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抑郁症患者,严重的说。面对缺陷的无奈,面对学习成绩的平平如洗,面对世间的繁琐……让我每晚都在计划用哪种方式自杀,整日挣扎着活在生与死的路上。
第一次我吓到了室友是在高一下学期一个下着阵雨的晚上。
同桌生病了,说下课后让我一块和她到医务室开药。我和他并肩走着,因为我们教室在一楼,离医务室也就几十步的距离吧。
刚到门口,就有两个男生走了过来。一个推拉着一个,像是在打闹,我和同桌也就有意的去避让着。后知后觉,刚跨入门槛,我就被谁狠狠的给撞了一下,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肩膀很痛,接着是一阵“喧闹”笑声……
其中一个说到:“XX,原来你口味那么重啊?” ……
“嗯,我没事”,我回答说。同桌是个聪明人,而且也很了解我,她也略懂心理学,我的表情是瞒不过她的。她个子比我高个十来厘米吧,又是个女汉子,将我搂住,道:“不要跟低素质的小人计较!”
外面雨声越来越响了,像是在击,又像是在溜。开完药,本是一起走着的,然而我的步伐加快了,同桌问我要不要到教室拿伞再上去宿舍,我没有说话,只是摇头示意,接着就加快了步伐,步入雨中……
很痛。心里真的很痛,像针在那里扎一样。我很清楚自己长什么样,以至于会成为那几位男生的“笑柄”。
我渐渐放慢脚步,接受着秋雨的洗礼。
整人湿漉漉的,像极了一个落汤鸡,舍友大吃一惊的看着我,连忙问:“萍果,你怎么了吗?”我只是摇摇头,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洗手间,将门上了锁,一个人缓缓的靠着门边蹲了下来,可能是由于负重,我直接坐倒在地上,呆滞着盯着窗外还在滴答滴答流着泪的雨。我哭了。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好像过来的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委屈都入了目。
舍友不停的在外面敲门,询问我的情况。
不停的敲,很烦。
不停的敲,很烦。
不停的敲,真的很烦。
我于是抹掉脸上密密麻麻的泪痕,把门打开。大妮满脸问号的走了进来,接着就是一大堆安慰的话……更烦。
你们懂什么?感情是很私人的事,自己觉得天塌地陷的事,别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说了,只能平白增添担心。
我大声地呵斥她,示意让她出去!接着就是一阵混乱声。洗手间放着一匝高高的凳子,被我一脚踢倒了!洗漱台不知是谁的镜子、桶盖也被我统统摔到了地上,碎了,像我的心一样。我拿起锋锐的镜片,咔咔咔……来回的划在自己手上。真奇怪,一点儿都不疼。
舍友又在敲门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她们面前失控,连我爸妈都不曾看到过。
愤怒是因为觉得毫无选择,觉得被剥夺了还击的能力。
看得出,她们真的很担心我,对不起,让你们遇到个这么差劲的我,让你们失望了。
雨声愈来愈小,直到完全听不到了音响。我觉得我是时候平静平静了,再次擦去脸上的泪痕,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门缓缓打开。不出我所料,一双双亲切的眼睛盯着我,而她们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到了自己床上,打开被子,安静躺下。
第二天,起床铃依旧是六点十分准时响起;依旧是六点四十到操场集合上操;依旧是八点准时上第一节课……
我觉得,我有话要说。
穿过时间的隧道,我似乎还能够看到那些过去的自己,因为各种各样的挫败痛苦万分。那时卑微的生活还是毁灭,全部都随我便。
比起我那有皱纹的青春,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