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啊,这谁啊,都打来好几次了,每次说找你,然后就挂了.....”
"妈,那可能是我以前同学,估计有急事,你把电话号码报给我。”
“1377*******”
好熟悉的号码,丁一想。
嘟嘟嘟~~第四声通了。
“你好......”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丁一。”丁一等待着那边的回复,电话那头连呼吸声都没有,是死一般沉浸。
一秒,两秒,第三秒。
“原来,你姓丁,一一,我是...冷杰......好久不见。”
随着这两个字震动耳膜,随后刺激到了神经,那段尘封的记忆,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下来。
好久不见,想来这便是第四个年头,那年的丁一还是高二的学生,利落的短发,周一到周五穿着校服,脑袋里装着的是日复一日的学习。
记得那天的课间,丁一还在埋头算着手里三角函数,刚准备写下答案,手中的笔被收走了,抬头一看是张萌萌。
眼前这个女生和丁一一样的短发,只是相比较而言,张萌萌确实比丁一好看很多,符合所有男生的对另一半的外貌的假象,肤白,两只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样子连女生都抵抗不了,就连成绩也稳居班上第一,而丁一却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才勉强在班上前五。
如果说世界上还存在上帝的宠儿,张萌萌一定是其中一位了吧。
“萌萌,把笔还给我吧,”丁一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一一,等会,我讲完我要讲的就给你,那个,帮我一个忙呗!如果以后有人给你打电话是找我的,你可以把电话给我吗?”
电话,丁一的母亲因为工作的原因这一年不在家,为了跟住宿的丁一取得联系,跟班主任商议后,留了老版的诺基亚。
每天晚自习下可以去拿,早上放回老师抽屉,手机号码也是丁一母亲常用的。除去跟父母通电话,丁一手机里的贪吃蛇最高记录是张萌萌玩到的。
“行,可以把笔还给我了吗?”张萌萌开心地抱了一下,便走开了。
那天晚上,刚跟母亲寒暄完,刚准备去洗漱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想起来应该是给张萌萌打的,丁一便直接走向隔壁宿舍。
“萌萌,你的电话。”
“一一啊,我在洗头,你先帮我接下。”张萌萌从厕所探出脑袋说道。
丁一按下了接通建,“喂,怎么才接电话......”一个男生的声音,丁一脑袋里一片空白。
努力搬回思维“你好,萌萌在洗头,你等会再打来吧。”
“好的,谢谢一一。”名字应该是萌萌告诉他了吧,没有想太多的丁一,把手机放在了萌萌的床上,就走了。
后来,丁一终究还是在其他女生的嘴里得知了,这个男孩叫冷杰,高三,体育生,已经要被保送,还有他在追萌萌。
直到有一天,眼熟的电话号码亮起第二遍,丁一接通,“萌萌去宿管阿姨那了,等会我让她给你回过去。”
“一一,我是找你的。”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祈求般。
“有事吗?”丁一问,没有波澜,他不是第一个想通过自己了解萌萌的男生了,习惯就好。
“你能告诉我,萌萌喜欢什么吗,我感觉自己很不了解......”果然又是这样。
于是,丁一用了五分钟,跟以前一样把萌萌的喜好都说了一遍。
“萌萌说的没有错,果然你是最了解她的人。谢谢你,一一,”电话的那头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子,丁一也是第一次想用可爱来形容一个体育生。
后来,冷杰还是在追萌萌,只是他似乎也明白了,像张萌萌这样上帝的宠儿身边的追求者一定不在少数。
渐渐地,丁一除去会每天接母亲的电话外,有时也会和他通电话,内容无非是围绕着“萌萌今天怎么不开心”、“萌萌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萌萌最近喜欢看什么剧”......
有一次,萌萌和隔壁班的班花吃饭,丁一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拉着舍友坐在后面的位置,从远方走来一个男生,路过了丁一,直直走向张萌萌。
从来没有见过冷杰,丁一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冷杰。
果然,当他坐在萌萌的对面,开口叫萌萌那一声,就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隔着一条过道,面对面坐的丁一第一发现冷杰果然还是体育生,八尺的身高、强壮的身材,五官立体,只是如果脸上没有青春痘的话,会很帅吧。
只是他现在看张萌萌的眼睛里,有光,丁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也终于明白了了那句话是真的:当看到喜欢的人时,眼睛是有光彩的。
从那次之后,丁一决定好好帮这个男孩子,或许就因为那个印有萌萌影子有光的那双眼睛吧。
丁一会主动告诉张萌萌最近的动向,应该这样说,丁一成为了属于冷杰的参谋大臣,只是后来,。
当丁一毕业之后,才知道自己做了其他人眼里的第三者。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那段时间,丁一第一次希望可以从一个男孩子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看到光。
后来,冷杰跟丁一电话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聊完了张萌萌的,会聊会其他的,比如他会问,那一一你喜欢什么......
说实话,丁一也第一次觉得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一一”更动听些,只是丁一和冷杰只熟悉于电话,在学校丁一见过几次来找萌萌的冷杰,而冷杰应该没见过丁一吧。
丁一也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后来有次,宿舍停电,知道为了报答这位谋将,这个电话打到丁一终于困了。
丁一不知道的是,那天的她,第一次嫉妒了张萌萌,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最后一次通电话,“你,喝酒了?”
“嗯,一一,我累了,追得好累好累,好想放弃。”
丁一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这时候就当一个倾听者就好,后来,很久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直到那天,萌萌有点生气拉着丁一来到走廊,从二楼的窗户,指着东操场对丁一说:“丁一,冷杰说他在那里等你,20分钟......”
再怎么迟钝的丁一都在张萌萌的脸上看到了隐忍的愤怒,而丁一违心说了一句:“我还有一道题没解开,回去了。”
只是在转身那一刻,丁一想或许去了和此刻的转身所有的结局会不一样吧,但是丁一知道此刻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去,即便心里早就想飞去那。
“一一,还在吗?”
“嗯,好久不见,冷杰。”
后来,张萌萌没有说什么,但是丁一感觉到这份友情在慢慢变质,冷杰毕业了。
丁一还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只是在安静的时候仍会想到那个有光的眼睛,还有想起那个声音。
再后来,舍友趁着毕业才鼓起勇气告诉丁一,那时候她才像跟冷杰谈恋爱的那一个,后来的后来,丁一来到了北方,张萌萌留在了南方,谁也不提,谁也不再去联系。
“还好吗现在,我那天......”
"还好,我知道的。”
“我以为我会忘记这个号码,但是却发现已经烂熟于心了。”
“那是少年往事了,都过去了。”
“对不起,一一。”
“对不起,萌萌。”
丁一知道这是仪式般的告别,这次场被青春捉弄的懵懂都会过去。
只是希望每一个人,都会找到会装有自己的那一双发光的眼睛。
其实,那天在张萌萌愤怒的眼神里,丁一也看到了光,在最里面,原来,故事的最后,萌萌喜欢上冷杰,如果这个喜欢在早点,或者那个喜欢再坚持一下,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算了,没有谁对谁错的青春里,我们都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