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学校里看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自觉开始关注你,后来在你家的时候发现你抽屉里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我爸,所以... ...”
“所以我是你妹妹/姐姐?”乐慕青感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和狗血。
她内心复杂的回到了教室,摇了摇头,无意和世界剧情纠缠,只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活的更好。
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打开收件箱是一条陌生号码:“她找人在晚自习之前堵你”,语焉不明的一句话。
她笑了笑,看了同桌眼空荡荡的位置,把手机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作业本,开始回顾今天的课业。
惨白的白炽光照在夜晚的教室,大部分人都在埋头苦读,这世上很多人都在努力着,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用尽了全力,还是过着平凡的一生。荣景澄透过反光的玻璃,上面印着一张张苦读的脸。背景逐渐模糊,他的眼里只剩下乐慕青皱着眉。
他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了手,看了许久,终于下了个决定。拿起桌角的玻璃杯,接回水的时候站在了饮水机边上坐着的乐慕青身后。
“这题很简单,要不要我教你?”
乐慕青正被最后一道三角函数的大题烦到脱发,就听见有人说要教她,抬头发现是自己的“弟弟”。
也不扭捏,指了指自己的公式道:“我算出来跟答案不一样,是我用错公式了吗?”
他拿过乐慕青手里的笔,写了个公式:cos(α-β)=cosα·cosβ+sinα·sinβ。
“用这个比较简单,”见她思考题目后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荣景澄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给你写几个扩展的几个公式,老师上课讲的,比较好用... ...”
冯莎莎一进来就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半靠在乐慕青桌上,两人还笑着说这话。她气的要死,想冲上去刮花那个小*人的脸。
她想起刚刚郑表哥把她叫去,一群人傻傻的在垃圾桶边上瞎叫说自己遇上了黑社会,再也不要帮她处理事情的样子,就觉得丢人现眼,肯定是那个丫头搞的鬼!
刚想过去教训她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晚自习老师抱着一沓作业慢悠悠的晃了进来。看到某些懒散的学生还没有开始学习,喊了一声“还没有坐好的同学,快坐回去。”她只好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落座的时候用肩膀狠狠的撞了一下乐慕青的桌子。
抄公式的笔被撞得一滑,黑色水笔在笔记本拉出一段黑色的线。
乐慕青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冯莎莎,撞得这么大声,她肩膀不痛吗?又想起对方那怨恨的眼神,觉得傻子的想法真是不能轻易理解,可能冯莎莎她就是喜欢杀敌一百损八千这种事。
晚自习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认真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乐慕青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努力过。把英语“塔里杯”口试部分的演讲稿最后结了个尾巴,举起这张演讲稿扫了一眼全文,用手掸了掸纸面,自我夸奖道:不错,真是个英语学霸,最后一段升华主题还点明了思想主旨,真是完美!
把一些要复习的书本塞进书包的时候,她才发现大半个班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个窗户边上的荣景澄。
脊背挺直,一身校服穿的齐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鼻梁上架了个银框眼镜,看起来十分书生气。
她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走吗?弟弟?”
荣景澄在下课铃响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看向了乐慕青,以往她都是最早离开,他之前猜测对方一是为了早点回家陪奶奶,二是怕被冯莎莎刁难。
以前从来只是当做旁观者关注她,有时候有利用过她,毕竟得知乐慕青是他爸私生女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复杂,却在昨天突然生出了想要接近她的想法... ...
乐慕青抽走了荣景澄胳膊下的书,“在发什么呆呢?人都走光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他才回过神来,冲对方温和地笑了笑,摘下眼镜把书包背起,“走吧”。
两人关好灯后踏入了漆黑的走廊,乐慕青动了动手指,
“我刚刚突然想起一句话。”
“嗯?”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女生清脆的响起。
另一边,秋天风凉,拂过暗巷像是在呜咽似的,郑振正抖落了一手烟灰,朝着冯莎莎问道:“妈的,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那女的家在这边的吗?”
“等等,”冯莎莎抱紧手臂,“乐慕青怎么可能会认识外面的人,我就跟你说你被骗了吧。”
跟荣景澄告别后,乐慕青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家,她想着对方被逗得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突然,她停了下来,鼻尖敏锐的在小巷外就闻见了一丝烟味,第六感传出警报。这片地方都是老人家,可不见有人抽烟。等了一会儿,又听见熟悉的声线。她隐没在黑暗里,暗自摇了摇头,这世上怎么那么多傻子呢。
把书从破旧的书包里掏出来,轻轻地放在周边角落里里,把书包抛到反方向。确认可以吸引敌人的时候,从地上捡了个易拉罐,扬手往远处一扔。她迅速蹲回墙角跟处,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
果不其然,那两人被吸引了,只听巷子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怎么回事?有人来了?”
——“我出去看看。”
——“这有个书包。”
——“那丫头肯定是看到我们,逃跑了。”
接下来是衣料摩擦的声音,脚步声远去。趁这个时间,快,只剩一个人的话就好对付了。
乐慕青脱下校服外套,慢慢潜行到巷子内。很幸运,是冯莎莎在这,趁着对方松懈下来时,猛地把校服一兜头,死死按住衣物边缘,朝柔软的肚子打去。
砸了十几下吧,感觉下面的人没有再剧烈挣扎了,她特地避开内脏要害,砸在肚子上肉多的地方。看起来淤青,实际上并不严重。(温馨提示读者朋友:暴力不可取,请遵守法律。此段只是为了戏剧效果。)
松开瘫软的人,她收起自己的校服,看着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的冯莎莎,“我就搞不明白了,一天天的除了给我送入头你还会做什么?好好学习它不香吗?”地上的人沉默着小声啜泣,估计是被打懵了。
她回头抱起书,想了想,又装作恶狠狠的说:“下次我再敢找我麻烦,我见你一次打一次,不管你边上有没有人帮你。我告诉你,我疯起来自己都怕!”
地上的人又颤抖了一下,看着走回去的乐慕青,哇的一声哭出来,口齿不清的抽噎着:“我只是喜欢荣景澄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抢他,为什么你... ...”
乐慕青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她不想为冯莎莎她爸妈教女儿,脚步没停走入黑暗里。有时候仅仅是一个人的嫉妒就能毁掉另一个人,纵然她们打着“不懂事”“仅仅是想那样”的名头。
人永远不能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就像她也不能替原主原谅那个对她施暴的人一样。
前方的屋子里有一盏灯亮着,看来外婆还没睡。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木头和水泥地摩擦出“吱呀”一声,隔着门板她就能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打开门后果不其然,灶台上温着一锅馄饨。“外婆?”
她走进卧室,看到奶奶半躺在床上,“囡囡回来啦?我给你做了宵夜,在灶上,你记得吃啊。”
“好的外婆,你吃了吗?”
“吃饱了,剩下的都是给你的,快吃吧,别饿着了。”说罢准备趿拉双棉鞋下床。
“外婆,你躺着吧。”乐慕青走上前把老人家扶回床上,坐在床沿捡了一些在学校里的趣事给她听,等老人感到困倦的时候。她关掉了卧室的灯,掩好门,在外面盛了碗馄饨,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白瓷碗里盛着十几个鹌鹑蛋大小的馄饨,汤里漂浮着细长的豆皮和柔软的紫菜。
馄饨皮薄馅厚,一口咬下去料很足,里面用少量葱姜蒜调和,带着调料的香味。她抬起碗喝了口汤,里面带了点香油和醋的味道,在清冷的秋天,热汤从喉咙里暖到胃里。
纵然前途未卜,四周危机四伏,但她也连带着别人的希望一起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