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再见，火柴

当然，那电话在正常不过了，不是灵异事件，而是个妹子。她追了我有段时间了，可能是因为不甘心，或者报复心理，我答应了。

又一件蠢事啊。

老四知道这事后上来给我一闷拳，“砰”的一声，直接把我放倒了。

“你脑子真特么进水了吧！”

海三连忙拦着老四，显然，老四打完我那一拳没准备放连招。

我的脑袋里嗡嗡的，这一拳，刚好打到了面部三角区，会出现短暂的意识空白，而就是这意识的空白，老四把我给打醒了。

老四拉起来我：“换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在想想看，同一件事我犯了两次蠢。张爱玲说过，唯有时间和新欢，才能忘却旧爱。时间太久，太煎熬，我选择新欢。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气氛就这么尴尬着，说什么呢又能？

接着，我就疯狂的秀恩爱，秀到朋友们都觉得恶心，开始攻讦我，这么做我只是想心里好受点，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几天后，她就跟小卓在一起了。

“奥哥，她谢谢你不娶之恩啊。”小卓像个胜利者一样耀武扬威，“哦，你之前追的那个学姐，她男票跟她感情很好，也比你帅很多。你说你这是不是鸡飞蛋打啊。我觉得这是咎由自取。”

看着他的嘴脸我突然想过去给他一拳，妈的，追个妹子你特么还能当作炫耀的资本么？

我盯着他一直看，看到他脸上方才的得意尽数褪去后，我开了口：“好好对她，否则……”

后半句话我没说，没有那个必要了，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看着他愣愣地点点头，我转身走开。

小卓不服气的在我背后大声喊道：“你已经负了她了，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妈的，我转过身，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我至今仍能够想起自己当时的眼神，因为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动物园与老虎对视惹怒了老虎时，就是那种眼神。

“呵呵呵，我没跟你谈条件。”我咧嘴冷笑着，靠近他，“别问我有没有资格，我做什么事看过别人的脸色。我也不需要考虑你和她的感受，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如果你做不到，那么，难听的话不用我说，狠话谁都会说，但你不妨看看我敢不敢做。”

我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如果他摇头，那么回答他的，将是我的拳头。

小卓的个头比我高半头，这么看着他，时间久了脖子还真有点酸，但当时我没想那些。到底是小学弟，吓唬两下就怂了，但是，当时在我的心里，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你负了她，我就杀了你。

冲动么？还是不甘心？也许是愧疚吧，毕竟做了那么多的蠢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她。

老实说，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将那些事写出来，写到她，我还是会觉得异常的艰难，我想过把她的一切都回避掉，但是，这么多事，我怎么回避掉？因为当时的逃避，这样的下场，我不能忘记，也不允许自己忘掉，这件事足够我引以为戒一辈子了，逃避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不过，张爱玲你说错了，新欢没能让我忘却，时间也没能让我忘却。有朋友说是你自己不想放过自己，算了，随你们爱怎么当知心大姐吧，就算是我不想放过自己，也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与她也无关。我也不想再接受任何出谋划策与评头论足。

接下来的时间我若无其事的活着，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啊，结果后来的证明了一件事——我不是大丈夫，所以无妻也很正常。

排练还在继续，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有时候晚上做梦都是在排练，很累，但是也很充实。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一个毛病，在没事听歌时，我的手会跟着旋律不由自主的动，结果竟然被人认作是神经病，或者少年帕金森。

有了这一年多的经验后，在面对第二届科大摇滚夜时，轻车熟路，而这一次的阵容，也是空前的。

因为，富哥也来助阵了。

不仅是富哥，而且富哥也带来了他的一个学生，别看只是个初中生，他的水平在各高校里，已经是中上流了。

久违的舞台，久违的探照灯。

“我决定继续使用火柴这个名号，因为，我们要吧泽哥的那份，也带上。”老四斩钉截铁地说。

“对。”这一想法得到了月哥和虎哥的同意。

会场的布置不用老朱他们忙活了，毕竟有文艺部为大本营，手底下那么多兵呢，我们总算可以轻松点了。

“别说，当学长感觉就是爽啊。”峰峰笑着说，除了她，文艺部的老几位都来了。

而这一次，到场的一个观众很特别，我们排的有一首歌叫《荒原困兽》，这首歌比较重，应该会有相当一部分朋友会听不惯，却也是我们在理念上的一种突破，至于在哪里突破，当你能听着好听了，就明白了。而这位朋友真的是非常的热血啊，有关于摇滚的梗，他都知道。

同道中人啊，老四后来还把自己那条倒十字的项链送他了——妹的，我本以为是要送给我的！

当然，开场的炮灰还是“请”的守望者，别问我为什么老这么diss守望者，没办法——自己水平渣，还不思进取，还拒绝跟别人交流，还装逼，我跟老四大一时啥都不懂到了大二就能虐他们了，各位说是不是该瞧不起这种乐队？

当然，守望者还是拿自己当个腕儿，结果……开场翻车哎——吉他效果器坏了，当场就只剩贝斯的“嘣嘣嘣”和鼓的“动次打次”，而主唱跟着就跑调了。

“今年咱们很轻松啊，随便唱都碾压他们了。”毛毛哥扶着额头不忍心的说。

用千的话说，科大摇滚夜已经成了一个传统，一个品牌，今年来看的人要比去年还多。

“弟弟们，有没有想我啊~”

“卧槽？泽哥？”我们回头一看，发现泽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妈的，你也不说一声！”我们连忙冲过去，一人给了他一拳。

“说什么啊，反正这个点儿你们没空来接我。”

“呐，今天这个鼓要上么？”

“算了吧，好久没打了。”泽哥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那你就看着哥几个在台上装逼出风头吧，hiahiahiahia。”

“卧槽，你还纹身了？”泽哥一看月哥的手臂。

“花臂。”月哥扯下来花臂给我们一看。

“什么花臂，这就是个丝袜！”

“滚——”

“走了，该咱们了，而且，农大那帮子也来了。”

上了台，老四拿起话筒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按照约定，我们的专场，如期。可之前有人说，科大没有乐队，哪些人呢？我希望你们到前面来，作为我们的特邀嘉宾，顺便也让大家伙看看，也希望你们能看清楚，科大到底有没有乐队！”

他们当然没有胆子到前面来，但现在台下都是火柴乐队的死忠粉，大家纷纷起哄着，吆喝着。

第一首歌，是信乐团的《大惊小怪》，这首歌原版是有键盘的，然而……考虑到想要把这首歌的效果做得更硬一点，键盘部分就被cut掉了（身为一名键盘手我真的好没有存在感）。

第二首歌是beyond的《午夜迷墙》，一般的来说，玩乐队三十岁之前是不要考虑beyond的，不是因为效果的问题，而是，你真的能理解到beyond的作品里的那种感受么——就好比一个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的小男生扬言要写《金瓶梅》一样。但我们排出来了《午夜迷墙》也是因为这一次的阵容里有毛毛哥和大朋友两位大神在。

第三首歌是汪峰的《为了让生活继续》，说起汪峰，关于他这个“头条”的梗一直在被玩，但不得不说汪峰真的火，我们借了这首歌的节奏间奏还进行了一次成员介绍，老四介绍乐手姓名司职，然后乐手来一段solo，当然，到我时我就把当时在西校演出临时改编的《克罗地亚狂想曲》里那一段给秀了。

三首歌玩了之后，健哥他们就上了。

只不过，这一次，健哥阵容简直变态了——富哥的鼓！黑豹的《脸谱》、《别来纠缠我》，还有一首健哥当年的原创——《无声的叹息》。而之前健哥教过我这个曲子，索性当时我就大胆键盘即兴了，好在没翻车，不然健哥一世英名就被我给毁了。

第四首歌是邦乔维的《Born To Be My Baby》，邦乔维的歌我一直都很喜欢，而且这首歌的键盘部分很简单，基本上全都是柱式和弦，而且还有solo，身为一个键盘手，嗯，我就喜欢这种歌。

第五首是陶喆摇滚版的《小镇姑娘》。

第六首，是反光镜乐队的《嘿，姑娘》，朋克嘛，没啥难的。

第七首，之前说过，《荒原困兽》，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他们应该没有听懂是什么。

第八首，则是张靓颖版的《饿狼传说》，说到这一首，真得逼疯了我们，布鲁斯！虎哥跟月哥还接触过，我是只听过没弹过，那里面的各种半音阶简直逼疯了我，然后大鹏哥就一遍一遍的打着鼓跟我单对，直到每一个音都卡上拍子了，对我来说，算是一种突破吧。至于老四，这些歌对来说没有难的。

八首歌完了，就该天哥上场了，阵容上基本上没变，就是鼓手成了富哥的学生，天哥主唱兼职二琴，毛毛哥下去休息了。

“朋友们，刚才听了那么多关于姑娘的歌，要不腰再来一首关于姑娘的歌啊。”

“不——要——”

天哥那个抑郁啊，这么不给面儿啊：“不要也得要！”

“怎么天哥你还想硬上啊！”

得，天哥不说话了，直接唱，是崔健的《花房姑娘》，第二首歌天哥怕下面在不配合，直接就开始唱了，是陶喆的《找自己》，第三首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个可以说是我们几个玩的最早的歌。

当然，天哥最后一首，依旧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天哥唱完了，所有人都上了台，主要是毛毛哥健哥富哥大鹏哥，与去年相比，这一次多了一个环节叫“汇报表演”，向我们的导师们汇报，其中，富哥是在场所有人的导师——那可是T城的初代哎，虽然受过富哥的指点，可我觉得自称他的学生，还是有点受之有愧。

汇报演出的第一首歌，是去年上过的《slience》，这一首歌还是我们几个小屁孩演。而第二首，则是《无地自容》。

都整完了，就开始返场了。

返场歌曲是超载的《不要告别》，本来还好好的，然而老四一说今年之后，虎哥与月哥天哥可就真毕业了，而我跟老四虽然还在，火柴已经不能算火柴了。

我当场就绷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根本止不住，就在那里一边哭一边弹，根本顾不上丢不丢人的事了，反正先让我哭痛快了再说。

我记得当时月哥一边弹一边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哭了，我抬头一看，他也在那儿哭。

这首歌完了，火柴，真的就要解散了。

弹完了之后，专场结束，我不想走，抬头一看，观众也没走，都站在那儿。

“返场！返场！返场！”

台下波涛汹涌着，第二次返场，我嘞个去，这头一次碰到这个情况啊。

“火柴乐队我们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这时健哥走到麦前，“刚才老四说，我们几个老家伙是他们的老师，实际上我更喜欢称他们为我的兄弟，因为看到他们，我们，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一次，真的，在这里我想谢谢你们，下面这首歌，送给火柴乐队的兄弟们，也送给在场的所有人，会唱的朋友可以一起跟着唱……《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们。”

毫无疑问，这首歌几乎所有人都会唱，在这场《真的爱你》之中，火柴乐队，真的，要宣告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