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鉴 刚柔2 近“粗”之人 原典 喜高怒重,过目辄①忘,近“粗”。 注释 ①辄:就。 译文 遇到令人高兴的事情,就乐不可支,得意忘形;遇到令人愤怒的事情,就恼怒起来,怒不可遏,可是事情一过就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人阳刚之气太盛,其性情接近于“粗”。 解读 笑能笑死、哭能气尽者,给人的直觉就是胸无城府。所以曾国藩说,喜则手舞足蹈、得意忘形;怒则狂暴焦躁、不计后果;喜怒过后,则立刻云开日出,将刚刚发生过的事抛在九霄云外再不萦怀者,看似直来直去、豪迈豁达,实则是气盛、莽撞之人。这样的人,可以称之为“粗人”,做事欠缺考虑,仅凭匹夫之勇,冲锋陷阵还可以,但却绝非将帅之才。 喜怒哀乐是人的情感世界。人的心性在平常情况之下未必是真实的显现,但在特殊情况之下却会暴露无遗。喜怒哀乐,特别是“大喜”“大怒”是指人的情绪的剧烈变化。一喜一怒之间,对事对人的态度充分地表现出来。有人为不平之事拍案而起,挺身而出,表现出一种浩然正气;有人为了自己的得失而大喜大怒,自私之心也会昭然若揭。当然还要区分他人的假怒、真怒,假喜、真喜。常言说:“文贵曲,人贵直。”但是“山中有直树,世上少直人”,大概因为人能有意地掩盖心中所想与情绪变化,直率坦露之人毕竟是少数。所以,凭喜怒哀乐去观察一个人的心性和内心世界,只是一个依据,还不是100%准确,要掌握真实情况,不要为假像所迷惑。另外,如果密切结合一个人平时的言行,准确性就会不断提高。“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是这个道理。
那种“大怒”“大喜”之人,为一得一失、一物一事而喜而怒,程度异常强烈,有失常态。如果这种人得了健忘症,过目即忘,做起事来常常漫不经心,很多事情早就被他忘记得干干净净。这种人就是曾国藩所说的“粗”人。此类人粗枝大叶,性情刚直,不知进退,往往办事欠妥,缺乏周密的计划。 曾国藩是一个细心者,专门写下这样的对联来诫勉自己办事: 做人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 办事无声无息,既要精当,又要简捷。 一个人应该粗中有细、思虑周详,这样办起事来才会在稳当之中追求变化,精当中寻简捷。而“粗”者则没有这样的才识策略。“粗”者如果不经过一番磨炼,变得心思周密,是不可能担当重任的。这种人的长处是没有城府,很少搞阴谋诡计,一般没有野心,很多事情都可以放心地叫他去做。
半生混迹于官场的曾国藩深知情绪带给人的负面影响是致命的。一个人若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势必成不了什么大事。 生活中我们常见到有些人因不能克制自己,而引发争吵、咒骂、打架,甚至流血冲突的情况。有时仅仅是谁踩了谁的脚,一句话说得不当,在地铁里抢座位,在公交车上挨了一下挤,都可能成为引爆一场口舌大战或拳脚演练的导火索。在社会治安案件中,相当多的案件都是由于当事人不能冷静地处理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发生的。 人都有七情六欲,遇到外界的不良刺激时,难免情绪激动、发火、愤怒。这是人本能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但这种激动的情绪不可放纵,因为它可能使你丧失冷静和理智,不计后果地行事。因此,当你遇到这类事情时,面对人际矛盾时,要学会克制,学会忍耐。
真正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无论祸福险夷,还是横逆生死;无论处在功名富贵之中,还是处在山林贫贱之际,他们的心中总有一个自己的主宰存在,不被外物与环境所左右。
平静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张扬之气,激动的时候也昂扬刚壮不起来,这种人阴柔之气太盛,其性情接近于“蠢”。
伏跳”指情绪的变化。情绪激动的状态叫做“跳”,情绪平静的状态叫“伏”。在情绪变化剧烈的时候,人往往会做出一些超乎常情常理的事情来。因此,在生气的时候,不要轻率地去作决定,领导特别应该如此。 根据人的情绪变化来观察人不失为一种方法,但似乎难以作为一个独立的方法来运用,最好是寻找更多一些佐证,以免产生错误。不过,对于“近蠢”之人,这种方法倒是可以单独使用。 近“蠢”之人,情绪平静的时候不会激动亢奋,即所谓“伏亦不亢”,这是正常现象。但在情绪应该激动亢奋之时,也不能激动昂扬,给人一副心若死水的样子,即所谓“跳亦不扬”,这是有违人之常情的。这种情况可能是故意掩饰,也可能是“近蠢”。
《冰鉴》所言之缺乏激情的愚笨之人,其实就是现实当中的庸才。庸才是没有能力给别人制造麻烦的人,但也不会创造什么效益。 处世活用 故意掩饰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故意掩饰不是不会激动,而是有意装着不激动,并且,高明者还让人看不出来。这类事情在历史上很多。
万,战将千员。于是苻坚发兵百万攻打东晋,要扫平江南。东晋的皇帝晋孝武帝司马曜,急招宰相谢安进宫商讨御敌大计。谢安从容启奏道:符坚倾国出师后方空虚,战线过长,兵力分散,军需粮草接应困难,内部又分离不团结。臣早将淮北流散之民迁往淮南,坚壁清野断其供给,令其势难立足。晋孝武帝大喜,令其统领八万人马抗击秦军。 谢安在大军压境之际一如既往,照样下棋、弹琴、饮酒、作诗,闭口不谈大战之事。领军大将谢玄是他的侄儿,看到叔叔如此,不禁心中焦急万分,急到谢安的帐中询问叔叔的破敌计划。谢安只是随便说了句“到时再说吧”,就什么都不说了。谢玄不敢再三追问,但回去后又坐立不安,放不下心,就和大都督谢石(谢安的弟弟)、辅国将军谢琰(谢安的儿子)一同再去看望谢安。
三人深受谢安的感染,知道谢安定是胸有成竹了,所以回去后,各司其职,各练其兵,军民们一看,也是人不慌,国不乱。军民上下,严阵以待。 在前秦兵马攻打下寿阳城后,谢玄令五万人马驻守洛涧。秦军主将符融得到晋兵缺粮的消息后,马上请符坚火速出兵,以免晋军退走。符坚得到消息马上把大军留在河南项城,自领轻骑八千,星夜驰往寿阳。大都督谢石和先锋都督谢玄得知秦军人马未齐后,谢玄马上命五千精兵攻打洛涧,大破敌军,毙敌一万五千人,大获全胜。
大战期间,谢安下棋如故的故事,历来被传为美谈,可谓妇孺皆知。但谢安在大战前后所表现出的优雅淡定、举重若轻就是其深刻而长远的政治意图的故意掩饰。 而那些近“蠢”的人,对碰到的各种事情反应不强烈,缺乏昂扬的斗志,行为举止给人一种软弱的印象,平时似乎不与人争论胜负是非,也好像没有胜负是非的标准。这就是曾国藩所说的近“蠢”。但是如果说这是曾国藩全部意思,这也不一定是正确的。那种“难得糊涂”的“蠢”,也是曾国藩所追求的,“难得糊涂”是古人乐于倡导的一种自修品格,实是一种“不争者,争之也;不伐者,伐之也”式的以退为进的策略,与凡人末流中的“蠢”不可作同义解。 要想识得真正的人才需从以下几个方面人手: 其一,识人禀性知其优劣。 禀性,即一个人先天而来的性格特点,或曰天性。每个人的禀性都对他的成才会产生深刻的影响,因为禀性是时刻存在于人的头脑意识中的一种不以意志为转移的东西,每当人们在从事任何一项工作时就会不自觉地影响人们的行为。所以对于不同禀性的人要考虑到他禀性中各种因素再作任用,而不能对之视而不见,比如一个人本来还有一点儿辨识的能力,看问题还比较准,但禀性胆小怕事,优柔寡断,也成不了大事。
曾国藩招募兵勇有自己的条件:年轻力壮、朴实而有农夫气者为上;油头粉面而有市井气者、有衙门气者,概不收用。这是因为不同的环境对人的禀性有着不同的影响,山僻之民多悍,水乡之民多浮滑,城市多游惰之习,乡村多朴拙之夫,故而善用兵者,常好用山乡之卒,而不好用城市近水之人。 由此可见,曾国藩这种这种识禀性的方法确实十分特别。 其二,识人争辩知其才学。 宋朝时期抗金大帅宗泽曾对初出茅庐的岳飞说:“你的英勇与智谋,武艺与才气,就是古代的良将也不能超过,但是只擅长野战,还不是万全之计。”宗泽非常喜爱岳飞的才华,因此,有意对其栽培,使其了解、精通更多的作战方法。他给岳飞一张作战的阵图。
接过阵图仔细看了以后,便对宗泽说:“古今时代不同,平地和山险不同,怎么能根据一定的阵图用兵?”宗泽反问道:“像你这样讲,阵法岂不是没有作用了?”岳飞回答说:“列阵而后战,乃兵家的常规,但其运用之妙,却存乎一心。”宗泽听了岳飞的议论,心中十分佩服,认为岳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才。事实也证明了宗泽的判断是正确的。
遇到事情,开始的时候,想得似乎很肤浅。但是眉头一皱,又考虑得非常深入和细致,这种人兼有阳刚和阴柔二气,其气质接近于“奸诈”。凡属内藏奸诈的人,总是外柔内刚,遇事能进能退,能屈能伸,将来一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和功名。
粗”人,可以称为阳刚过剩,也即肝火太旺;“蠢”人,可以称为阴柔至盛,也即心火不足。论城府而言,自然是刚柔相济为最好。然而,刚柔相济中,又有一种人需要注意。那就是曾国藩所说的“近奸者”。 何谓近奸者?初念甚浅,转念甚深。也就是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不停盘算的人。所谓“深浅”指的是人的心机或城府。古语云,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人之所以有心机有城府,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社会中“学”来的。少年人心清如水,对什么事情都抱有热情,有理想,有抱负,充满了青春活力,以天下事为己任,常以为天下无事不能为,有义薄云天的志向。因为他们的社会阅历很浅,往往心怀坦荡,性情率直,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进入中年以后,见的事情多了,碰了不少钉子,胸中见事也能藏住,做事总是三思而行,相谋而动,不莽撞,不粗心,不声张,沉得住气,容得下事,心机城府渐宽渐深,远远不像早年那样莽撞和粗心。有时深藏不露,步步为营,甚至勾心斗角,落井下石,因此往往功成名就,名声日隆。这就是逐渐变“奸”的过程。 “近奸”之人,刚一接触事情,印象不深,考虑不周,不把事当回事,心中不以为意,触动了一下心弦,不会作出什么强烈的反应。但就在转念之间往往是越想越觉得不妥,但又不好食言,于是便在执行约定的过程中地刻意扭转进程。这样的思维特点有“奸”的成分。心机城府极深的人遇事多有这种思维特性。他们开始的时候想得不深不透,转而又把刚接触时没有想到、没有想透的问题重新梳理一遍,既可能有新的发现,也可能猛然惊悸,看到了先前不曾看到的严重后果。这样的人称之为“内奸”,其城府深处是不易被人发觉的,甚至事后都不一定能被人发现其暗自着力用心处。近“奸”者的天份不是很高,因为他见面也不甚知,但是他们坚忍执著,知难而进,后来可能取得比那些聪明人更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