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善友和王烁两位老师那我才明白,通识教育才是大学教育的核心。在斯坦福,在大一大二时本科生需要掌握的课程涵盖哲学、天文学、宇宙论、历史、量子物理、计算机理论、生物科学等跨领域基础学科。
我发现这些通识课程都与务实无关,几乎都在务虚。为什么世界的顶尖名校要这么做,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因为我在阅读中逐渐意识到务虚意义之大,以至于我现在极其懊悔自己没有接受过高品质的通识教育。
我从古希腊首位哲学家泰勒斯提出“水是万物之源”开始阅读,按时间顺序顺着每个哲学家、思想家、科学家的脉络读到现代科学,发现今天所有可以称为人类之务实壮举之作,都由务虚所开拓。
1、毕达哥拉斯学派
今天所有的科学都离开不数学,毕达哥拉斯学派当时做出数论,仅仅是为了追问上帝缔造这个世界的形式,驱动他的是宗教情感。
要知道,数论和算数完全不同,算数是务实操作,中国人很擅长。数论纯粹务虚,探讨数的性质和格律,用我们的话来说,这根本没啥用嘛。要是没有数论系统,数学便仅停留在务实的算数上,无法在逻辑上进行逻辑延展,就更不可能有伽利略首次将数学的逻辑演绎引入科学,今天的科学时代便无从谈起。
哲科史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2、开普勒
开普勒用了很多年时间,才在第谷的天文学数据和古希腊的圆锥曲线模型之上构建出开普勒天文学体系,他如此坚持竟然是为了读懂上帝的心意。
在宗教情感的驱动下,他还搞出了一个诡异的开普勒结构。古希腊开始,据说只有五个完美的固体:正六面体,四面体,八面体,十二面体,二十面体。现在假设有一个球体,把正六面体嵌套进去,再在六面体里嵌套球体,再在球体里嵌套四面体,再嵌套球体…..按这个顺序把五个完美固体全部嵌套进去。二维切面看上去就是这样的:
如果将里面所有立方体移除,就会得到这个玩意儿:
这是啥?听开普勒的解释,我第一次感觉到浑身发麻…..
这个结构就是太阳系的行星之间相对距离。
今天的数据证明,开普勒结构与实际情况误差很小。即便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但我这个对神秘主义有极大兴趣的家伙,顺藤摸瓜去看了很多脑洞大开的解读....扯远了,回来。(顺便插一句,共济会的标识全视之眼,兴许与这个结构有关系)
3、牛顿
后来牛顿做万有引力证明时,就在开普勒定律和向心力公式上推导出了引力的平方反比关系。大家都知道驱动牛顿的也是宗教情感。我在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中读到这样一句话:要做到通过事物的现象了解上帝,实在是非自然哲学莫属。实际上,《原理》最后的总释,牛用了很大篇幅探讨上帝的问题。
牛顿出版《原理》后,就不再考虑力学问题,后面开始研究《圣经》,搞炼金术,因为他在找到上帝让世界运转的方式后,还想找到上帝制造世界的材料。
牛顿的理论,直接缔造了整个工业时代,此话不为过。
4、务虚的宗教情感
哲科史上,这些思想通道的构建者和完善者们,几乎都有宗教情感式的务虚追问。我这里所说的宗教情感,引用的是爱因斯坦所表达的意义。爱因斯坦说,我是个有宗教情感,但没有信仰的人。
正是这种宗教情感,甚至会驱使一个人一生去不断的追问和解答。
务虚的力量,远超务实。以此角度,才能真正感受培根所说的那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顶尖大学的强项在于通识教育。跨基础学科的务虚学习,能挖掘一个人的底层宗教情感。回想一下现在大学的通识课有什么,高数、英语、思想政治、职业规划…
近几个月我都在务虚学习进行自我通识教育,这课得补上。
5、囚徒
尺度拉大后,我对于务虚和务实的理解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视角中,我会认为普通人学习认知科学的概念是务虚,例如了解三重心智加工、进取/表现心智模式、记忆组块。因为这些概念并不能直接拿来用。
我想,日常生活中我们所说的有用和没用,往往带有隐喻。
有用,就是指立马能用。这个立马还不是等到第二天,最好是上一秒你给我说了,下一秒我就用它解决问题或赚到钱。
没用,指的是立马用不上,明天用不上,明年也用不上。也许它十年后有用,但我们倾向于认为这还是没用。
这样看来,我们在说有用和没用时,已经带有了时间的隐喻,这个时间是即刻发生,而非长时等待的。
2000多年思想史的脉络,足以证明真正有用的东西等待时间非常之长。
但尺度一拉大,你就会发现真正的务虚,是古希腊那帮大号儿童一样玩纯逻辑游戏,完全不理会现实。日常大家认为务虚无用的知识,其实都是极其务实的。
这个视角有什么意义?
带着这个视角,在知识付费时代,你能发现那些实际上能带来巨大回报的务实知识,在他人眼中竟然是务虚无用的。
当你去学这个知识时,他们都会说,学这有什么用,还不如….
又想起了那句我最喜欢的话:心念一闪,震动十方。这个十方,还包裹自己未来的那个方向。
看完善友老师年中大课的资料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个“二货”,和几年前第一次听他课的时候还是没变,当然不变的上下,变的左右。
给自己做个决定,从今晚开始,把在混沌大学这几年学习感受都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