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重温了鲁迅的《阿Q正传》,发现这“传”还特别讲究。鲁迅在考虑为阿Q写什么“传”时大费周章,“传的名目很繁多:列传,自传,内传,外传,别传,家传,小传……,而可惜都不合。‘列传‘么,这一篇并非和许多阔人排在‘正史’里;‘自传’么,我又并非就是阿Q。说是‘外传’,‘内传’在那里呢?倘用‘内传’,阿Q又决不是神仙。‘别传’呢,阿Q实在未曾有大总统上谕宣付国史馆立‘本传’——虽说英国正史上并无‘博徒列传’,而文豪迭更司也做过《博徒别传》这一部书,但文豪则可,在我辈却不可。”
如此看来,我前段时间杜撰的《苏东坡别传》纯属瞎扯!因为我写的全是老苏本传里的故事,改头换面而已,羞死人呐。所以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学无术还喜欢瞎逼逼。还好,我的笔名叫做“人贵”——自知之明,而且终于懂得学习了,能学就不怕。哪怕学错了,只要一天不停地学,总有一天会发现那错误的所在。所以,有疯友曾经鼓励我将这个《苏东坡别传》继续写下去,现在看来,得赶紧把这丑给捂下来——给谁丢脸不要紧,千万别给苏东坡丢脸!
想起这辈子真没少出过丑。小时候穷,没钱买饮料。那时候最高大上的莫过于大瓶装的健力宝,一升装那种,就像现在满大街大号塑料瓶装的可口可乐,那时候可稀罕。记得是一亲戚买来的,喝完了瓶子舍不得扔,洗刷干净拿来装东西,尤其是装花生油一流。那时节买油还得上粮所,就是粮油站,八零后的人估计没见过,纯属计划经济的产物。
母亲把这干净的瓶子和油票、钞票交到我手上,让我去完成买油的伟大任务,于是我欢快地上路了。粮所离家约莫一公里,走路去,那时候干什么基本上都靠两条腿,自行车也是富人家才有。我的记忆里,儿时的一天基本都在路上,上学在路上,放学回家在路上,去晚自习在路上,晚归也在路上。除了上学的路,家中柴米油盐的事也算大事,为了买一次米,买一趟油,也必须耗在路上。也没觉得什么,一切都那么充实。
当芳香四溢的花生油盛满了,我突然发现不对劲,瓶底居然有两个窟窿!天啊,这可了得,两斤油漏掉了可是好多钱!于是我手忙脚乱找来两团纸狠命地塞住,抱着油瓶一路往家里飞奔。我读书的时候最害怕跑一千米,每次都是我垫底,还累得虚脱。这一次却出奇地快,跑到我妈跟前时话也说不上:"漏……漏……漏……"说了好多个"漏"字,硬是没把那"油"字说出来。
父亲过来问我咋回事,我指了指瓶底,父亲一手撤扯下那纸团,我"啊"的一声大叫,却没见油漏出来。父亲接着又扯掉另一团纸,还是没见漏油。我惊奇地抢过瓶子,仔细端详着瓶底,我去!原来瓶底是双层的,钻了俩窟窿眼的是瓶子的底座。父母哈哈大笑,可怜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一公里,肠子都跑断了。
最丑的一次是和一兄弟去泡温泉。现代人过日子讲究,一天忙累了就去什么水疗、按摩、桑拿之类的,而且特高级,特享受!去过的人都知道,我就不再赘述。可我那时还没去过,第一次和兄弟去那个什么"嘉年华会"——本地最奢华的高级会所,我们两弟兄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金碧辉煌的大澡池子,清澈碧绿的水泡饭吃都觉得奢侈。
最奢侈的是换衣服的时候还有人在一旁候着!我一边脱,他一边盯着。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能不能别看着我脱衣服?我……不自在。"服务员微笑着说:"先生,我等着帮您挂好衣服。"哇!真是好感动!那一刻仿佛有帝王般的感觉。于是一件、一件地脱,只剩下小裤衩了,"这也要脱吗?"我不好意思地问道,服务员微笑地点点头。这时旁边大咧咧地走过一赤条条的胖子,胯间那物件大摇大摆地晃着,直晃得我扭过头去。
服务员还在耐心地等着,我转过身,屁股对着他,两个拇指插进腰间的裤带,内心一再彷徨和犹豫:"脱,还是不脱!?"说真的,一个大男人站在面前看着你脱衣服,太吊诡了!如果是一大美女,情形估计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