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月,单位里涨工资的消息炽盛,先是从人力资源部流出来消息,“要涨工资了,而且长得还不少呢!”
听到涨工资的信儿,谁不高兴,更何况我们这个单位调一次薪水相当不易,有一段时间,不准确,是长达十年没有调整薪水。
刚刚结婚的时候,我的工资是老公的两倍,经过漫长的时间,经过其他单位数次调薪,我已经被远远落在后面,每次媒体发布当年的社会平均工资标准,我只能感叹又给大家拖后腿了,而且差距越来越大。
与人力资源部相熟的,早早要到了调整的方案,暗自对比,估摸自己应该是几级几档,能多几两银子,盼着赶快落实,落袋为安。涨得多的在心里暗暗高兴,涨得少的嘴上开始骂骂咧咧。没有看到方案的四处打听,闻风而动。
人力资源部的方案几经修改,层层审批,各种消息也是层出不穷,大家的心情就随着消息跌宕起伏,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安;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焦虑。
有同事断言,涨工资是个人人都高兴的事。我颇不以为然,我承认:涨薪,大概率是好事,但是也可以看到每个人不同的风格、小九九和人品。
人生就像一场戏,像张国荣的《霸王别姬》,出不了戏呀。出了戏,人也就完了,一辈子只能在戏里,下台鞠躬?做不到。
我呢?我在戏里吗?我的身份好像可以自由切换,我可以是戏中的一个演员,粉墨登场,亢起切起,亢起切起,嬉笑怒骂,上演自以为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我以为我就是那个角色,完全进去出不来。
我也可以只是一个旁观者,看别人的表演,相爱、分离,爱得死去活来,山盟海誓,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结局:“头白鸳鸯失伴飞”或者“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有永远的关系,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实虽然残酷,却那样真实,不看、不听,它就不存在吗?也许早点明白更容易面对现实吧。
来看看,在工资调整这个客观事件面前,大家不同的表演吧。
“你说会给你和孙兵定个高级主管吗,我看标准是中级职称满五年,你和他都够格?”一个同事QQ偷偷问我,高级主管和中级主管相差一级,1500元。
“那人也够格,应该是901和902定吧,人事再审一遍。我看文件是那么写的,你说你们3人谁会是高级主管?”(“那人”是与他面和心不和的同事,901,902代表了主事的领导。)
这是在试探我吗?我想知道在听到、看到的文字后面,真正想表达什么?对我的关心,对我能力的肯定?还是想看看高级主管的执行标准,自己什么时候能再上一层楼?
“不知道,我不会。那人看怎么哭了,但是要过会,也不一定过得了。”
“那孙呢?”
“应该不会。”
“那你说如果三年后,我中级职称满五年,有可能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觉察到自己的不舒服,烦躁,恼火。
客位看官,看到这句话的问题吗?“你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毫无依据的臆测,他把他不确定的焦虑丢给了我,我根本不想接。我既不是公司领导,也不是部门领导,既不参与薪资的定级,又不参与审批,我说了半天不是空话就是假话。还有“如果”、“三年后”,拜托,请回到当下,好吗?三年后的事,现在说有用吗?谁能保证三年后还在执行同一个薪酬政策;谁能保证三年后还做着同一份工作;甚至没有人能保证三年后是否还活着,而他已经在为三年后的事欢喜、担忧、焦虑,甚至开始为那部分收入打算,变成女儿的教育金,两件漂亮的衣服,还是一顿大餐?
没有职称的同事开始着急,一天已经有三个同事来问考试的事情,不同的事,一个同事已经着手看书、做题;一个同事来为报名表盖章;一个同事还不知道考哪个方向,正在四处打听。
原来工资高的同事直接打来电话质问,我的工资定了没有,怎么可以涨这么多呢?别人不如自己是应该的?大家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我站在历史面前,看到相似的局面一次又一次上演。“这个部门就我一个人干活,别人都不应该涨,就我应该涨。”应该不止一个人会这么想吧。
“你们涨工资我一点都不别扭,小李是我发小,我能不高兴吗?”还有同事这样表达。有时候不但要看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怎么说,看他说完了是怎么做的。我怎么隐约闻到了酸酸的味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要涨工资了,周一就发文件。你长得挺多的,我长得不多,因为我原来工资就高。”我听出语气里的开心,是替我在开心吗?
戏,还没演完,也许每天、每月、每年,永远不会落幕。一个客观事件,使我的周围精彩纷呈,或许硝烟从未停滞,只是我并未留意。那么我呢?我回到自身,“活在当下,如实观照”,这是我一生的功课。我不仅是个旁观者,我也在戏里,从现实出发去解决问题,达到自己与环境的匹配,体会一餐饭的甘甜,一杯水的清凉,全然的活在这个当下,我的生命曾经走过、经历过、体验过,成为我自己,接纳不同的人、事、物,暂时放下自己的判断,把自己放在其中去体会,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至少发现点写作素材。
2017年8月24日晴朗的北京