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我做了一个梦
很久以前的梦
在梦里我们都还只有十三岁
那是在覆盖着厚厚一层白雪的田园
民家的灯火遥不可及 只能看到零星的两点
在积起的新雪上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 接着
总有一天可以再一次共赏樱花
我和她都坚定不移地
这样认为的。
这是秒速五厘米的那段经典的独白,记得在B站看过一个秒五画面制作的一个《樱花樱花想见你》的MV,一直躺在我的收藏夹里,不管什么时候,再生那个视频,听着听着,自己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不管多少遍。不行,今天不能打开它,我今天因为某件事,哭的已经够多的了,眼睛还是红的。
写这篇文章的契机,确是和她,重逢了,某种意义上的。和她加为好友之后,每年坚持不懈的拜年的结果,是她又和我联系了,虽然,功利性显而易见,我却丝毫不反感。
我到现在才想清楚了,才不是因为对她抱有好感呢,而是因为,她是我的迦南。
有人一出生下来也许就有原罪吧,我出生不久,就被冥冥之中判了流刑,颠沛流离,随遇而安,在数不过的家庭里寄人篱下,突然之间就不得不走,心爱的玩具都无法随身,更何况那个交通通讯还不发达的年代,我的那些朋友们了,时过境迁,时时梦中有过模糊的身影,突然惊醒,黑夜中睁着眼睛,仔细去回想那人的名字,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了,终于,在黎明之前灵光一现,然后,满意的睡去了。
人不可能总是一直倒霉下去,浮萍飘絮般的我来到了那里,被寄养的家庭除了喂饱我也不再管什么了,这比那些自以为是随意侮辱贬低我的,一拳把我打飞半个院子的要好太多了,更何况还有喜欢我的邻居盲人老爷爷。在这里我也交到了朋友,其中最要好的就当属她了。那是一段虽然忘得只剩下幸福感的时光,早熟且情愫懵懂的我,以后也把那一段感情当作“爱”。也许有一天我会娶她吧,十几年来,我一直这么想,难过的时候,独自在没人的角落里哭泣,她是那一针带来剧痛的麻药,麻痹了剧痛而发颤的心,要哭就哭得彻底,把枕头的两侧都淋湿,然后在涸泪中入眠。
当然幸福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一年有余,这一家在我的羁旅中还算是长的。从那条熟悉的大路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眸望去,后车窗透过的那些为我送行的人群,是我对那里最后的记忆。倒霉继续,我想回到那里,去见她的愿望就越发强烈,但是碍于我是个孩子,连电话只有公用的打不通还要钱的年代,机会着实不容易。
但还是被我抓住了,两年多后我有机会独自到了那里,我激动地在那些熟悉的小道上乱窜,可是?人呢?朋友们呢?老爷爷呢?她呢?只有小卖部的店主认出了我,然而街道上空无一人。最终,失望之下,我凭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了她家的门前。这是她家吧?凭借我对她家特征的记忆,应该是了。终于鼓足了勇气,叩了叩门,没人应答,再叩了叩门,家里没人。我能够目田活动的时间快到了,不得不离开了,走之前,我记下了她家的门牌号,那是我用过的几乎所有密码的组成部分。
然而很久之后的下一次到来,这里已经物非人非了,那里被拆了一半,盖上了新大楼,我住过的那家出来的已经是外来打工者了。她还在么?我飞奔入那条熟悉的巷道,然而夜幕已至,透过门锁向里面看,里面仍是漆黑一片。霎时间我失望至极了,陷入了绝望,绝望之中还在幻想着我和她的缘不会这么断掉,以后我一有机会就在那里附近停留一下,甚至乘车路过都忍不住的向那里望过去希望有她的身影,乃至做一些仪式性的活动,归咎于一些玄学,遇到路上某种特征的时候把脚踝歪到一个夸张的角度向着那里的方向走几步。但是,我期待奇迹,期待重逢呀!我已经够倒霉的了,饶了我吧,请饶了我吧,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呀!我要回到,那个迦南呀!我的心好痛呀!
期间从长辈听闻到那里的信息,就是那位老爷爷去世了,逝世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我。也许还有那家人的信息?我记不清了。然后进入大学,非常偶然的契机,一个那个时候我的同学,甭说长相名字,什么我都没有记起来的同学加了我的好友,然后,把我拉进了同学群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然后申请加好友,她加我了。
喜出望外,我立即搭话,想慢慢拉近关系,然后准备追求她,我优秀的学历也让我感到自负。可是,她回忆我以前读书很好,很聪明,惊叹于我的成就以外,就仅仅如此了。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男性账户如影随形的伴随着她,无疑关系很亲密,我不愿接受那种推测,拒绝预感,不冷不热的挣扎几下后,然后她就不联系我了,到此为止了,当然至少,我懂得分寸,没有让她讨厌我,每年惯例的拜年,也就这么开始了。
因为我明白,打心底里的明白,一开始我就十分清楚,那个男性,无疑是可能带给她幸福的,我祝愿她幸福一生。而我,无法给她幸福,我也十分清楚着一点。因为家庭遭遇了必然来临的重大变故,我展开了一场大营救,牺牲了很多很多,但这是公平的交易,我获得了我想要的,我不后悔,说到代价,毕业之前由我不讨厌甚至有点小喜欢的女生主动向我告白,我都郑重的,一五一十的谢绝了她,因为那个时候我真是泥菩萨过江自顾不暇,先不论我的感情,我无法给她幸福,甚至可能会深深的拖累她,那么结局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似黄粱梦,人身轨迹陡变让我好像失去了几年,如同在坐牢一样,这是交易的结果,我的流刑,几十年了,仍在继续,大江南北的颠沛流离,疲于奔命后最终一无是处蹿回老家,更糟的是,我得了重病,治不好的那种,带病拖了这几年无疑雪上加霜,哭泣,又是哭泣,无助的哭泣,哭够了后,醒了自己就爬起来吧,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没有人会拉你起来的。那种剧中的情节,不存在的,我自己,倒霉蛋,被命运深深祸害了的人。
那是一年五月二十一,她结婚了,我祝她幸福一生。那时我从网上看到了,那个男性,就是她的丈夫。我被重病深深地折磨着,却还得拼命考取资格中,那一天,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痛,都飞走吧,可是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上,哪里都在如千万根钢针扎刺般剧痛,都飞走吧,和灵魂一起,飞走吧。
后来,总是培训班第一的我顺利拿取了资格,然后,成为正式执业律师。命运还是没有放过我,期间给我出了不少越不过就满盘皆输的难题,还好我勉勉强强都越过了,只是病痛一年又比一年的加剧,没有办法治好,它甚至夺走了我的尊严,也许我时日无多了吧,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吧。但还是,从网上注视着她,她有了孩子,新的生命,很可爱。
最终来到了今年春节,惯常的拜年之后,她竟然回复我了,寒暄了一番,又是如网上初见一般对我的夸赞,她主动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有种预感,可能以后会用到我吧。这不是问题,她任何时间有了困难,不管我是怎么一个状态,方便不方便,别人怎么去看,我都会不顾忌的去全力帮助她的,不计代价和后果的,也许吧。
但,这不是爱,也许那种情感一开始就不存在吧,她是我的迦南,不幸的人生中所有幸福的具现化,我没有不接近她的理由,当然,止乎于礼。
不好不好,又哭鼻子了,虽然没有看那个视频,今天哭了也不少了,但是,泪水就是止不住呀(之前的哭泣虽然日子很特殊,但不是因为情感),其实我是个挺乐观和坚强的人的,没有这样的特性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最后用很久以前因为这一段“缘”而写的一首诗作为结尾吧,确实是拙作,看到的读者,让你见笑了。
《忆往》
岂是无情久不回,望帝忍见人物非!
是夜北寒卷故尘,冬风一阵春梦归。
谨以纪念一直持续下去的一段执念所作。一杯愁绪,廿年离索 ,错!错!莫!虽然释怀了好多了,但强行提上心头仍然隐隐难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