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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华在手机上找了十多张同学聚会的照片，再现拍了几张，一起发给毛锋。毛锋给小雅发微信，说又喝了点酒，晚点回家。处理完这些细节，建华支走洗脚妹，穿上鞋子，走到房间一角的自动麻将机前，按下按钮，听到麻将机哗哗的洗牌声，一切正常。回身招手，说开始啦。
毛锋不喜欢打麻将。建华说你总不能坏了大家的兴致吧。红军说你不老实我就给小雅打电话。毛锋眼睛一瞪，说你要跟她说了就永远没了我这个兄弟。红军嬉笑，说既然是兄弟，就打几圈呗。建华女朋友笑容可掬，温柔可爱，说毛大哥难得来广州，老同学一起玩玩多开心。没办法，毛锋只好走过去，坐在建华的右侧，与红军相对。
手里摸着麻将，心里想魏雪这时不知到了哪里。心不在焉，连点三炮。建华说老毛情场得意赌场失利。红军吃了两炮，高兴得要死，说老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一切都是要还的。建华女朋友用心抓牌，整理清楚，才抬头说你们讲什么黑话，我咋听不懂。建华说我们在说二十多年前的事，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当然听不懂。毛锋有点烦，说别得瑟，好汉不胡头三把。红军和建华一起笑。红军说今天就让你做好汉，看在魏雪的面子上。毛锋真急了。建华一边安抚毛锋，一边说红军别一张烂嘴，吃了两炮就闭不住了。
磕磕碰碰玩到五点半，红军输了两千，毛锋赢五百，其余给建华两口子分享了。毛锋说建华厉害，情场赌场双丰收。红军说你们三吃一，有点不够意思。建华收住笑，说后悔迟了。红军说我后悔什么，输个两万块也就屁大点事。毛锋早已离开麻将机，在洗手间洗脸，照镜子。发现右侧鼻孔口起了一个白色粉刺，怀疑昨天就起了，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双手慢慢靠近，使劲挤出一颗白色的油刺，清洗干净。走出洗手间，心里想等会出去给魏雪打个电话，说说红军和建华。
毛锋要走，红军说不行，吃饱肚子再走。建华也说急啥，鬼都不收饿汉子。毛锋说我没时间跟你们磨叽了。建华说附近有家陕西面馆不错，吃一碗干拌臊子面再上路不迟。开车麻烦，走路去。毛锋突然问红军，没去看看牛琴。牛琴是红军中学时暗恋的人，因红军上的是大专，蛋蛋上的是一本，最后选择了蛋蛋。红军说我再也不会对牛弹琴了。毛锋说最爱的人遭难，起码应该去看望一下。建华也说就是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出面，才说明当年的一切都是真的。红军说说的好听，你们咋不去看看。建华说我去了她会以为我在逼债，落井下石，不好。毛锋说我没时间，下次去。红军无语，进了面馆才说，早两个月碰到过，肥得一塌糊涂，她竟然装作不认识我。建华说你小子就是色心太重，肥了就不想见了。红军说我现在去也不好，别人会以为在看笑话，或者抄她的底。建华说听说蛋蛋跟牛琴已经离婚，财产全部归了牛琴，红军几十年不娶，一定怀有初心，不如现在找回来。大家哈哈大笑。红军满面通红，说小时候总认为对牛弹琴是牛不对，现在知道是弹琴者不对。我张红军再不济，也不会再找她。再说，我没娶老婆不假，但只要我高兴，每天都可以做新郎。你们拍胸脯想想，你们当初结婚是为了真爱还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我现在真爱已失，生理问题随时可以解决，还费什么劲要对牛弹琴。
毛锋一直认为红军是粗人，听他此番宏论，着实吃了一惊，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