我又不是娇气的人,稍加忍耐、闭上破嘴能让别人好受,让自己心境平和,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表现和我小时候比起来,实在是变化很大了。时间让我成长,成长伴随着我性格的改变。我依然对气味敏感,但是我识得平和地接纳和忍耐,我知道在哪些情景应有怎么样的表现才不至伤害别人,更不会暴怒得表现极端。真心感激时间、感激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