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早上的时候,一早就出了门,奔赴机场,去接一位好朋友,陪她一起去她的新学校报道。
九月对于学生而言,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新的学期,新的课程,新的生活。待我匆匆忙忙赶到机场时,她早已等候多时,我一边帮着拎行李,一边和她聊着最近各自的生活。
到达学校时,已经十点左右了。她忙着报名,缴费。我立在报名处的门外,看着来来往往许多陌生的面孔,校园的门外拉着长长的横幅写到:“欢迎新同学”,络绎不绝的新生家长带着孩子走进又走出,那些学姐学长们散布在各个地方,提供帮助。
在那等待的时刻里,最让我有感触的画面是:孩子走在前头,背着精致的小背包。孩子的父亲背着特大号布袋,手臂青筋暴突的弯着腰,满头大汗的紧跟在孩子身后。带着一份不舍与惦念,把孩子从隔的老远的家乡送到新的学校,新的城市。
也许是真的长大了,慢慢地明白了那些为人父的用心良苦。也许是不久就要毕业了,再看到此情此景时,心底不禁为之动容。
02
想起两年前的自己,初入大学。我拒绝了父亲的相送,只身一人辗转千里来到学校。并不是不想他们送,而是希望可以为他们多省点车费,也怕他们在偌大的城市弄丢。后来,不管我是回家还是上学,只要有父亲在的时候,我总是轻松了许多,哪怕我说我自己可以拎得动,父亲也总是要拿过来一些东西,替我分担所带东西的重量。
一次又一次,在出站口的门外,父亲总是排在门外的最前面,等我走出站口,一把拉过我的行李。径直走向车旁,紧随其后的我,这几年,看到父亲的腰又弯了一些。几次不经意的并排站立,我能看到,父亲明显矮了。
每次走之前,父亲都会提醒我,让我不要少带东西,忘带东西。我的行李装有的不仅仅是一件件穿起来舒适华丽的衣服,更是父亲心中的一份份挂念,不舍,及关怀。
当懂得了父爱如山的更深含义时,每每临到上学在车站,我总会让父亲先走,然后再一鼓作气的走进候车厅。父亲对我和姐姐的泪点永远都是最低,所以我不要让他看我的背影感到心酸,而换作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我知道父亲也不好受,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分担离别带来的不舍,把更多的心酸留给自己,砥砺前行。
每次开学前,在宿舍的某一段台阶,总会看到孩子在前,父亲拎着或扛着行李箱和布包一步步沉重的踩在每一级台阶,给孩子跑上跑下,买来生活用品,领取床垫和盖被,再由母亲铺盖好,把整个床铺完全调试到让孩子最舒服的状态,一句又一句的叮嘱,这该怎么做,那该如何弄。离开自己身边的孩子,他们总放心不下。
小的时候,没出过家门,没有足够的力气,那时父亲会抱起我们。长大的时候,我们开始试着追逐诗和远方,一次次的离别,父亲把爱装在行李箱,扛在肩上。直到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才交到我们手上。让我们即使在外,还有父爱可依可寻。
03
又想起九月也是个收获的季节,家乡的水稻应该就快收割了。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总是需要把一袋袋收割好的稻谷用肩膀扛上田埂,然后用车运回家。
如今再想起这场景,竟也恰似候车厅外父亲缓缓放下的行李。前者是对家庭所承担的责任,后者是对出门在外的我无尽的关怀。两者都是爱的表现,让我和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
家是父亲在这一生的路途中,肩膀不曾放下的行李。而我和姐姐,则是父亲众多行李中的一部分。他在适当的年纪放下我们,不是不再管我们,而是知道,总要放下,才能延续。
在不断长大的路上,年轻的我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和探索欲。而一次次行李的装备与拆封,都蔓延着父母之爱的味道和家的感觉,让我们即使身在千里之外,也依旧不失被家关照,被父母疼爱的时刻。
04
“不管你多大年数,在我们面前,你永远都是孩子,不要认为自己长大了,就觉得父亲跟不上你的步伐,不尊重他,即使是他以后不在了,他也还是你的父亲”。这是母亲在有一次我和父亲闹矛盾之后语重心长给我说到的。现在再想来,恍觉大悟。以当时的一己之意来胡闹,实在是幼稚而又荒唐的事啊!
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书写到的那样:“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所拥有的优势。”我想,那时与父亲吵架的自己,正是因为缺少对什么是责任,以及一个男人身上所肩负的家庭生活的认识,才让当时的自己太过放肆,太过不懂事。
每个少年的我们,多多少少都会犯些错。可以犯错,但是一定不要犯太大的以至于无法弥补让自己一辈子遗憾的错。好好成长,慢慢去懂每一次父母身上所担负的行李意味着什么,懂得理解与珍惜,给予最真诚的分担和报答,其实就够了。
每一个出门在外的孩子,有父亲替你扛行李,是幸福的。每一个出门在外的孩子,没有父亲替你扛行李,是独立的。不管是哪一种,都要记得好好珍惜这样的时刻。学会感恩,懂得做人。
二十岁有二十岁所要拿起的行李,五十岁有五十岁所要扛起的行李。在正确的年纪拿起正确的行李,明白其中的意义,余生才不会顾虑的太多,焦急的太多。
孩子有一天会长大,父亲有一天也会变老。终有一天,作为孩子的我们,肩上也会有很多的行李。那些行李关乎家庭,关乎孩子,关乎生活,关乎责任……。不论关乎哪一种,请都好好的装备,扛起,再放下。用毕生的时光实现每一次的安全托运,和下一代有道德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