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个人的心贴地越来越近,他们的交流也越来也深入。
以前王依萍的爸爸王铁民,虽然从内心不愿再回天津的那个家,但在他的潜意识里,天津仍然是他最后的归宿,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自从得知这个噩耗以后,从此他就开启了自己真正漂泊的人生,特别是和依萍的妈妈结婚以后。
这不王铁民的“继父”自打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铁柱这个“大儿子”基本就不再上心了。以前好歹有人管有人问,自打有了“弟弟妹妹”,四爷爷也顾不上他了,再加之后来无法返城的事实,让铁民彻底进入了自暴自弃的模式。那时知青去哪儿下乡就在哪儿落户,这是响应伟大领袖“扎根农村”的号召,铁民的户口自然也是在衡水的农村。既然回不去了,户口也在这儿,不管愿不愿意,就只能在这儿待着了。铁民那时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他也在当地生活了好几年了,可农村的活儿他基本一点儿也不会干,整天游手好闲的,管起来有多费劲是可想而知啊。四爷爷那时整天就想给铁柱娶个媳妇儿,好歹也算给大哥一个交代,自己就不再管他了,就让他分家单过去吧。话是这样说,那时就连正常家庭的孩子,想娶个媳妇儿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更何况铁柱这种情况呢。你想想看吧,一、他家不是本地的,就是外来户啊,没有亲兄弟,女孩儿嫁过来怕受外姓的欺负;二、连“婆婆”都不是亲的,以后大人忙着挣工分儿,生了孩子谁帮着照顾,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三、万一铁民以后回了城,这闺女就算白养了。别的不说,就这三点,你说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啊,除非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王铁民这个混小子的头上了。
你还别说,天上有时还真能掉下馅饼来,而那个大馅饼,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王铁民的头上。有一天,忽然有媒婆上门提亲来,这让四爷爷大喜过望,赶快热情招待啊。媒婆那张嘴多会说啊,夸铁民仪表堂堂,嘴能说会道的,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姑娘嫁过来准错不了。你还别说,这两点还真让她说着了。这王铁民一米七八的大个儿,在当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特别是在个头普遍矮小的农村,显着是鹤立鸡群啊。再加上他不爱干活儿,平时太阳也晒不着他,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很白净。虽然铁民平时不怎么干活儿,但他嘴甜啊,因此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稀罕他。你想啊,如果你不会干,又不会说,要想在农村这种唾沫星子都能压死人的地方,还真的不太好混。对他不太了解的人,还真的容易被他这两点给唬着。当时四爷爷就是这么想的,自己的这“大儿子”终于走了桃花运了。
四爷爷等媒婆走了之后,跟铁民说了这事儿,铁民也相当兴奋啊。心想结了婚自己就可以分家单过,再也不用看四奶奶的臭脸色了。那姑娘家离四爷爷这边有十来里路,他老人家也算上心,托人打听了一下姑娘家的情况。别人说那姑娘是远近十里八村闻名的俊丫头,还是很稀罕的高中生呢,配铁民那是绰绰有余啊。四爷爷一听这个,那是更开心了,看来这次天上掉的这馅饼还有点儿大啊。
殊不知王铁民这嘴甜的特点,既为他带来了很多益处,但也为他悲惨的一生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