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旧事
蝶舞幽兰
昨日的青春若风干的玫瑰,静静地挂在岁月的枝头,默默地藏在记忆的深处。记忆中的同窗依旧鲜活如初。
特立独行的学霸妹
记忆最深的就是文科班的学霸妹,在八十年代末,她打扮时尚,夏季的那一袭白衣记忆犹新。每日骑着一辆红色的二六自行车,白衣白手套,梳着时尚的荷叶头,衣袂翩跹,在那个年代她的打扮绝对与众不同。每次踏进班级都高昂着头颅,我们也常常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她步伐铿锵走到自己的座位。对于她的成绩一开始我并不以为然,那时刚分文理,我入文科班的成绩还是比较不错的。只可惜努力了一个多月,在各科老师记住我之后,我的坏毛病就来了,总是喜欢看课外书,然后成绩也开始下滑,她一家独大的位置逐渐稳定下来。她却是无论何时都能凝神静气,潜心学习,我一向是一心多用,能让我分心的事多之又多。她学霸的位置越来越稳定,心里不服也不行。
她学习的钻劲很是佩服,不过她给我记忆深刻的却是她的糗事。学霸妹因为成绩优异,骄傲与否我不知道,个性突出却是事实。估计每天用功到深夜,所以早晨经常迟到。班主任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次被学校政教处的王主任捉到,老师不得不批评几句。批评时一师一生站在门外,老师语调轻柔,并未疾言厉色,可学霸妹恃宠而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指责。于是乎一脸愤愤然,踹门而进,我们全屏住呼吸,假装低头。实则将眼角余光放大无数倍,看妹子还有啥惊人之举。妹子个性实在刁钻,每走一步都重重踏地,眼睛不断瞟白,我们看得下巴在手心里擎着,生怕跌断了。这时妹子终于走到自己的位置,估计心中的怒火尚未熄灭,然后帅气的将她的小军挎书包往桌子上一撇,估计妹子没想到力道有些大,那破旧的桌子因了我们的整日摩擦,桌面光洁若打蜡,她的小书包以抛物线的弧度飞出,又因地心引力再次完美下落,只听啪叽一声,小书包完美的哼唧一声趴在了地上。这次我与狐党妹对视一眼,将头深深埋下去,双肩不停抖动,我两快笑抽了。在我们都掩面窃笑之时,妹子不得不弯腰拾起,气哼哼的坐下。此后老师再没批评过她,迟到好像也没见多大好转。
天真可爱的狐党妹
狐党妹是初三时在一起的,有一次体育课,她和另外几个人逃课去逛街了,等她回来后,据她说我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问她去哪了,说了一堆想死她了之类肉麻的话。琢磨琢磨这谄媚状,以我当时的少女心估计是说得出来的。她说从此她认定我是她的朋友。
高一她读了人人羡慕的实验中学,我读了当地的高中。距离没拉开我们的距离,却将思念无限延长,我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极其频繁,不次于情侣间的鸿雁传书,可惜都已遗失。
女生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说的就是她。她的一言一行都自带天成的一份可爱,不矫揉不造作。所以走到哪里都会惹来无数桃花。丫头想努力学习,为了躲桃花转回来与我同班。
本来她没回来之前我挺用功的,结果她一回来,两个哼哈二将臭味相同,一起上天入地的没少折腾。也因她的可爱瞬间招惹来若干男生的侧目,也因此跟着她和几个男生成为关系融洽的死党。
我们两在一起天天有故事,时时有惊喜。我班的政治老师,个子相当的高,他每次上课都把手放在讲台边,一脚伸出讲台外,上下有节奏的抖动。有一次听课听的枯燥,盯着老师的脚查个数,突然一惊人的发现,让我精神抖擞起来,老师的鞋张嘴了,他的一抬一落,使得那双鞋子一张一合,像掉下巴的嘴,奋力张开,无力的合上。我忍俊不禁,急忙推推前桌的狐党,闪闪发光的挤咕眼睛,示意她看老师的鞋子,这厮好生气人,立刻趴到桌子上,将脖子伸得长长的,目不转睛露一口小白牙,笑嘻嘻的盯着老师的鞋子。老师是何等人也,她那么夸张的动作立刻引来老师的注意,老师立刻将脚收回,我想完了,被老师发现了,这丫头回头冲我笑得花枝乱颤。我假装一本正经目视前方,不想被她坑害,可实在抵御不了她傻呵呵的笑,缓缓低下头,用脚使劲踹她的凳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第二天老师买了一双新鞋,在我两身边走了八百多个来回。我愧!
刘家小珠
小珠是我们给他起得绰号。本名刘云珠于珠字同音,又因颇胖,所以绰号曰小珠。
小珠起初分到文科班成绩并不突出,我辈基本没将其视为劲敌。怎奈人家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什么武侠小说,青春荷尔蒙,什么早恋恋早,对此子均无影响。无论同窗如何躁动,人家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一心只求圣贤书!所以渐渐地渐渐地在我辈中崭露头角。待我等发现此辈已后来居上后,已无回天之力。那届他高考考了全班最高分。
此子如何用功,我真不知道,但他常常逗哏我记忆如新。犹记得一个初春,乍冷还寒之际,天空雪花轻舞飞扬,地面水渍湿滑。中午放学,我们一起冲到停车处,他的车子挨着一棵苍老的白杨,也许风大也许车子站累了,想趴一会,反正是睡在地上的。小珠一看,心爱的座驾躺在地上,心疼的大呼“我的车子啊!”,伸开双臂做出拥抱状,此子是过于激动,动作幅度太大,结果身子前倾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吻。圆圆的身子在雪地上挣扎着爬起,衣襟也湿哒哒的,孩子扶起车子狼狈而去。我和狐党笑得眉眼飞花。
那个夏日的傍晚,一群青春的男孩女孩,乘着习习晚风,哼着欢快的小曲,飞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有一公厕,路和公厕之间有一条一米深的排水沟,上面用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小桥。我和狐党行车在前,只听小珠对老赵说,“我内急,你等我一下。”老赵来句“别骑了,别再掉下去。”此子曰“没事,没事,车技在……”话音尚未落地,我和狐党只听“咚”的一声,狐党立刻回头,然后一脸诡笑的甚为开心地说,“小珠掉下去了。”“掉哪了?掉哪了?”我一脸八卦地问。“沟里呗!”我两一脸坏笑,将车子蹬得极慢,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抻着脖子回头望,不一会小珠从沟里露出个黑黑的小脑袋瓜,然后是他似乎求救似得小爪子。老赵拉着他,小珠拖着车子,一车一人缓缓的爬了上来。一路上我和狐党的笑都跟换了痴呆病似得。
那段青春年少的记忆依然丰盈,我们这些旧日的同窗却因各自的生活,渐行渐远渐无声了,而那份记忆却在岁月的长河里鲜亮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