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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在Youtube上无意间看了一个点击率不是特别高的视频,大概用了几个长镜头来描述几个人十八岁以后的日子。像是一部纪实电影。
我在评论下面写“十八岁以后就开始得到一大把自由的时间,和一颗不知道该如果挥霍这些时间的心。”
很快我就得到三个网友的回复。第一个是这么说的:“十八岁了还不赶紧各种考证,各种努力,你当还是小孩啊?”
第二个说:“不知道怎么挥霍?眼睛一闭一睁。”
第三个说:“能知道十八岁以后那几年是可以挥霍的人,才算真正有过十八岁。”
几句评论就让我看到了三种人生。
但好像没有哪种人生是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啊人生……
我退出Youtube。从下午四点在网吧开始打LOL排位赛一直打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实在太累了,就没有打了。我看见我那个LOL玩的可好的堂兄ID在线,我直接在游戏聊天室里跟他聊起来。
我说,整天这么玩游戏真的好嘛,会不会显得人生太虚无太荒废。但明知道这样会虚无荒废,却根本停不下来
他说:“咱先不说玩游戏好或是不好。我就特纳闷,现在的人对很多喜欢的事总是竭力克制,然后逼迫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最后导致的结果无非就是总是带着一种负罪感去做喜欢的事。这个世界每天都是这么不停转着。”
我说:“你这说法太高深,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又说:“像你我这种既不会成为伟人,也不会成为什么惊动世界的大人物的人,还是趁还有喜欢的事就埋头做吧,毕竟你能喜欢这件事多久呢?十年?二十年?能一直喜欢的事实在太少了。管他对不对错不错呢,一生能有几次这样任性的机会。玩游戏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
玩游戏这事就先不说吧。
一月份J从洛杉矶发我邮箱里一张她一个人在圣莫尼卡海滩拍的照片,从照片里看出那是在早上,她是自己拿着相机自拍的。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是在告诉我她并不喜欢这片海滩。
她告诉我春节她不回来了,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完。
她在邮件里说。
两年前我就和你差不多大吧,那个时候总觉得出了国门,就是两个世界,我能活得更自由,更像自己。于是就和家里人商量了很久,花了不少资金来洛杉矶进修。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才刚进高中吧,临行的时候你不还送我一本Hislop的《岛》。让我在飞机上或者地铁上无聊的时候打发打发。说你可喜欢看这个英国人写的小说。
其实我在去洛杉矶的路上,不论是在机场候机,还是地铁公交上都没看过那本小说。原谅我,其实并非是我不喜欢,而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国门的人来说,一路上心里的激动实在难以抑制。
我在路途上一直在盘算着接下来在洛杉矶的生活。往后的早上要干什么,中午干什么,晚上干什么。我会不会在洛杉矶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然后定居那里,会不会遇到一大堆朋友,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像放电影似得不停的闪出来。
那个时候真的是觉得接下来的生活必定多姿多彩。起码我是摆脱我的故乡了。
其实,现在想想大多事都是这样吧,有潮起就有潮落,谁能一直得意。还好我能接受这种潮起潮落,不然我肯定受不了到洛杉矶后这种格格不入的生活。在这个城市不论何时我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欢快交谈的人。真的,始终没有。我能看到的欢快交谈,都在城市的酒吧里那些浪荡子说的俏皮话里。
我是最近捡起你送给我的那本《岛》开始读,才想起给你发封邮件。它被压在了我刚来这里时带的行李箱下面。没有落满灰尘,像是刚开封似得。
《岛》里面有一句话:“其实有一个人知道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个男孩在海上驾驶着一列私人火车,往返于少年时。”
我看完J的邮件后。思索了很久,只是想到了她确实看完了《岛》。其他的我也不想再多想。每封信,每封邮件都是一个深沉的秘密,我把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不怪你。这也是《岛》里的一句话。
后来几天里,我收到堂兄给我发的一篇电竞职业联赛战队的一个教练的博客地址。然后说别在纠结玩游戏好不好坏不坏这个问题了。
我点去看了看,是那个教练写的关于游戏与少年的文章。
我只记下了大概其中有一段:“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游戏对痴迷它的人百害而无益,我就不这么觉得。至于理由也不需要我说太多。我想只要每个曾为了晋升到某某段位而投入百分百精力与时间的少年们,能够记住他做一件自己喜欢痴迷的事而投入自己全部精力的这种感觉就够了。这种感觉会伴随他,在他找到下一件喜欢的事的时候再次出现。”
我和我堂兄说,你智商好高啊,我差点没看懂。
有一天凌晨,J在网上问我:“你知不知道那个海上有个男孩驾驶私人列车的世界”
我说:“我知道”
“什么样子?”
我看见我堂兄这个点还在线,大概是在LOL。我问他:“你宫崎骏动漫看的多。你知不道,有一个世界,有个男孩驾驶着一列私人列车,往返于少年时。”
“不知道。你知道?”
“额……我知道啊。”
“什么样的啊?”
我吸了口气,笑着在J和堂兄的聊天框上输入。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