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对爱情和婚姻的随笔】
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反观自己少女时期青涩的暗恋,琢磨着,自己还真不是喜欢那个人,相反,连Ta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都不清楚。简单纯粹到“我喜欢你,只是因为那天天气很好,而你刚好穿了那件我最喜欢的白衬衫。”那时的自己,也没有作为一个他者的身份,在一旁审视自己。“喜欢Ta,只是喜欢:投射在Ta身上自己的想象,的确像一个人在舞蹈,一个人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自顾自怜。开始喜欢一个人,是否是自我意识觉醒的一个征兆呢?喜欢,简而纯,像春天的柳条,刚冒出来,嫩绿色的,掠过我们的脸庞。不要太靠近,不要去深陷,不要任随自己的好奇心去探索,相视一笑,适可而止,蜻蜓点水般就足够了。小学三年级一位男同学对我说:“刘恒,我喜欢你。”我当时的反应是吓哭了,还告诉手拉手的女同学,不要告诉别人,哈哈。也许小刘恒认为“说喜欢”是成年男女之间的对话。对于成为“独立自主的自己”之前的“喜欢”,用我母亲的话来说:“就当做是一个童话,放在心里默默喜欢就好。”我的少女时期,就是这样乖乖的、梦幻般的度过了。
什么是“爱一个人”,爱被世人赋予太多的涵义,爱也常被世人当作借口,去行使一些,自以为是爱,其实只是关乎自我意志的事。对于爱,经历尚少的我暂说不出自己的看法,此刻脑海中浮现的是木心的那句诗:如若持续无限延伸就是上帝的,上帝的心情,我惊觉与它遽然touch了一瞬,立即缩为早餐后要去买报纸的人。木心这个“touch”用的极妙,反复咀嚼,回味无穷,或许是心动的感觉,茫茫人海中,看到一个人,似曾相识,就如宝玉初见黛玉时说的第一句话:“这个妹妹,我曾见过。”我不轻易说爱,概念不明确,沉重又飘渺。若亲人之间的爱是以血缘来衡量,那这个“爱”还无“喜欢”真诚,若夫妻之间的爱是以契约来表现,那这个“爱”也太冰冷。我不说我爱你,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看风景,你在我身边,既不是锦上添花,更非雪中送炭,你知道我在看什么,更能听懂我心中的话语,如此而已。偶尔在散步时会问老陈:“你爱我还是喜欢我?”他学聪明了,有时答:“爱百分之六十,喜欢百分之四十。”有时:“爱百分之五十,喜欢百分之五十。”他眼中,爱比喜欢珍贵,我眼里,喜欢才是纯粹。我以女孩的心态轻松的喜欢着他,他以男人的胸怀成熟的爱着我。
喜欢和爱,到底是什么,这是少女时期的疑问,这个阶段的我,好奇什么是婚姻,婚姻与爱情又有何关系。我从未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我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之力(年龄,亲友)将要被推进婚姻这个围墙里。我和伴侣早已安心生活,认定彼此是灵魂伴侣,小日子过得像电影般诗意、有趣。这样,不就是最好的夫妻关系吗,为什么也会被催婚,大多数人眼里,被婚姻这个制度捆绑着,两人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母亲曾告诉我,她嫁给父亲五年了,还在想,为什么会嫁给父亲,像做梦一样一步步走进婚姻。我想,母亲即使嫁的不是我父亲,也会思考这个问题,问题的本质不是我父亲这个人,而是为什么会有婚嫁。婚姻的本质什么,从传统到现代又发生了哪些变化。我并不排斥婚姻,只是还不清楚什么是婚姻,不要催我,等我把疑问解开一些,心里有谱了,会自己主动并开心的和伴侣携手走向婚姻。我需要弄清楚,至少是我现在这个层面上的认识,做个明白人,糊涂生活。我思考这些东西,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我不能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像动物一样,被赶进婚姻制度的笼子里,继而没有任何选择余地,没有任何考虑的如雌性动物一样,繁衍后代。波伏娃:“传统婚姻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选择,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命运”。纵然现代社会,女性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女性地位提升,从事面向未来的生产性活动的女性也在增加(这一种变化从侧面来讲,更突显了女性在男权社会艰难的生存。被保护的,永远是弱者)也逃脱不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传统残余。现代家庭,只有少数家庭没有收聘礼的流程,据我所知,一般女方父母会把收到的聘金存到一张卡里,送给女儿。即使是这样,收取聘金这个动作一旦发生,就表明了女性在婚姻中作为一个物品的本质没有改变。我本人对这个流程不大喜欢,其实也说明了,我混用了婚姻和爱情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或者,我描述的婚姻是只指向自己,一种内里是灵魂的相融,外部有个婚姻制度的框架,如此。
下面,我将分享两个我所看到的、并有同感的关于爱情和婚姻的观点:
问及友人,你认为什么是爱情,答:“这个,还真不好回答。”随即发来一页书的截图(《社会学》,吉登斯):爱是人们真正“找到自己”以及建立与他人联系的唯一平台。爱情是一次自我发现的旅程,是一种联系你我的渴望。在爱情中,人们分享身体,分享观点,彼此之间没有隐瞒,爱让人愿意忏悔,并且变得宽容、理解、坚定与不安。当没有什么是确定或安全的时候,甚至在这个受污染的世界里连呼吸都变得危险时,人们总是循着爱情美梦的误导,直至他们突然陷入噩梦。(Beck and Beck-Gernsheim1995:175-176)
微博南心的看法:[婚姻的意义,之于个体心灵,是在自我的世界里看到他者。和他在一起,走向婚姻,感觉世界忽然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我们,一个,是其他人。仿佛自我与世界的关系再度重生,过去自我与他人边界模糊之处,骤然变得清晰。身心产生了一种恍惚的平静,好像有生以来,第一次融入红尘,双足踏地,双耳听到喧嚣声。然后,是重新感受自我与他人的联结。自己不再是作为一个单独个体存在于人间了。自己的一切行为、情绪、起心动念,是怎样快速地影响他人,在婚姻里,一目了然。过往单身的生活,即使有短期的伴侣,也能因彼此有独立的生活空间,而减少了很多人性的摩擦。诸如拖延、懒散、昏沉、失信之种种,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闭门去受,婚姻则令人无从逃避,必然要直面过往堆积的种种习气,有意识地转化它,才能令彼此的关系圆融。在这条路上,只有不间断的修持,没有终点可言。我们都应祈祷,愿婚姻中的你我获得真正自由。]
关于南心这段话中的每一句,我和伴侣在每天的相伴中有着真真切切的感受。我更愿意把上段文字中的“婚姻”换成“伴侣”,婚姻制度是社会发展的的产物,而我们决定在一起为伴,是自发的情感。和他在一起之前,我是我,他是他,和他在一起之后(尤其是这两年,经过了磨合,长时间的相处)我中有他,他中有我,我们是彼此内在人格的延伸,我们在一起获得了更广阔的自由,这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意义,灵魂为伴,一起创造未来。大多数时候是像朋友般交谈,他似我的闺蜜,我似他的哥们儿,无性别之分,无话不谈,有时又像母子或父女般疼爱,有时又如同师生般指引、教导。我曾与他商量,婚礼上的音乐用童声版的《When a child is born》,这场婚礼代表着一个新生儿的诞生,由我和他组成,彼此独立,又彼此相依,共同培养“我们”这个小孩,在爱中成长。结婚没啥好庆祝,我们庆祝的是找到了soul mate。
老陈懂事较早,注意力放在探索外在世界上,而我始终在寻找自我、探索内在,所以我们在性格、阅历、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情况下却能和谐相处。他替我挡住外面的风雨,牵着我的手教我如何在社会上“舞蹈”,我引导他回到童年,寻找到小时候的他,牵着他继续成长,找到自我,快乐生活。五年的恋爱生涯,前两年看似形影不离,实则在不断磨合之中,近一两年,一起来深圳,朝夕相处,一起成长,有时会夜半聊天到凌晨,他聊股票市场,我聊哲学、心理,互相探索。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手越牵越紧,切断原始纽带,陪伴彼此连上新的纽带,继续向前。从下定决心领证开始,两人的角色从情侣正式过渡为partner,目的,彼此成就。生活中,没有“男人就该去赚钱,女人就该做家务”的观念,而是发挥彼此的特长。老陈说,我们的故事就略去了,讲也讲不完的,暂且到此。
亲爱的朋友们,不需祝福我们幸福到永远,只要我们在一起时是幸福的就足够了。灵魂伴侣也并非是一辈子的,或许是一段时光,也或许几生几世。再次引用南心之言:“两人在一起,不要理所当然地觉得会白头到老,也不要将百年好合作为婚姻的目标。遥远时间那头的事,与当下无关。当下的安静与珍重,在当下一心不乱,未来则随顺水流,随顺生命的变化。”
最后,谢谢我亲爱的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的保护与满满的爱。我爱你们。2016年老陈第一次来我家,两天后我与他又一同回深圳,老妈笑着跟我说起:老爸在我走后哭了。第一次目送女儿被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牵走了,女儿长大了。爸爸妈妈,女儿永远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不过是多了一个女婿而已。每当看到“你一直都过得很轻松,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脑海中立刻浮现“爸爸妈妈老陈”,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不会再像小懒猫只知道吃喝玩耍,我会尽我所能把爱与力量化作文字让更多的人看到,在有限的时间里一点点实现自己的梦想。谢谢,命运的爱,我爱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