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蔡梅对着镜子抿了抿猩红的嘴唇,放下唇膏,拿起眉笔,给眉毛又做了一番修正,这才离开桌子,拿起小背包,也不管炕上凌乱的被褥,扭扭哒哒地来到院子里。
虽说是寒冬腊月,一身合体的冬装衣裙很好的勾勒出苗条身材,肉色裤袜配一双高跟高筒皮靴,一头大波浪披肩卷发,根本不像一个农村女人。
看了看升到半空的太阳,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窗户,屋子里的隔宿烟味混合着别的难闻的气味迎面冲来。她打了一个喷嚏,优雅地用两个手指揉了揉鼻子。今天难得好天气,丈夫王垛做好了早饭,早已经到蔬菜大棚里忙活去了,早饭就给热在锅里。
今天是赶大集的的日子,她想找一个人捎带着。瞄了一眼西厢房,房门关着,窗帘也没有卷起,往常这个时间,屋子里的人早就起床溜达了,如果不是她喜欢睡懒觉,怎么会让那个老不羞的趁机占便宜呢。
想起几个月前公爹的丑恶嘴脸,她就想吐,那事之后老东西再也没有在院子里瞎溜达,只是在自己屋里待着等着他儿子喊他吃饭,今天却是破天荒的不见动静呢。
蔡梅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特意站在距离西厢房的窗不远的地方打电话,她故意打开免提,声音很大。
“乌贼,今天开车带着我.......”浪声浪气,声音透着柔媚。
“哎呀,不行呐,小心肝,今天婆娘要去买过年的东西,非拉着我一起,改天啊改天.......”
压低的声音清楚传出来,传到屋里炕上一个老人的耳朵里。老人佝偻着身体,卷缩在被子里,被窝的热量仅限于身底下的温度,这使他的身体跟加卷缩,寒冷使他的听力灵敏度提高。几滴浑浊的泪珠挂在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的一张脸,饱经岁月侵袭,昏暗里唯有一泪珠反衬着窗帘上的光亮。
“哼,改天?”蔡梅撇了撇嘴,心里暗骂。想着还有谁能捎带她进县城。
那个王工头倒是有一辆轿车,平时麻将桌上两人没少眉来眼去,离那实质性的行动总差一步,他老婆寸步不离地在一旁跟着,看她的眼神像是在防贼,没意思透了,她也懒得搭理这样的男人。
蔡梅把手机转了一圈,眨了眨眼想起一个人来。
打通了电话,说明来意,那边传来兴奋地声音“行!行!你等着,我立马开车到你家门口拉你!”
蔡梅瞅了一眼西窗,窗帘微微动了一下,她笑了,“告诉王垛,今上午我就不回家吃饭了,去城里买过年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就走,她知道屋里的老头听得到,会把消息告诉丈夫王垛。
她扭扭哒哒地走向大门口,全然不理背后一双浑浊的眼睛从掀开的一块帘子隔着玻璃射出的复杂目波。
没多大功夫,一辆半新的三轮摩托车“呼呼”地从西边开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蔡梅家的门口,车周围冒起一股烟尘,车上的人晃了两晃。
刘二兴奋地咧着大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烟熏牙齿,“梅啊,我来了,走,哥带你逛街去!”
说话时喷出难闻的口臭味道,蔡梅皱着眉,犹豫了一会,还是一手提着裙摆一角踩着车底盘,一手攀着后斗车架翻进去坐在马扎上坐好,双手紧紧把着两边的车架,心里有点后悔了。
如果不是商场搞活动就剩下今天最后一日,她说什么也不会叫来刘二,让刘二开着三轮拉她太掉身价了,平时近乎的那些有摩托车的,这个日子都被自家婆娘拦在家里当车夫,只有这个不怕老婆的,还是这么一个穷酸样。
“唉,凑合吧,回来打个出租。”蔡梅打着小算盘。
三轮车以它从来没有的速度向前飞快奔跑。
刘二像是吃了兴奋剂,脸色红润,头盔给了蔡梅,他的头发被迎面扑来的风吹得乱七八糟,大黄牙呲咧在嘴唇外面,一口口冷风灌进肚子里也不在乎。如果蔡梅坐在前面看刘二这副模样,杀死她都不会上车的。
三轮车以最快的速度超过大路上一个又一个去赶集的人还有车辆,很快就要拐弯进入通向县城的柏油马路。
蔡梅坐在后车斗,上下颠簸,特别不舒服,后悔也晚了。背对着刘二,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车速飞快行驶,眼看就要拐弯,没有减速,掠过去的人,都满脸惊恐在指指点点。蔡梅彻底慌了。
“刘二!你慢点,慢点开!” 蔡梅吓得大声喊叫,屁股底下的马扎颠簸地都坐不住了,一个“咣当” 把她颠倒在车兜里,后悔死的蔡梅吓得脸变色,“停车!停车!.....”她不停地尖叫。
刘二平时只能站在老远的地方,眼热蔡梅跟那些比他有钱,混的比他好的人打情骂俏,心里痒痒地,想跟蔡梅套近乎,无奈人家连眼角都懒得给他,这让刘二心里有一股子莫名的火气。要是在几年前,这股子火气,会发泄在自家老婆身上,可是婆娘得了偏瘫走路都不稳,哪里经得起他一巴掌,虽说不能动手,但是回家对着妻子吆三喝四也能发泄一下,摆一摆威风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蔡梅亲自召唤他,是不是想要跟他那个....... 他美滋滋地浮想联翩。
三轮车以疯狂的速度向前奔跑,沉浸在遐想里的刘二没有减速,相反加大了马力.......
三轮车的马力足,马达声很大,蔡梅惊恐的喊叫声,没有把刘二从旖旎遐想拉回现实,刘二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开着车,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路上的人看着呼啸而过的三轮车,都不自禁的提起一颗心,全不理会喷在脸上的灰土,眼睁睁看着三轮车在拐弯时飞了起来……
几声惨叫过后,整个车子掉落地上弹了几下滚落在马路对面,一辆斯太尔飞驰而过,差点碾压掉这辆破三轮。
马路上有紧急刹车的,也有事不关己继续开车跑路的……
停留下来的多是四里五村赶集逛街的人。
蔡梅摔出去跌落在路边的绿化带松软的草皮上,背包掉在马路中央,一阵“咔嚓”声清楚地传进蔡梅的耳朵,她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她试着动了一动,感觉还好,慢慢试着爬起来,还好骨头没有断。冬天穿衣厚实,没有擦破肉皮,只把衣裙撕破了,裤袜破了,露出大腿带着血丝的皮肉,脸有点疼,一抹一手血,她吓慌了,找她的背包,想找小镜子看看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背包上有一个大大的车轮印子,捡起打开一看手机碾压碎了,小镜子更是成了碎片片。
这时有人报警,有人打120。人群往这里聚拢,她这才想起罪魁祸首刘二来。
刘二压在三轮车底下,头部磕在一块路基石上.......
刘二致死都在梦幻着做蔡梅的下一个情夫,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到另一个世界报道去了。
刘二死后,他那偏瘫的老婆彻底不能动了,两个儿女都嫌弃瘫痪不能动的母亲,又恨父亲死得不光彩,他们父亲的死成了村里的笑话,都说是开车拉着小媳妇去逛街美死的。
他们草草地办理完丧事,就把母亲送到了养老院。
好象王垛带这个女人回村,两年来真的没有给村里的人带来好事。
以前村里男女勾搭都是背地里偷摸着,这是怕人的事,一旦公开,虽说不像过去女的浸猪笼,但是舆论也能把女人压得人前抬不起头,当然人后该偷汉子的还继续,半夜进寡妇家的,照做不误,这些都不能明着说。
蔡梅的到来,彻底打破这个行规,女人勾搭男人成了自身有本事,没本事的才嫉妒人家找汉子呢,没看见电影电视剧里说的这是情人,懂不?
哪个男人没有朱砂痣,哪个女人不喜欢有钱的帅哥?
农村人不讲朱砂痣,只认实惠,讲究直来直去,你给钱我提供方便,你情我愿。
虽然没有那些有钱的人过得潇洒,可是男女情爱不就是那么回事,关上灯都一个样。
关键是两口子心里要想得开,做丈夫的,做妻子的大度点,不在意,只要管好口袋里的钱,其它的,管他呢。
农村唯一的社交场合,就是这几年悄默声的兴起的麻将窝了,主人家提供茶水抽取赌徒们的红利,男女在烟雾腾腾的屋子里噼里啪啦垒城墙。
蔡梅是这个社交场合最亮人眼球的,她的赌博技术几乎称王,打扑克偶尔会输几次,麻将是从来没有输过钱。
村里的几个婆娘也学着蔡梅整日打扮得妖里妖气,啥事不干,在麻将桌上消磨时间。
可是他们的男人就没有王垛好脾气,开始吵架闹离婚,婆媳为孩子吃饭上学 接送问题闹不和,村里有点乌烟瘴气。
男人们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娘们都疯了!
有那老实愚笨的男人甚至还指望婆娘以此挣零花钱,家里倒也是一片祥和,譬如王垛家。
2
蔡梅庆幸自己命大造化大,脸上只是划伤没有留下疤痕,这让她高兴,还亲自做了几样她家乡的辣菜拌面,吃得王垛浑身舒坦,对他爹的态度也有所好转。
腊月里,村里的泥瓦匠停了工,几乎把剩余的精力都发挥在麻将桌上。
蔡梅猩红的嘴唇吊着烟,双手来回搓动麻将,烟雾缭绕里,不知道迷死多少男人。
王垛整日忙着蔬菜大棚,起早贪黑出菜卖菜,整日里忙活得乐呵呵的。
村里的女人都羡慕蔡梅,外地买来的媳妇,就是精明,懂得享受,比她们这些明媒正娶的都吃香。王垛把媳妇养得白白嫩嫩,惹得村里的男人像是春天里发情的猫和狗,闻着味跟在蔡梅身后转。
至于王垛不知道还是管不住,这个人们心里就瞎猜,说啥的都有,甚至有人说王垛没有男人那方面的能力,所以才没有资格管他媳妇,但凡有能力的男人谁去外地买媳妇。
据说王垛这个媳妇没有花一分钱,当时牵线人没有从王垛手里得到一分钱,那个牵线人不甘心跟王垛要辛苦钱,最后大吵一架无功而返。
春节很快来到,忙活一个腊月的人们,正月里开始走门串户闲着拉八卦。几个跟蔡梅一样的女人聚在男人堆里打保皇搓麻将,一样的输钱赢钱。
蔡梅的家乡远在千里之外,不需要走娘家,王垛的亲戚她只是刚来时第一个春节跟着王垛去拜访过,第二年不愿意再去,王垛问她为啥?她说,你那些亲戚看我的眼神受不了。王垛也就随她,以后就自己一个人走动亲戚。
正月初三,王垛去看老舅。
蔡梅几个牌友聚在一起打保皇,正打得上瘾,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新买的手机是刚兴起的触屏款,宽大的屏幕显示小姑子的号码。
“.....什么?!......” 蔡梅惊得站立起身,收起手机,甩掉扑克,在惊讶地连声询问里,一声不吭地冷着脸离开。
“这老不羞,过年也不让人清闲!”
得知公爹上吊,蔡梅心里愤愤地咒骂着。
她小姑是邻村婆家,今天回娘家来看自己的爹,没想到,看到老爹一根布腰带套着脖子,整个身子挂在门框上,已经咽气多时。
把老爹放下,急等着哥嫂回家的小姑子,等来的却是嫂子和一帮办丧事的人,“这这,这是干嘛?”小姑子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指着那些人问嫂子。
“还能干嘛?收拾收拾,抬去火葬厂直接埋了!”蔡梅冷着脸吩咐。
一个矮小的老婆子,吩咐另外四个老年男人,让他们去挖墓坑,她空着手走进西屋。
小姑子一看哥哥没回家,嫂子又是这么一番操作,立马就不干了。
“蔡梅,你想干嘛?连灵堂都不摆,有你这么对待老家的么?爹还是横死的,可见你们平时就对他不好.......”,
想起非正常死亡的爹,小姑子痛哭流涕,越想越不是滋味,想起老爹一辈子操劳,就这么走了,如今死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心中更加难受。
小姑子表现出平常从来没有的勇敢,她一定要嫂子给个说法,否则别想就这么草率把丧事办了。
蔡梅走进小姑子,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爹没资格,一个耍流氓的老东西。你想让大家伙都知道?你不怕,我更不怕。”蔡梅威胁小姑子。
“?!......你,你胡说!我爹怎么会是那种人,都是你!.........”小姑子瞪大一双红眼睛,泪流满面气得话不连篇。
“嘘——,”蔡梅看了看老婆子闪进屋里的背影,那老婆子保准在竖着耳朵偷听呢,还有拿着铁锨䦆头慢吞吞要出门的几个人,他们准备到祖坟去先挖墓坑,耳朵也是竖着准备听。
“我骗你有好处吗?我进你家门快三年了,开始你爹对我很好,比我爹对我好多了,我也想过拿他当亲爹孝顺,可是,亲爹趁着我在被窝没起来,把手伸进......,咯咯咯!......有这样的爹?”,声音不大不小,有心听会听出大概意思的。
出门的几个人听完加快脚步匆匆出了门。
屋里的老婆子继续低头做事,心中却是不太相信蔡梅的话。
老婆子暗自叹口气,“唉,你说你当初就要了王寒家的多好,你非得说是一家本当,不能娶,看吧,来了个狐狸精,终于把持不住了吧......”
蔡梅低低地笑声,刺激了小姑子,她怒目圆睁,气愤地瞪着眼前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爹可是老党员,自我娘死了,他一直没有再娶,要不是他耿直得罪了人,哥也不会打光棍找上你这么一个骚货!都怪你,整日打扮得妖里妖气勾引......” 小姑子气得把音量拔高,随后想到什么,又强迫压住声音,继续跟嫂子辩驳。
“死了就要快点入土为安,在家里待着也是膈应人!”蔡梅扭头不再理会小姑子。
办孝的老婆子在屋里喊小姑子帮忙,打断了姑嫂继续对峙。
蔡梅打电话联系火葬场的灵车,又给王垛电话叫他赶紧回家办丧事。
等王垛回家,正好火葬场的灵车也来到,给老人擦净完身,只换了一身平时干净的衣服做寿衣。
小姑子本来是低声哭泣,看到老爹穿一身寒酸衣服上路,不觉悲从中来,大声哭爹。
老爹送到火葬场火化,家都没有回,直接拉倒祖坟埋掉。
有关老爹对自己的媳妇动手动脚这码事,王垛的怨气是很大的。
所以老爹匆匆下葬,王垛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还觉得这也挺隆重的,不把尸体直接扔出去就算很好了。
王垛的几个舅舅和几个叔伯大爷,还有堂哥堂弟一大帮家人,提着香烛祭品想要祭拜一番,连门都没让进,直接拿去祖坟地焚烧。
王垛蔡梅的做法引起几个长辈的不满,可是又没有底气争辩,只得悻悻然作罢,各自心中把蔡梅骂了个遍。
有些事还真难以预料,谁会想到,一辈子耿直的人临老晚节不保,死了还落一个爬灰下场。
村里人除了“啧啧”声,再没有别的话能出口,就是每个人心里沉甸甸的,不象刘二的死惹得人们笑声连连。
3
正月快要过去的时候,王垛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蔡梅的亲妹妹。
小姨子来了,王垛很高兴,大棚里刚成熟的黄瓜,西红柿,商贩还没有上门收购,他就一篮子,一方便袋的往家里摘给小姨子吃稀罕。
小姨子住的高兴,吃的兴奋,蔡梅的心却是越来越沉重,嘴唇失去口红的点缀,干瘪不水灵,脸色因为不贴胭脂粉红,苍白无光,头发随意的向后绑了一个马尾。
妹妹临走的话始终在耳边萦绕。孩子,孩子!该死的孩子!她愤愤地暗暗诅咒不公的命运。
“.......那人说了再看不见你,就卖了两个孩子,二妞才六岁呀。” 妹妹的话象一个魔咒锢住了她的灵魂,使她不得安宁,陷入焦躁困顿,噩梦连连。
蔡梅想不管那两个孩子,想继续在这里逍遥生活,晚上躺在被窝里,闭上眼,孩子可爱的样子就会出现。尤其是小女儿,那么小,身体又瘦弱,经常感冒发烧,一旦不及时治疗……
她离开家时,女儿才四岁,因为有母亲照顾,所以她才瞅准机会义无反顾跟着王垛跑了,远远地离开那个魔鬼。
妹妹能来,恶棍早晚也会找上门来,说不定就在来的路上呢。
她要阻止那人到来,如果他来,弄不好要搭上王垛一条命。
想到此处,蔡梅不淡定了,那就是一个被毒品喂养出来的魔鬼,杀人不眨眼,人的命在那些人眼里根本不是什么。
在那个边陲小镇,几乎人人离不开毒品,家家的男人离不开赌桌,阿爹如此,妹妹的公爹也是如此,好在妹妹和妹夫在离家乡很远的城市打工不回家。
那年遇见王垛纯属偶然,蔡梅抓住了最后走出闭塞山区的机会跟王垛来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天夜里,蔡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小姨子离开三天之后,王垛中午回家便看到桌子上蔡梅留的信。
家里蔡梅一切随身东西不见踪影,除了空气里还残存一点脂粉香味,仿佛这个家从来没有过女主人。
“………存单给放在一个抽屉里,密码都在一张纸上标记清楚,我拿点钱做路费,其它零钱都在……”蔡梅信里交代的很清楚。
王垛差一点疯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相待的妻子,会是一个没有离婚并且有两个孩子的女人,难怪她不肯去办结婚证,原来她有丈夫!
王垛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几个不眠夜过去后,他也消失在村里。
蔬菜大棚委托给妹夫和妹妹。
他妹妹得知他的打算,气得破口大骂:“你真是个棒槌!”
骂过之后,看不争气的哥哥仍旧顽固不化,也只有捏着鼻子帮他照看家里的事。
蔡梅离家出走的消息风一样穿过四里五村,有外地媳妇的人家,都加强看管力度,防止人财两空。
都在传说王垛爷俩多年攒的钱财被蔡梅席卷一空。
更让人掉眼球的的是,年底时王垛从外地带回两个孩子来,大的是个男孩,十岁左右,小的是个女孩,五六岁。
每个周末的上午时间,王垛都会待在家里,跟两个孩子,盯着手机看。
“妈妈,哥哥开始上学了,我也要去幼儿园了,咯咯咯,”,手机屏幕上显出一个穿着囚衣的女人。
女孩对着手机上的女人甜甜笑着。男孩在一边跟妹妹一起争着和妈妈说话。
“嗯嗯,好孩子,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长大了一定要孝顺爸爸.......”蔡梅哽咽着捂住嘴,眼里含着泪。
蔡梅回到原来的家,找到孩子,娘受不了刺激去世,她又挨了男人一顿狠揍。她开始很老实地跟着男人待在家里,后来男人毒瘾发作,蔡梅趁机用面被焖死了他。
王垛找到小姨子,在她的带领下看望监狱服刑的蔡梅。
考虑到孩子小没人照顾,小姨子家里也不富裕,负担不起两个孩子的生活,王垛商议蔡梅带孩子回家,他跟孩子一起等她回家,说等着蔡梅回来就正式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