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9月14日，它是这样结束的。
22点10分，完成近3小时的DISC线上分享，脖子差点跟脑袋提交辞呈。“山竹”大牌台风先前还拼命地砸雨，那时居然把夜让给赶路人。风吹鼓满足的心情，骑车人灵魂出窍差点睡着。回到家23点，你和女儿还在等，接着等我弄好自己，进入睡前仪式，一家人在23点30分跟这一天说晚安。
今天是9月15日，它是这样开始的。
5点半醒来，我自己一人在主卧大床上。才忆起，夜里从你和女儿之间爬起来回屋里头。
你们在那屋开着27°的空调，被子拧巴着似有似无地搭在身上。我在这屋，空调没开，窗户也没开，空调被踏踏实实地拥抱我，暧昧十足。
对啊，你们俩那么怕热，我那么怕冷。感觉这个夏天，没有空调我也会好好活着，而你们，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身体像被一个爱够的小女子，慵懒撒娇地还在对方肌肤上蹭来蹭去。作为主人，我顺从地等待6点闹钟——这是昨晚睡前决定送给自己的奖励，晚起。
“爸爸，你在哪儿？”我轻轻地喊。这也成了女儿的习惯，一起来，总先寻觅和确定，好像知道了就心安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你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循着声音，书房的台灯照亮的局部里，你正在写日记。
我手写我心，这个习惯在你身上纯朴而坚定地存在和持续着。我们的日记本差不15本了吧，前面10本还有我的笔迹，后面就全剩下你的。
离开书房，我去洗漱。喔，今天9月15日了。
"爸爸，我们一起跑步？”我在马桶上提议。
“好，我们小组约了每周六跑。”你回。
你已加入时间管理90天践行，这提醒我去关注你班级群信息，刚好看到今天早上是第一次晨会。
“你为什么没有参加晨会？”我这样问真是笨，话语里明显带着询问和责备。
“我要写东西啊。”你果然理直气壮。
我进入了会议室，没有耳机，只能扬声。
“你能关小声点吗？”你说。
我应声乖乖地把声音调小。哪怕如此，早上的安静已被一点点地敲破，先是一条鱼尾纹细的缝，慢慢像树根一样铺开，最后碎成若干。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去跑步？”我走到你跟前，淡淡地问。
“随时。”你端正身子，笔放下，双手在胸前摊开，笑着看着我。
亲爱的人，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一秒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体会到“水波温柔”。你能否告诉我，是什么让我能在你这里稳居首位？
六点半的外面，白白的，隔着玻璃，似乎没温度，而这个不足100平方的家，温度正一点点地上升，升到一个刚刚好的点——女儿酣睡如饴。
昨晚可没想到今天会一起跑步，做不到提前告知女儿。
留她一人在家里，心里竟一点也不担心。
“跑9.15公里？”我扭着身子问你，没等你回答，又说：“还剩9公里，怎么跑啊。”
“跑5.20公里就好了吧。”你诚实地回复。
“爸爸——”我拉长话音，接着说，“笨了，我这样问你，是想得到你的鼓励或支持啦。”
你不作声。
“爸爸，一会跑完5公里，你先去买菜，买好回来接我。”我又向左边侧过身子，边跑边说。
“如果我也跑9.15公里呢？”
“什么？！”我的动作因为激动而变形。
你习惯以六分一公里的配速跑5公里，不喜欢长跑，对于每次我跑完半马都像迎接凯旋的将军一样，目光除了关心，余下尽是崇拜。
“踩到狗，踩到狗，踩到狗！”你突然喊起来。
我已经来不及聚焦狗在哪里，只能惯性地高抬脚碎步跑。
“你差点踩到那只狗。人家原本趴得好好的，咦，有人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啊，赶紧跑。”你描述道。
我笑了。我总是能被你逗笑。包括你说的那些美式冷笑话，姐姐们面无表情时，我已笑成了花。
同时跑，你还特意多跑了半圈，结果你6公里报时后，我8公里响起。悦跑圈是感受到我的喜悦兴奋，在我手里加速了么？
9.14公里直接是9.16公里，我要的9.15被跳过了。
我委屈地说：“爸爸，我不要这样子。”
“好好好，你把它结束，重新再跑个9.15。”你一脸的认真，连湿哒哒抓住你胸口的衣服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哼，那我跑个十公里好了。”我继续跑，你开始步行，长距离跑你依然不喜欢。
你站在那里，拿着手机。我跑过时，你给我拍照。
我继续跑，绕回来时，看到你坐在那里，端着手机，给我拍照。
我停下来了，你在挑选照片：“这张好看，发给你。”
你站起来，指着地板上的像桃子状的印子让我看，然后说：“走，一起买菜去。”
今天开始了。
嗯，6年前的今天，是我们婚姻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